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双卿祁奚的其他类型小说《贺双卿祁奚结局免费阅读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番外》,由网络作家“温何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双卿屁颠屁颠的跟在王府管家背后,待登记造册之后,她就彻底成了盛王妃身边的一名......烧火丫头。烧火就烧火吧,总归是有银钱的,家中小妹最起码不用送人了。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中荡漾,她突然想到了脑子里那个不速之客。她在心中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脑中的?祁奚不想理人,要不是皇帝那老头儿脑子里搭错了筋,非要让他找个夫人,他也不至于跑来参加什么劳什子王爷的宴会,结果夫人没看上,倒是有人把他的命给看上了。若真的一死了之倒也罢了,谁想到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灵魂出窍,跑到了这不知名的丫头身体里。这下好了,不仅首辅当不成了,还得日日跟着这丫头闻臭味、柴火味、烟熏火燎的呛死人的油烟味。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他这一身郁闷有谁知道。他装作漫不经心的...
《贺双卿祁奚结局免费阅读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番外》精彩片段
贺双卿屁颠屁颠的跟在王府管家背后,待登记造册之后,她就彻底成了盛王妃身边的一名......烧火丫头。
烧火就烧火吧,总归是有银钱的,家中小妹最起码不用送人了。
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中荡漾,她突然想到了脑子里那个不速之客。
她在心中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脑中的?
祁奚不想理人,要不是皇帝那老头儿脑子里搭错了筋,非要让他找个夫人,他也不至于跑来参加什么劳什子王爷的宴会,结果夫人没看上,倒是有人把他的命给看上了。
若真的一死了之倒也罢了,谁想到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灵魂出窍,跑到了这不知名的丫头身体里。
这下好了,不仅首辅当不成了,还得日日跟着这丫头闻臭味、柴火味、烟熏火燎的呛死人的油烟味。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这一身郁闷有谁知道。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知道当今首辅?
他风流倜傥、面如冠玉,年纪轻轻却已位极人臣,盛京城内哪家贵族小姐不想嫁给他,就连平日上街收到的绢帕都塞满了整整三个大柜子,想必这个小丫头也是心里爱慕极了他的。
这样想着,心里便荡漾起来。
徐盛徐大人?贺双卿自是知道内阁第一首辅的名字的,事实上,她曾经还和徐大人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敬重的长者。
那是家师,他早在八年前就致仕了,当今第一首辅是我,祁奚。
八年前?!
贺双卿的心被猛地一震。
祁奚也在诧异,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似年岁不大,却在听到自家老师早已致仕之后却流露出悲切的哀伤,他只觉得胸膛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憋闷。
他道,你......认识他?
贺双卿摇摇头,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份?
他沉默了一瞬,说道,永乐十五年啊。
永乐十五年?!
怎地就到了十年后?!
祁奚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但也不藏着掖着,将他所遭遇的言简意赅的告诉了她。
也就是说,贺双卿听完了对方离奇的经历,严谨地措辞,你的魂体脱离了自身,反而跑到了我身体里,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死没死,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探查你究竟是生还是死?
好聪明的姑娘!
面前这人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竟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还未及他回答,只见这姑娘耷拉下眉眼,面带沮丧地说道,可惜,只怕我有心无力。
为何?
贺双卿穿过莲花池,走到湖心亭前,默默的看了会儿屋顶的琉璃金瓦。
半晌后,她长叹一口气,盛王妃治府一向严苛,府里的下人们非必要不得外出,我又不是主子们身边的大丫鬟,也不是管事之类的,恐怕根本出不了府。
祁奚沉默,京城内遍地都是达官显贵,其势力又错综复杂,一些贵人们为了防止后院失火,所以对府内的下人们管教特别严,这其中又以盛王府居首。
但凡发现偷溜出府的,一律杖责八十,扔到柴房任其自生自灭。
祁奚想起了京内关于盛王妃李月容的传闻,随后重重地在心内叹气,勉强安慰自己,没事,事在人为嘛。
总归是天无绝人之路。
贺双卿默默点头,随后低头快速前往后厨。
还未到厨房,就听见一阵尖细的吵嚷声。
“哎呦那模样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听说是想爬王爷的床被赶下来的,王妃直接将人扔到后厨了。”
“早听说是个不安分的,王府多久没进新人了,外边稍微有姿色的女子谁不躲着盛王府,怎么偏偏她来上赶着,这心思一看就是不老实的。”
“也不知道那小贱人长什么样?”
“哎呦我刚刚路上碰见了,那身段那脸蛋儿,活脱脱一个小贱人。”
难听的话一句又一句落在耳边,祁奚火气都上来了,这些嘴碎的东西就该当场杖毙!
可贺双卿像是没听见似的,神色如常的到了厨房,笑着把手上的柴火放下,说道:“姐姐们好,奴婢是王妃特意指派到后厨的,以后请姐姐们多加指教。”
一个婆子转头,看见她的模样立马脸色扭曲起来,绕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指着墙角堆着的木头道:“你先去把那些柴劈了吧。”
其他人脸色各异的看着她,都在等着看这个小贱人的笑话,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到墙角,抱起一堆柴,顺手拿起旁边的斧子走到了天井。
随后拿起斧柄,顺着木头的纹路,“砰”的一声,柴木一劈为二。
祁奚沉默了。
众人也都沉默了。
贺双卿一下又一下的劈着,空气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那婆子是厨房管事的王婆子,眼见着被贺双卿那力气给震惊了,便有人不乐意了,直接上前来夺贺双卿手里的斧子。
“行了,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粗活,你去帮我把肉剁了吧。”
贺双卿瞧了瞧快要劈完的柴,又扭头看了看案板上丝毫未动的半扇肉。
不解的问道:“姐姐你是瞧见我快要干完了故意过来抢功的吗?”
翠屏:“......”
她仗着是管家的女儿在后厨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也没见有什么人敢和她过不去,没想到这新来的小贱人一句话就把她给问懵了。
她叉腰,恼羞成怒,“什么抢功?你一个被王妃扔来干粗活的能有什么功劳?爬床的功劳?”
说到最后还不忘挤眉弄眼的和众人嘲笑,眼里的鄙夷简直要冒出来。
贺双卿看了看后厨众人,无一不带有讽刺的眼神盯着她,有些人瞧见她甚至还啐了一口唾沫。
她默默的垂下眼帘,沉思不语。
祁奚从没见过这等刁仆,你不是力气大吗,拿着斧子去砍他们两刀,看他们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贺双卿:“我......”
我来!
话音刚落,众人只瞧见方才还吓成鹌鹑的小丫头此时猛地抬起头,手中的斧子“咣”一声砸到众人脚边,定定的说道:“王妃既然把我安排到后厨,就说明我并没有做任何惹她生气的事,否则,以王妃的雷霆手段,我今日难道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怀疑我是爬床不成的,难道你们是在质疑王妃治家的能力吗?”
“还是说,”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翠屏,“你对王妃早已是心怀怨恨,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的抹黑她?”
祁奚这招祸水东引直接把翠屏干懵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半晌,她慌慌张张的回头找帮手,却发现众人都在低头默默,再无一人敢掺和进这事。
翠屏气极,看向贺双卿的眼里满是怨恨,掩面跑了。
闹剧一完,祁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她,贺双卿只觉得浑身一沉,随后便发现自己能够抬起了手。
诧异地问道:你你你,你能控制我?
祁奚懒散地回:不是控制,只是能用你的身体罢了。
贺双卿心神一动,道:太好了,我把身体给你,以后你帮我干活吧!
祁奚嘴角抽了抽,懒散的躺在角落里,闭上眼睛假寐。
后厨的这点儿闹剧压根没被贺双卿放在心上,她干完了自己的活就向管家要了双铁铲。
祁奚满心绝望地想着,为什么发现刺客的时候他没有主动往刀上撞呢?
撞到胸口也就死了,一了百了。
也不用跑这来闻一些臭烘烘的牛粪味。
他崩溃死了,郁闷的开口:你不是负责烧火的吗,铲这个东西做什么?
贺双卿手中握着一把宽大的铁铲,正在哼哧哼哧的铲牛粪,旁边堆满了码的整整齐齐的三个筐,她正在往第四个筐里堆牛粪。
“你不懂,这些可都是肥料啊,梨树有了这些会长得很壮实的,结的果子一定又大又甜!”
丫鬟院子里有一片闲置的荒地,她请示了管家,特地要来这块儿地种梨树。
贺双卿望着一株株小幼苗,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贺双卿急匆匆躲在了柱子后,胸膛“砰砰砰”直跳。
你认识他?祁奚疑惑的问道。
她压下心底的震惊,混在人群中走到了王妃身后,低眉敛眸,可耳中那些熟悉的声音却愈发明显,她佯装不在意的说道,我认错了,他和我爹之前借钱的人家长得很像,我还以为是那人。
祁奚见状也松下一口气,贺家如今炙手可热,就连如今皇家的私宴都有资格进场,你还是少接触为好。
果真是贺家!
她生父贺天良不过是五品小官,怎地就摇身一变就成了京中名门望族了?
贺父精神矍铄的脸上夹杂了一些皱纹,算算时间,今年也不过才四十多岁而已。
再看贺母,那举手投足间的大家气质,和世家贵妇周旋依旧游刃有余的样子,竟全然看不出是商户出身。
在场除却皇亲国戚,就是三品以上重臣,可他们竟隐隐都以贺父为首。
贺双卿心中惊惧,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有宫中奴才领着众人到自己席面上,最上方自然是皇亲国戚的位置。
文官之座,位列首席的是朝堂肱股之臣,分别是齐国公、内阁首辅以及......贺天良。
武臣之位位列右方,同样也是按照官职高低原则排列。
而盛王就安排在皇帝之下,位列群臣之首。
贺双卿低眸,安静的和香云一左一右分别站在王妃身后。
“陛下驾到!”
她心下激动,偷偷抬眼,却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颤颤巍巍前来。
有些失望。
祁奚笑道,看见了没,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皇帝。
梁安帝颤颤巍巍地在大太监的搀扶中落座,笑呵呵的看着一众跪下的子孙和重臣们。
“今日乃是私宴,就不要拘礼了,都起来吧。”
皇帝随即对身旁的大太监耳语了一番,又对众人说道:“近日江南节度使给朕送了一个美人,传言一舞足以名动天下,朕今日特邀众位皇子皇孙和爱卿们一睹芳容。”
贺双卿:......
祁奚嗤笑一声,道,陛下果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欢喜啊。
江南出美人,舞女细腰一扭就吸引了在场人的眼神,尤其是盛王,那眼睛都要长人身上了。
王妃眉目一沉,随即伸出手重重的拧了一下他腰上的软肉。
“嘶——”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王妃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毒的话。
贺双卿看着盛王唯唯诺诺却又贼心不死的样子心里发笑,第一次见王爷的时候还觉得他威严过盛,没想到在王妃面前就像老鼠遇见猫似的。
她有些不解,尤其是照现在的局势看来,盛王成为储君的日子指日可待,更何况当今皇帝身体也不好,那就是未来的天子。
怎地如此大权势的人竟然怕媳妇怕成这个样子。
她不懂朝中局势,但祁奚明白,他解释道,大梁重文轻武,你可知文官肱骨是谁?
不是你吗?
他的坐席可是只在盛王之下。
我是内阁首辅,我的立场不为任何皇子站队,但盛王和齐国公有姻亲,齐国公天然来说就站在他那边,现如今虽然盛王的拥趸不少,但基本上都是看在齐国公的面子上。
舞乐即将结束,她偷偷看了眼盛王,他正在遗憾的看着舞女的背影,她懂了,也就是说,没了齐国公他什么也不是,难怪如此惧怕王妃。
舞女退场,接下来就是皇帝的主场了。
他先是看向文官的那几个位子,略带遗憾的说道:“要说谁是朕的左膀右臂,那必须非祁大人莫属,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却遭此横祸,朕已经下令,召集天下名医给祁大人医治,诸位爱卿有相熟的医士也可以引荐一下啊。”
众臣高呼万岁,却无一人出场说话。
皇帝接着才道出他今次的真正来意:“咱们大梁也算是国泰民安、政通人和了,朕想着,在这宫里建一座梨园,就仿造着唐明皇那样的,咱也弄一些什么舞部伎、声乐部那样的,届时万方来朝,咱们大梁也算得上是天朝盛世了。”
想法很好,底下一些大臣已经开始无脑应和了。
但还有一些不赞同的臣子们,闻言却只是沉默,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人出来说几句反驳的话。
齐国公扬扬袖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随后跪地大声说道:“陛下圣明,我大梁朝有此万世明君真是臣子们的福气,陛下日理万机英明神武,相信梨园定能超越明皇一朝,耀我大梁国威!”
“好!”梁安帝拍案而起,大喜,“有此忠臣真是朕的福气,如你所言,梨园的督造就由你来监管,正好工部尚书过几日致仕,下一任就由爱卿暂时兼任吧。”
“谢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一番马屁下来,齐国公成功混上了个正二品官,搞得贺双卿大开眼界,这官要的也太容易了吧,陛下......就这么给了?
虽然她不懂政事,可也是晓得一些民生的,听说今年又冻死了不少人,边境匈奴肆虐,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堪比开元的盛世吧。
呵。
祁奚不屑的一声轻笑震得她胸膛轻颤,她问道,为什么没人出来反驳一两句?谏官的指责不是规谏君主,指出皇帝过失政策弊端吗?如果一味的拍马屁,那国家政坛还有什么清正之言?
是啊,连个民女都知道的事情。
祁奚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沉闷,就像是小时候被人用麻袋套在头上一样,窒息的黑暗从四面八方而来,他有些呼吸不畅。
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荆棘迷雾,他走了很久,遍体鳞伤,但始终找不到出口。
首辅大人?
一道青瓷般的声音传来,他猛地睁眼。
你......怎么了?
贺双卿方才心口处突然涌现出一大股浓郁的悲伤,心就像被人狠狠攥着,只听对面这人说道,没事。
他转头看向宴席,君臣和乐一派和谐,可他心底却生出彻骨的寒意。
宴席结束后,李月容被留在了宫里。
贺双卿低头跟在最后,王妃在婢女的牵引下静静往前走。
玉明殿。
一位吊梢眼嬷嬷瞧见来人,倨傲的摇着身子,对李月容盛气凌人道:“太后正在用膳,请王妃稍安片刻。”
夜晚的风冷峭入骨,吹得人骨头缝里都是寒的,单薄的衣物根本抵御不了冷风。
但李月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细长的脖颈儿露在冷风里,发髻被寒风吹散,两缕发丝在鼻尖晃悠,可她还是一动不动。
不愧是大家闺秀!
贺双卿在心里暗暗敬佩。
不知等了多久,方才那个嬷嬷终于出现,她对李月容冷哼道:“太后已经安寝,请王妃明日一早再来请安,奴婢已经在西耳房为您预备好了,您请就寝。”
嬷嬷恭敬的弯下腰,实际在悄悄留意王妃的动静,如果她恼怒,这样太后就有把柄狠狠整治她了。
可这位一向嚣张跋扈的盛王妃并没有生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顺着她的意思移步到了西耳房。
“夫人,太后也太过分了。”
香云卸下王妃的钗环,一边为她打抱不平,小脸上全是愤懑。
李月容看着铜镜里的艳丽容颜,嗤笑了一声,“香云,莫要编排太后。”
那老东西能磋磨她的无非就是那几样,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她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她家的后院来。
李月容眼里闪过一道锋芒,等她当上太子妃的那天,一定要把这老东西赶出去!
......
太后为了磋磨盛王妃,特地给她安排了个漏风的西耳房,但她是主子,香云把所有能找到的厚被褥都给她铺上了,导致贺双卿只能凄凄惨惨的蜷缩着身体取暖。
......
一夜无话。
天还未亮,西耳房就有动静传来,王妃早早起身往正殿走,甚至连早膳都没用。
贺双卿双眼惺忪,和香云耳语,“太后也起不了这么早吧,夫人为何这么早就去等着?”
香云小声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往年有一次夫人起晚了,结果被太后罚在殿外跪了三个时辰,来来往往的宫女们全都看见了,从那之后京城都在传,盛王妃目中无人不敬尊长,为此夫人还受了国公爷好大一顿训斥。”
黑暗渐渐褪去,天际迎来了阳光,昨晚那个吊梢眼嬷嬷也终于出门,对王妃说道:“太后允王妃觐见。”
贺双卿小心翼翼的跟在最后,踏过玉明殿青玉铺就的甬道,顺着长廊来到了正殿内。
殿内燃着熏香,香雾弥漫处有一道人影,面容看不清,但她只觉得一道威压迎面而来,她跟着王妃跪下,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怎地来的这样迟?”一道苍老又包含浓浓的不悦声响起。
“皇祖母恕罪,孙媳一早就在殿外等候,待您允诺之后这才进门,可能孙媳走的有些慢吧,您不满意也是应该的。”
太后听见这话直接火气就起来了,她重重的冷哼一声,随后直接发作:“哀家老了,这是都让孙媳骑到头上来了,既然盛王妃不愿意给哀家请安,那就赶紧回去吧,哀家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贺双卿心下震颤,王妃要是真走了,不出三刻,京中流言必定甚嚣尘上。
李月容很明显也知晓此事的后果,她转了转眼珠子,随后笑着打趣,“皇祖母不要和孙媳开玩笑了,您这里富丽堂皇的,就连那灯芯上都嵌满了最上等的南海珍珠,孙媳对您这里喜欢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心有怨言呢。”
李月容没等太后叫起身,自顾自的站起,从香云手里提着的盒子里拿出了个小檀木盒子,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面色不虞,刚要发作,眼角却撇到她手中的东西上,脸色瞬间苍白。
她瞳孔皱缩,大惊,“这......这是?”
王妃言笑晏晏,捏起手中的珠子举到眼前,原本暗淡的珠子瞬间变得光芒璀璨,九色轮转,光芒四射。
她道:“骊龙珠,这可是孙媳费了好大的劲才得到的呢,知道您喜欢东珠,特地寻了这世间罕见的宝物献给您。”
骊龙珠,相传只存在于九重之渊骊龙颔下,最难得的是,凡是骊龙珠光芒照射之地,蛇虺虫豸之毒统统消亡。
这可是传说中的珍宝啊。
太后脸都笑烂了,第一次对李月容的态度如此和煦,她拍拍她的胳膊,说道:“好孩子好孩子,哀家很喜欢。”
春日和煦,就连风都是温柔的。
贺双卿脚步轻盈,王妃没有被刁难,她们这些下人也就不用挨打,太后......也没有传言的那般可怕嘛。
李月容难得啊,比之前长进了不少。
祁奚抱着胳膊在她脑中说道。
怎么说?
他嗤笑道,以前的她一向横冲直撞,每每进宫都能流传出她如何如何不敬尊长的传闻来,也不是不知道忍,但她那脾气属于一点就炸,虽然反抗的比较爽,但对于她的名声总归是不利的。
没想到今天,他的语气里还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倒是学会韬光养晦了。
贺双卿点点头,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违和感。
她虽然跟在王妃的身边不长,但总觉得,像她那样高傲的人,会甘愿伏低做小吗?
她一直想着这件事,一直到府里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香云看出来了,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问她:“贺医士,您今日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看向姑娘圆圆的眼睛,装作不经意的提起,“香云,今日夫人献的那什么宝物,是什么时候送到府里的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这语气,香云戏谑的看着她的眼睛,笑道:“吃醋了?觉得我们都在瞒着你?”
“哪有。”贺双卿别别扭扭转身。
香云四处看了看,拉过她的衣袖,小声道:“贺医士,不是我们故意瞒你,而是这东西......”
她盯着她的眼睛,瞳孔渐渐放大,“根本不是宝物。”
这场闹剧终究是以戏剧的形式收了场。
事到如今,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有人敢提出来,但看向贺双卿的眼神终究还是带了一丝歉意的。
尤其是王婆子。
她主动给贺双卿重新安排了一个房间,就住在她后边那个院子里,离她栽种的那几株梨树离得很近。
房间比之前的那个要小,但胜在冬暖夏凉,还倚靠着府里的白月湖,打开窗还能看见一大片迎春。
叶瘦花肥,映在湖里的倒影,引得鱼儿争相竞跃。
料峭春寒里,唯有这满园的嫩黄敢相争风雪。
祁奚忧心忡忡的看着赏花的贺双卿,提醒道,翠屏和她父亲如今在府里一手遮天,今日他们没有成功把你赶出去,往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贺双卿听见这话,收了脸上的笑容,长叹一声说道:“我又岂不知这些,可是契书还在他手里捏着,我又能做些什么?”
黄昏的天色透过窗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下,祁奚悠悠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自保的办法。
“什么办法?”贺双卿眼睛一亮。
找靠山。
......
贺双卿提着两坛女儿红躲在花园里假山的夹缝处,她借着昏黄的光亮从缝隙处望去。
心下焦躁不安,问道,这样真的可行吗?王府里可不准仆婢私下打听主子的行踪的。
祁奚让她找靠山,可这王府里能压制住林天生的无非就是那两位主子。
盛王贪色懦弱,攀上他绝不可靠,所以她唯一能找的就是王妃李月容。
只要她能入了王妃的眼,扳倒林天生还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此处,贺双卿心下涌上了一股激动,可还是有着隐隐不安,要是被发现了......
不死也得残。
放心。祁奚安慰道,李月容的马夫一向看不惯林天生,那人嗜酒如命,定不会拒绝你的。
更何况像主子的行程这种绝密的事情,都是马夫车夫最先得知的,主子去了哪儿,做了什么,问他们准没错。
贺双卿想着那被林天生捏在手里的契书,心下发狠,豁出去算了。
直到天光渐无,马夫刘大牛才哼着小曲儿姗姗而来。
他今日因为驾车驾得稳,被王妃夸了两句,整个人如今飘飘然,就连脚步都轻盈得很。
要是再有点儿酒喝就更好了。
他咂咂嘴,想着明日无论如何都得搞点儿酒喝。
心下想着美事,便也没注意周遭的环境。
直到突然有人拽得他一个踉跄。
刘大牛气急,张嘴便骂:“哪个小崽子......”
抬眼却怔住了。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清秀窈窕的女子,鹅黄色的襦裙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头青丝只是用一根木簪松松缠着,手上还提着两坛芬芳馥郁的酒。
刘大牛面对她站着,只觉得清冷的寒松之气扑面而来。
贺双卿退后两步,随后抬头向他行了个礼,道:“早听说刘先生爱酒如命,小女特意买了两坛女儿红孝敬您,您看看还合您的口味吗?”
刘大牛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搞蒙了,他想起了茶馆里说书人说夜半时分女鬼出没的剧情,昏暗的假山处一点儿光亮都无,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子。
一时间后背发凉,他推搡了女鬼一把,随后拔腿就跑。
贺双卿:“......?”
你怎么他了?祁奚问道。
啊......我,没怎么吧?
她挠了挠头,虽然不理解,但想着自己的小命,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刘先生......”
刘大牛听见身后“女鬼”喊他,跑的更快了。
王府不是你追我赶的地方,不管刘大牛突然犯什么病,她今日必须抓住他!
贺双卿顺手从地上捡了一块儿鹅卵石扔了过去,只看见前方那个大汉“哎呦”一声倒地,她趁机上前,十分不解地问道:“你跑什么啊?”
他们跑到了假山前方的竹林,几盏大灯笼照着贺双卿的影子细长。
刘大牛看见了她身后的影子,心里这才安定下来,呼喘着粗气问道:“你有何事?”
贺双卿将怀里的女儿红递过去,这才羞赧的说道:“小女是刚入府的后厨丫鬟,最近后厨的王庖长心绪不佳食欲不振,小女想着给她买些易入口的糕点之类的,但小女不能出府,听说先生是王妃身边的红人,这才想让先生帮忙带一些。”
“不知这京城里有什么地方的糕点最可口?”
原来是想让他帮忙带东西。
刘大牛放下了戒心,笑呵呵的抱起那两坛酒,随后对眼前这丫头说道:“你找我真是找对人了,若说这京中的糕点啊,最好的当然是齐顺阁,听说好多皇家贵人们都喜欢去那里买。”
贺双卿装作不经意的问:“齐顺阁?原来皇家也贪好这些口腹之欲啊。”
刘大牛道:“害,皇家有什么,同样都是人,他们又不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该有的毛病他们都有,就像王妃,这不头风又犯了,都请了好几次大夫也看不好。”
贺双卿诧异:“头风痛?王妃病的很重吗?”
“她这病是老毛病,要说不致命吧倒是也无碍,但就是疼起来真难受,这不,王妃今日刚听说城外有个大夫治病特别厉害,特地去求医,结果你猜发生了啥?人家是专门治家畜的!”
贺双卿尴尬的笑:“那还真是......弄巧成拙啊哈。”
刘大牛还想继续说,但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尴尬的说道:“那个......姑娘你要是想要什么直接去后院找我就行哈,哥哥我先不陪你聊了,得先上个茅房。”
说罢捂着肚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跑到中途又返回带走了那两坛酒。
首辅大人,有法子了吗?
祁奚懒散的躺着,早在刘大牛说起王妃的时候他就想好该怎么做了,他道,卿卿,你知道我母亲是做什么的吗?
母亲?
贺双卿疑惑,她还真不知晓他母亲的事,换句话说,除了他是当今首辅之外,她对他好像一无所知。
祁奚笑道,我母亲,是当年享誉天下的圣手鹤归大师唯一的弟子。
贺双卿猛的抬头,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别紧张,一会儿听我的。
嘈杂的声音覆盖了这简短的话,贺双卿看着面前转来转去的带刀侍卫,只觉得小命不保。
天杀的,她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才进的盛王府,虽说主子不好伺候,但每个月能有两钱银子呢,这不比种地来的多?
可才进来不过两日,连府里的册子都没上呢,就碰上这倒霉的刺杀,偏巧那贼人还是从他们这边窜出去的。
恐怕今日,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会。
一道男声冷不丁响起。
贺双卿被吓得一激灵,抬头就要寻摸声音的来源。
却被侍卫杀人的眼神给吓成了鹌鹑。
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
贺双卿:!
她......终究还是成傻子了吗?
男人似乎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说:若想活命,就听我的,我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贺双卿眼珠子乱转,迷茫的眼神像极了他家里那只傻狸猫。
半晌,她试着在脑子里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气笑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疑过他,真,比真金还真。
一会儿按我教你的说。
......
没一会儿,跪坐的丫鬟小厮们就被押到了正堂。
贺双卿跪在角落里,颤抖的身子缩成个鹌鹑样子,额头抵着汉白玉的地砖,不敢抬头看向上方的贵人们。
“当朝首辅遭遇刺杀,现如今昏迷不醒,刺客现在就在你们当中,若是你们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将你们全杀了!”
盛王冷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得在场人心里一哆嗦,一股淡淡的尿骚味渐渐蔓延开来......
贺双卿皱了皱鼻子。
“你!”
一个大力拽住了她的衣领,紧接着被丢到了最前方。
膝盖砸的生疼,脸杵在地上,心慌到了极点。
“你先来。”
贺双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鼻尖只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她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是从尖腚沟来的,家中......家中......”
“再啰嗦直接砍!”
贺双卿吓得一个激灵,脖子一缩,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别怕,照我刚才告诉你的说。
男人温润的声音如玉一般,安抚了她慌乱不已的心,在盛王的耐心即将告罄之时,小丫鬟忐忑却坚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奴婢是莲儿姑娘的丫鬟,今日特地来此,是有要事禀告王爷。”
贺双卿苦着小脸,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要向正主当面扯谎。
她等着上方那人开口,没想到对方却什么也没问,只说道:“行了,你先一旁待着。”
便开始将目光对准了下一个人。
贺双卿站在屏风后的阴影里,一边听那边的动静一边在心里念叨:你好厉害!我只说了一句话,王爷就放过我了哎!
别急,他一会儿要细细询问你,你只要照我说的答,保你成为他的心腹。
心腹?!
那岂不是发达了!
贺双卿一脸激动的幻想着成为王爷心腹的日子,却冷不丁听到那边传来小厮的哀嚎。
“冤枉啊王爷,小人真的不是刺客!”
她探头看去,恰好碰见一个小厮被侍卫拉下去砍头,小厮的叫声凄厉悲惨,而王爷却如古井无波。
贺双卿看着,心砰砰砰直跳。
接着是一个丫鬟,再下来是小厮,一个个像拔萝卜似的统统拉去砍头。
她吓坏了,到最后盛王的耐心告罄,甚至不等人开口,直接将人全部斩杀。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双腿直接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一行十五人,到最后,只有她一人活着。
没多久,盛王走了过来,贺双卿战战兢兢的匍匐着,一双黑面蜀锦织造的靴子停在了她脸边。
“莲儿怎么了?”
死了。
“啊?”
男人的回答在她脑子里炸开了花,竟使她喊出了声,等反应过来后浑身吓出一片冷汗。
索性心一横,眼一闭,她道:“死了。”
“砰——”盛王一脚踢翻了屏风。
巨大的威压压的贺双卿直不起头,这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了般,肃杀的殿内透着股阴冷。
一阵疾风吹过,小丫鬟的下巴被大力捏住,男人的声音冷漠又带着股浓浓的震怒,“你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是什么?”
救命啊!贺双卿在心底哀嚎。
昨日王妃特意相邀,莲儿姑娘一去不返。说。
“昨......昨日,王妃请莲儿姑娘出去玩,没想到......竟再也没了踪迹!”
盛王的脸色随着贺双卿的话渐渐变得暴怒,贺双卿的下巴被他捏出了青紫的痕迹,无辜的眼神蓄满了眼泪。
“小三,把王妃叫过来!”
王爷暴怒的样子正在发狂边缘,贺双卿被他一脚踢到地上,撞到了紫檀木的屏框上,屁股像火烧的疼。
但她不敢揉。
生怕入了王爷的眼,直接送她见阎王。
没想到盛王先瞥见了她,浓重的威压压下来,“滚出去跪着。”
“是。”
贺双卿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一个身着湖绿色大袖襦衫的女子风风火火前来,路过跪着的丫鬟身边,连个眼神都没露,徒留下一片馥郁的海棠香。
稍顷,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贺双卿心惊胆战的在心里问道:王爷......不会把王妃杀了吧?
男人嗤笑了声,说道:齐国公的嫡女,除非他脑子坏了,否则为了一个外室,伤了自家夫妻的体面,待传到皇帝那里去,有他好果子吃!
也就是说......王妃不会有丝毫的闪失。
贺双卿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初春的风还透着股冷意,盛王府的丫鬟衣裳又为了体现玲珑曲线而做的单薄,没一会儿她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殿内的门开了。
盛王妃站在风口,一张如新月般温柔的脸上嵌了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此时淬满了怨毒。
她冷冷地盯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开口道:“你就是那贱人身边的丫鬟?”
不及贺双卿答,只听那盛气凌人的王妃说道:“既然没了主子,从今以后就跟着本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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