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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暴戾将军后,和离不成被强宠虞渺虞知月小说结局

非敷奉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想回一趟虞府,见见我娘亲。”虞渺盯着桌面,并未发现男人打量她的目光,“我不会在虞知月面前乱说什么的......”她也怕虞知月在赵载宁面前乱说,还不如先知会他一声,以表忠心。不过,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本应是她一个人回府看望娘亲,如今却变成了迟来的回门日。赵倾风不许绿沉陪伴,趁机让他们二人相处。马车里,赵载宁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一袭玄色绣金束袖武袍,整个人气压低沉,似乎对陪她回门很不耐烦。虞渺则紧紧挨着车帘,生怕靠他太近,引他不满。她一身月白荷花提花襦裙,脖颈纤细,脊背挺直,规规矩矩地坐着,倒有了几分高门闺秀弱柳扶风的模样。说起来,虞渺这些日子远离是非,完全不知道外界是如何非议她的,但肯定十分难听。她不免又想起裴行昭,脸上流露出...

主角:虞渺虞知月   更新:2025-01-23 17: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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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渺虞知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暴戾将军后,和离不成被强宠虞渺虞知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非敷奉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想回一趟虞府,见见我娘亲。”虞渺盯着桌面,并未发现男人打量她的目光,“我不会在虞知月面前乱说什么的......”她也怕虞知月在赵载宁面前乱说,还不如先知会他一声,以表忠心。不过,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本应是她一个人回府看望娘亲,如今却变成了迟来的回门日。赵倾风不许绿沉陪伴,趁机让他们二人相处。马车里,赵载宁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一袭玄色绣金束袖武袍,整个人气压低沉,似乎对陪她回门很不耐烦。虞渺则紧紧挨着车帘,生怕靠他太近,引他不满。她一身月白荷花提花襦裙,脖颈纤细,脊背挺直,规规矩矩地坐着,倒有了几分高门闺秀弱柳扶风的模样。说起来,虞渺这些日子远离是非,完全不知道外界是如何非议她的,但肯定十分难听。她不免又想起裴行昭,脸上流露出...

《替嫁暴戾将军后,和离不成被强宠虞渺虞知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我想回一趟虞府,见见我娘亲。”
虞渺盯着桌面,并未发现男人打量她的目光,“我不会在虞知月面前乱说什么的......”
她也怕虞知月在赵载宁面前乱说,还不如先知会他一声,以表忠心。
不过,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本应是她一个人回府看望娘亲,如今却变成了迟来的回门日。
赵倾风不许绿沉陪伴,趁机让他们二人相处。
马车里,赵载宁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一袭玄色绣金束袖武袍,整个人气压低沉,似乎对陪她回门很不耐烦。
虞渺则紧紧挨着车帘,生怕靠他太近,引他不满。
她一身月白荷花提花襦裙,脖颈纤细,脊背挺直,规规矩矩地坐着,倒有了几分高门闺秀弱柳扶风的模样。
说起来,虞渺这些日子远离是非,完全不知道外界是如何非议她的,但肯定十分难听。她不免又想起裴行昭,脸上流露出几分失意。
那样光风霁月的人,她怎么可能不会喜欢?只是这份懵懂初发的情愫,虞渺还未来得及感受,就凄惨地熄灭了。
到了虞府时,大门紧闭,她有些为难地看向赵载宁,尴尬道:“从后门进吧......”
虞府的人知道她要回来,但不知道赵载宁也一同来了。
她思母心切,直接去了娘亲住的院子,也没琢磨如何招待赵载宁。直到那些下人瞧见他突然出现,这才惊慌失措,跑去通知大夫人。
“娘,你怎么还瘦了些。”虞渺握着珮香的手,满是心疼。
珮香认出了虞渺,嘴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虽然瘦了些,但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虞渺一颗心总算落下,等娘亲的身体恢复,她就离开将军府,带着娘亲远走高飞。
院子里只有一个看管的丫鬟,虞渺塞了些钱给她,她又惊又喜,急忙应承说会好好照顾珮香姨娘。
待了半个时辰,她才恋恋不舍和娘亲告别。
这时才想起被忘却的赵载宁,急忙跑去前院找他,却在内院的花园里撞见了。
她站在拱门后,被花丛遮挡,虞知月和赵载面对面在花园小径中站着。
虞知月满脸泪水,我见犹怜。而赵载宁她只能看见背影。
虞渺发觉自己意外撞破了夫君和嫡姐互诉衷肠的时刻,她刚想离开,听见虞知月开口,脚步停顿,心下好奇赵载宁对这桩替嫁的婚事,到底是何种想法。
虞知月声音哽咽,“载宁哥哥,你真的让她做你的夫人了吗?”
赵载宁没有回答。
她又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
“那你休弃她,我们再求圣上赐婚,重新办婚事好不好?”
虞知月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从一开始以为虞渺死了,到发现赵老夫人已经接纳虞渺,还让将军府的人称她夫人,虞知月就陷入了一种后悔的情绪中。
就像原本属于自己的宝物,突然被人抢走,而她引以为傲,来自大晋最有权势的男人的注视,也将被别人分走。
可她又放不下太子的权势,于是在这种煎熬中,濒临崩溃。
“载宁哥哥,你一定是恨我了,可这一切都是虞渺的错!是她毁了我们之间的婚事!”
虞渺听见这句颠倒黑白的话,愤怒控制不住地流露了出来,她咬着唇,再抬眸看去时,霎时惊得她忘记遮掩神情。
赵载宁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已经发现她在偷窥。
他目光冰冷,正要朝她走来时,身后突然冒出一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虞渺见他被虞知月牵制住,吓得转头就跑。
情人相见,鸳鸯难成,他一定极其愤怒,恨不得把虞渺这个始作俑者扒皮抽筋,要是没有她,赵老夫人恐怕已经能准备给孙儿置办用品了。
虞渺离开后,半路又被虞府的下人请去了虞山衡的书房。
虞渺知道,自从她被赵老夫人接纳,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会被虞府的人警告。
虞山衡坐在书案后,见到气色颇好的虞渺,缓缓放下手中的折子。
发现赵载宁陪她回门,虞山衡第一时间让虞知月去试探赵载宁的态度,他也许算错了,虞渺不仅没有死,似乎还得了赵老夫人的接纳。
这个他从未关注过的庶女,身形瘦弱,警惕地站在那,不敢靠近他,眼中完全没有对父亲该有的尊重和敬仰。
现在培养父女亲情,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虞渺心中忐忑,若非娘亲在虞府,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回来。
那日他们逼着她替嫁时,虞渺就已经认清,虞山衡厌恶她娘亲,也厌恶她,更没有把她当女儿看。
虞渺哪能想到,虞山衡纵横官场多年,会把处罚下属那套用在她身上。
他招手示意,身后的两个虞府下人立即上前,压住她的手臂和肩膀,将她按趴在地。
虞渺立即意识到,虞山衡要对她用家法。
“爹!我做错什么了?”她红着眼睛,根本挣扎不开桎梏。
虞山衡沉默着,再度拿起案上的折子,仿若无视。
两指粗的棍子砸在虞渺背上,手臂上,专门挑衣服遮住的地方打,这些地方受伤也不会影响她走动。
痛。
很痛。
棍子落在她身上时,仿佛将她肺里的气都砸出来了,呼吸受阻,如岸上的鱼,窒息到她喊不出声。
虞山衡把握得很好,及时命下人住手,让虞渺清醒地感受着疼痛带来的教训。
既然虞渺对他没有父亲的尊重,那就让她害怕恐惧,于他而言,效果都是一样的。
“你在虞府这么多年,我每月给你和你娘二两银子养着,如今你攀上将军府,就能不敬父母了吗?”
虞渺趴在地上,黑发一缕缕沾在脸和脖颈上,这种钝痛,就像脚趾踢到门槛,绵绵不绝地疼,让她浑身颤抖。
她侧脸压在地面,一双黑色靴子进入视线,虞山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知月嫁给太子,亦需要拉拢赵载宁,就算赵老夫人接纳了你,你若成他们之间的阻碍,休怪我翻脸无情。可你若是听话,你和你娘未来的日子,便不用愁。”
下人将她从地上提起,虞渺无力半跪着,脸上涨红,眼泪和汗水混着,十分狼狈。
她痴痴盯着地面,神色恍惚。
“唤人给她收拾一下,这副样子见人,等下开宴丢了虞府的脸。”
虞府前厅。
虞渺是最后到的。
她出现的时候,宴席上欢快的氛围静了一瞬。
赵载宁坐在主位,左边是虞山衡和大夫人齐曦,右边是虞知月,顺下来就是虞览光,只留给她上菜口的位置。
虞知月眼眶微红,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正满脸爱慕地依在赵载宁身边,脸上的笑意十分愉悦。
虞渺不知道赵载宁是如何哄好她的,估摸也是一番肉麻的郎情妾意。
她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走动一下,后背手臂就牵痛一分,勉强落座后,没有再看他们。
赵载宁蹙眉,见虞渺脸色苍白,眼眶通红,也许是回府后被虞山衡责怪了。

赵载宁陪虞渺回门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上京。
众人都认为将军府是为了保全虞府的脸面,这才接纳虞渺,而虞渺还不知感恩,带着赵载宁去嫡姐面前炫耀。
不少人都开始同情虞知月,好好的婚事,被一个庶妹搅乱。如此不光彩的上位,她竟然还有脸回门。
宴席上,虞渺就是一个透明人。看着他们对赵载宁阿谀奉承的模样,就感到一阵恶心。
虞览光端着酒杯,谄媚道:“赵将军,如今咱们也算一家人了,若是虞渺在将军府不明事理,您大可将她休弃,虞府定然不会让您委屈。”
他如今虽只是水部郎中,待过几年,太子继位,他爹亦会高升,若能有赵载宁照拂,他定能接工部的班子。
赵载宁坐在他们中间,却仿佛和周围的人不在一个世界,他神态冷漠,眉眼间带着久居高位的孤傲,指间把玩着酒杯,目光随意地落在了虞渺身上。
她安静地坐在那,拿着筷子,也没吃东西,只是盯着自己的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渺回到虞府,就像换了个人,死气沉沉,更为谨慎。
他很疑惑,这样一个人,会成他人口中攀炎附势,心机深沉之辈。
虞知月察觉赵载宁在看虞渺,悄无声息剜了眼她后,扯了下赵载宁的袖子,拉回他的注意力。
“载宁哥哥,你以后还能出来陪我玩吗?”
赵载宁罕见地弯起唇,语气平和,“可以。”
宴席散去的时候,已到下午。
见虞览光和虞知月还依依不舍地拉着赵载宁寒暄,虞渺就先进了马车。
她倚着车壁,疼痛从后背蔓延上太阳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很少感到绝望,每每落入此种境地,总会想方设法地拯救自己。
今天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不敢反抗虞山衡。
如果虞府的人都死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突然窜进脑海,虞渺心一惊,立即告诫自己不能视性命如草芥,那和虞府的人有何区别?
她也许只是想让他们,也尝尝她和娘亲经历过的痛苦。
赵载宁进马车时,虞渺半阖着眼,缩着双腿,给他让出空间。
赵载宁弓着腰,避开了虞渺,进了马车,开始假寐。
车厢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虞渺想到今天虞知月和赵载宁的对话,隐隐有些担忧赵载宁会认为她是他和虞知月之间的阻碍。
“我今日是意外撞见你们的。”
虞渺说完,瞄了眼假寐的赵载宁,又继续说:“我不会去干涉你的感情,倘若以后你想娶心上人,你让我为妾,或是休弃我,我都不会阻挠你的。”
赵载宁睁开眼,琉璃似的黑眼珠子盯着虞渺,“这是以退为进?”
虞渺听到这句话,顿时哑口无言。
什么叫以退为进?
真以为她爱得他死去活来机关算尽吗?
这种情绪不稳定,内心暴戾阴暗的男人,即便容貌再优越,也不会是她喜欢的类型。
虞渺本来就不舒服,不想继续和他说话,便转过头,倚着车壁,渐渐沉入睡梦中。
马车摇摇晃晃回了将军府。
停下时,虞渺还没有醒。
赵载宁蹙眉,唤了她一声。
“虞渺。”
她没有回应。
他声音又大了些,“虞渺,醒醒。”
赵载宁见她不动,伸手去碰她的肩,指尖触及衣料时,发现她身体滚烫的温度穿透衣服,似乎要灼烧他的指腹。
他不知道虞渺在虞府经历了什么,只能将她抱起,踏出了车厢,大步流星进了将军府。
府中仆人见此画面,目露惊讶,差点以为自家将军和夫人感情终于跨越了一大步。
虞渺陷入昏迷,赵载宁抱着她,像抱着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轻飘飘的,毫不费力。
到了内院,绿沉见是赵载宁抱着虞渺回来,着急上前询问情况。
“将军,夫人怎么了?”
“去叫李神医。”
新婚夜至今,他第二次踏进这里。
将虞渺放在床上后,虞渺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李神医很快就来了,她把脉完,脸色黑了几分,瞧见虞渺肩颈上露出的小片淤青,当即就褪去了她上半身的衣物。
赵载宁被她的举动吓一跳,匆忙转过身去避嫌。
“天啊,这些伤是谁弄的!将军你不是和夫人回门了吗?”
绿沉见到虞渺背上那些可怖的紫红淤青,鼻尖一酸,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李神医啧了声,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不爽。
“刚调养好的身子,现在又伤成这样,白养了。”
赵载宁眉头就没松开过,他犹疑地转过身,虞渺背上那些交错的棍棒伤痕,乍然进了他的视线。
清瘦凸起的蝴蝶骨上,布满紫红,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残忍血腥。
他常年在军营,一眼便能瞧出这种刑罚,是用来惩罚下属的。
肩颈背处的灼热疼痛,不会影响听命办事,但这种疼钻入肌理,还会引发头疼脑胀。
虞山衡竟然用这种手段惩罚了虞渺。
难怪她当时是那副神态。
得知虞渺暂无性命之忧,又有李神医和绿沉在,赵载宁就回了东院。
夜色驱散了西边最后的黄昏,屋内燃起灯火,赵载宁坐在书案前,审视着手里的城外排兵布阵图。
皇帝忌惮他,又不得不用他,只能一边想法子削权,一边最大限度利用他的价值。
一旦他失权,覆灭的将不止赵家,还有那些纵横疆场多年,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将士。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看似平静的皇城之中,已是山雨欲来,赵载宁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虞渺的出现,却是他的计划之外。
若非赵倾风阻拦,劝他彻查虞渺再做决定,否则,新婚夜,虞渺的尸首就会挂在皇城门上,以儆效尤。
而他所查到的虞渺,简单干净到像一张白纸。
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母亲,为母亲去最远的城西药铺买药,只因为那儿的药更便宜。
偶尔会被虞知月带着出现在一些上京贵女的宴会上,但往往会闹出一些糗事。
比如她和裴行昭的相遇。
那一次是国公府千金举办的春日赏花宴,虞渺和某位贵女生了矛盾,想推人下水,却让自己坠入湖中,是裴行昭出现救起了她。
自此之后,裴行昭就喜欢上了虞渺。
一个毫无特色,宛若透明的低微庶女。
赵载宁无法理解这种男女感情,却能理解她对母亲的拳拳之心。
所以他才松口,随了赵倾风留下了虞渺。
就像军营中那些将士救下收养,嗷嗷待哺的小黄犬。虞渺在他眼中,亦是如此。
但这并不妨碍他厌恶虞渺,也改变不了虞渺渴望权势,想往上爬,又惜命如金,胆小如鼠的本性。
经此一难,虞渺心如死灰,她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权势斗争中一颗炮灰棋子,从不关注朝堂政事的她,开始尝试着去了解局势。
在发现她畏惧的那些人,全都畏惧赵载宁的时候,虞渺的心更冷了。
背上的伤渐渐好转,虞渺常月不见天日,面白如纸色,身体却开始丰腴起来,乌黑浓郁的长发倾泻在身后,一双杏眸清澈水润,如同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美人。
绿沉为她挽好发髻,推着她的肩膀到了镜子前。
“夫人越发漂亮了,比那些京中贵女还要漂亮。从前是瘦得没有人形,才显得面黄肌瘦,如今娇养好了,看来夫人的肤色,本来就是白皙赛雪。”
绿沉声音温柔,看着虞渺在她身边一点点养成如今模样,她颇有成就感。
虞渺看向镜子里的人,陌生又不陌生。
只觉得自己这张脸,越发没有娘亲的影子了,她抬手摸着脸颊,眉眼间都是愁绪。
“空有容貌,又没能力保全自己的性命,还不如没有。”
她惶惶不可终日,害怕虞山衡哪天就让赵载宁休弃她,回到虞府,最终下场凄惨,原本抗拒的婚姻,却成了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保命稻草。
“怎么会,将军会保护夫人的。”
“他厌恶我,是我没能让他如愿娶到心上人。”
绿沉笑容可爱,扶着虞渺肩膀,透过铜镜与她对视,在她耳侧轻语:“只要夫人一直是将军的夫人,那些人再如何厌恶夫人,都不敢对您下杀手。”
虞渺闻言,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直是......赵载宁的夫人吗?

虞渺神色为难,“可......可这三位,是婆母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如此怠慢吧。”
绿沉环抱双臂侧过身去,“哼,你是知道你自己使唤不了将军府的人,才叫我去的吧?我才不去呢。”
“三位贵客,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会?我婆母和夫君,也许要晚些回来了。”虞渺只好拉着他们三人坐下。
年轻女人名叫朱榆,目光不停在她身上流转,尖声问虞渺:“你当真是从嫡姐那儿抢的亲事,才嫁给了赵将军?”
虞渺脸色更白,突然捂着帕子开始咳嗽,众人见她帕子里的血,还以为是什么痨病,下意识掩了掩鼻子。
“哎,”讲到这事,虞渺红了双眼,“我爱慕赵将军许久,才做了如此蠢事,如今虽已嫁入府中,可三位也看见了,婆母不喜,夫君不爱,连府中的下人,都不把我当回事,如今我病重,李神医也不愿见我,只能等死。”
她抬眼见三人将信将疑的样子,又接着说:“不过,三位既然是婆母的贵客,我肯定是要招待好的,只是这午膳,不如我请三位去外面路边摊子先吃着?”
朱义哪能想到虞渺是这副鬼样。
他大老远拖家带口来上京,就是得知赵载宁成亲,想来拿捏这位夫人,谁知这位夫人,似乎毫无实权。
他不耐烦道:“不必了,我们就在这等吧。”
“你和赵将军洞房了吗?”朱榆又突然开口。
这话问得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尴尬。
虞渺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话说明白:“并未......”
朱榆脸上松了口气,嫉妒的神情消散了不少。
“夫君的心上人,是我的嫡姐,所以,他很厌恶我,我没能让他如愿和心上人成婚。”
朱榆眼睛瞪大了起来,“赵将军喜欢你的嫡姐?”
她从前可没听说过赵载宁有心上人,自以为两人只是因为皇帝赐婚才成亲的。
虞渺眼泪涌出,真像是憋了许久,好不容易找人倾诉那般委屈。
“是啊。我还未嫁进将军府前,不过是个身份地低微的庶女,成日跟在嫡姐身边,看着将军对她那般上心,才忍不住动了心思......我记得有一次,嫡姐的琴被雨水淋湿,将军花费千金,送了一把价值连城的古琴给她。”
“嫡姐不管要什么,只要开口,将军都会为她去做。这样感情,谁不羡慕呢?可惜的是......”
虞渺故意停下,盯着他们好奇的神色,待朱义开口催促,她才继续接着说:“可惜,我嫡姐如今心中有了太子殿下,往后啊,她恐怕是要做太子妃的,自然和将军没法再续前缘了,若不是我中途搅乱了婚事,顶替嫡姐出嫁,此时婆母也许能抱孙儿了。”
这世上的赌徒,为了一个赌字,绞尽脑汁,耗费心力,朱义想上门抓她的软肋,现在,她送了只肥羊羔在他面前,就看他是否胆大包天了。
朱榆越听脸上越黑,心里全是烦躁:“倒是挺想看看你嫡姐是个什么天仙,能让赵将军如此喜欢。”
虞渺拭去脸上的泪水,阿谀奉承:“三位是婆母的救命恩人,嫡姐也曾与我夫君两情相悦,若与诸位相见,必定会厚待你们。”
朱义突然开口:“呵呵,既然赵老夫人还没回来,我们还是先回客栈,晚些再来吧。”
朱义朝两人使眼色,程姨和朱榆没明白,但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看来这三人里,朱义才是主导的那位。
人一走,虞渺就松了气。
绿沉一改不耐烦的神情,满眼赞赏地抱住虞渺的胳膊,“夫人,你也太会演了。”
虞渺演得快累死了,好在这朱义本来就是冲钱来的,没有一直在府内拖延,要是拖到赵倾风回来,恐怕就要露馅了。
“绿沉,你派人去跟他们透露齐曦和虞知月偷放印子钱的事,小心点,不要被人察觉身份,免得惹祸上身。”
绿沉有点想不明白,开口问:“这事告诉他们能有什么用呢?”
“朱义此人奸诈,一定会利用这件事去威胁虞知月,虞知月看在他是婆母的救命恩人,也不会轻易动他。对了,他们上门的事,吩咐下去,不要提及,既然我引起的,就由我去解决吧。”
既然虞知月想利用朱义来害她,不如就让他们狗咬狗。
况且,从发现朱义父亲一事,到找到朱义,期间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也就是说,她一回去,就开始琢磨怎么除掉她了。
还好她提前问了绿沉,且心中有了计划,不然朱义突然上门,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虞渺只觉得算计人也是个劳累活,虞知月是如何做到成日活在算计之中的?不累吗?
果不其然,皇帝庙堂祭祀结束后,下旨让太子从官家贵女中择太子妃和侧妃。
赵倾风回来的时候,赵载宁并没有一起。
说是常年在南山行宫休养的安平郡主回京,随同懿贤长公主参与祭祀,正好让赵载宁护送她回郡主府。
“安平郡主?”
虞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
绿沉解释道:“安平郡主是懿贤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懿贤长公主又是陛下唯一的姐姐,简直是受尽万千宠爱,因为她自小体弱,便在南山行宫休养,难得回一次京城,也从不与那些贵女打交道。”
原来如此。
虞渺只知道二十多年前,大晋国弱,连失二十城,懿贤长公主为护百姓,只身前往奚国为质子,免于百姓遭受战火。
后来,赵倾风领兵夺城,杀退奚国敌军,懿贤长公主混乱中逃回大晋,皇帝为感激她的功绩,将其封为懿贤长公主,仪比诸侯王。
但就连诸侯王,也得敬她三分。
此等人物,虞渺和她也不会有交集吧。
日落西山时,院子里的暖意一点点褪去,唯独那些菊花,依旧开得灿烂。
她坐在书案前临摹字帖,不知不觉趴在宣纸上睡着了。
绿沉为她披上风衣,抬头时却见赵载宁进了院子。
她匆匆迎上去,行礼小声道:“将军,夫人刚刚睡下。”
赵载宁忙碌了一天,此时才换下盔甲,换了身玄色绣金竹叶底锦袍,姿态风流俊俏。
他看了眼临窗趴在书案上睡着的人,又垂眸看向恭敬的绿沉。
“你护她倒是护得紧。”
这隐隐带着讥讽的语气,让绿沉直冒冷汗,她不敢抬头,只好侧开身让赵载宁过去。

今日大婚,她和虞知月会一直待在一起,直到她代替虞知月进喜轿。
虞渺任由丫鬟打扮,穿上了原本属于虞知月的喜服。
赵载宁足够重视虞知月,喜服都是由宫里给皇帝制衣的绣娘制成。不过,虞渺穿着大了很多,只能里面一层一层地套里衣,好撑起外面的喜服。
虞渺感受到了虞知月的恐慌和焦躁,这些坏情绪全都倾泻在了她身上。
虞知月很害怕,害怕赵载宁不杀她,更害怕两人洞房。她甚至不敢想象,赵载宁那样俊美似天神的人,和虞渺在一起的模样。
只能让赵载宁彻底厌恶她,从里到外。
所以,她给虞渺下药,只要赵载宁脱去她的衣服,就会看见她浑身溃烂的皮肤,兴致全无。
这场盛大的婚事,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替换了新娘。
出嫁这天,虞渺穿上了她十八年来穿过最好最美的华服。
昂贵的金饰压在她的头上,好似顶着一块巨石,让她总有种脑袋分家的错觉。
她摇摇晃晃坐在喜轿里,浑身疼痒,她双手死死抠在一起,生怕自己把皮肤抓烂。
然而衣服太厚,喜轿里又闷,她头脑发晕,隐约有要中暑的迹象。
行至半路,果然下起一阵暴雨,连上天似乎都在反对这门亲事。
当喜轿停在将军府门口,她从轿子里出来,感觉到身旁的人为她撑了雨伞。
虞渺看不见眼前的风景,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有一只大手,扶着她走进将军府。
欢快的喜乐入耳,令她大脑里响起长久的耳鸣,一切嘈杂声隔绝在外,听不真切。
恍惚得就像在沉溺在水中,令她窒息。
经过冗长的礼仪,待拜过天地,便进了喜房,四周寂静下来后,虞渺僵直地坐在婚床上,忍着皮肤上的刺痒,等待着赵载宁。
她害怕自己晕过去,在没有知觉的时候就脑袋分家,起码也要保持清醒,争取一线生机。
虞渺脑子里设想了无数个赵载宁掀开盖头,发现她不是虞知月的画面。
他会暴怒,骂她不知廉耻?
或者是直接抽出佩剑,一刀宰了她了事?
天色渐晚。
虞渺肚子响个不停,她摸到了身后床铺上的花生,剥了几个啃了后,更加饿了。
正当她准备掀开盖头的时候,门响了。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随着脚步声逼近,虞渺的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透过盖头下的缝隙,她隐约看见一双黑色皂靴停在她面前。
紧接着,金器碰撞的声音响起,他拿起了称杆。
虞渺顿时被屋内明亮的烛光照得睁不开眼,还未等适应,她慌忙从床缘滑跪了下去。
头上的金饰因为她止不住的颤抖,发生碰撞的叮铃声。
她语气颤抖,含着哭声:“赵将军,我从小便对你爱慕已久,是我出阁前迷晕姐姐,偷偷顶替了姐姐的亲事,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你要杀我我也没有怨言,就算只能跟你做一日夫妻,我也如愿了,只求不要迁怒虞家......你若不杀我,我日后甘愿为妾,一心一意侍奉赵将军,赵老夫人和未来的赵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顶替,我是故意、不,我不是故意的......”
虞渺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通,纤细的手掌撑在地上,厚重的喜服要将她压垮。
赵载宁只能看见她的凤冠上流苏,随着她颤抖的身体,不停地叮铃作响。
虞渺嘴巴都快讲干了,眼泪也要流完了,面对生死的恐惧到了极点,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她忍不住慢慢抬头,在瞧见那张脸时,脑子里突然放空了片刻。
她原以为,在战场饱经风霜的将军,本应该是满脸胡须,糙皮怒目,就算赵载宁再如何俊美,也不会像裴行昭那般矜贵。
可赵载宁也生了一副金尊玉贵的皮囊,偏生比裴昭更加狂放不羁,宛如水墨画中猛然乍现的烈烈灼日。
由于常年身居高位,在审叛军、抄贪官这样生杀予夺中淬炼而成的狠戾气势,一双眼锐利似狼,仿佛能将她一切藏在心底的肮脏秘事剖开袒露。
红袍喜服艳艳,烛光为他镀上一层柔辉,真如武神降临,气势煞人,漂亮得不似凡人。
难怪那些人用玉面杀神来称呼他,可能在被他宰了前,看见他这张脸去死,能死得没那么痛苦。
虞渺可不想死,她愣怔着,缓缓垂下头,不敢再直视他。
她如此姿色,在他面前如将要死亡的野草,枯黄,萎靡,丑陋,更怕自己冒犯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喉咙干得发疼,等待着眼前人给她判词。
赵载宁望着虞渺那一截纤细脆弱的脖颈,颈椎骨头似乎只覆盖了一层皮。
这个女人,除了一双眼睛圆润有神,整个人就像只被虐待的可怜黄犬,瘦得不像话。
胆小,怯懦,自卑,这是虞府养出的千金吗?
他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虞渺的脖颈一侧,拇指抵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和他对视。
虞渺跪在地上,感觉到他温热的指腹贴着自己的肌肤,骨感有劲的手指在不断掐紧她的脖子,强制让她抬起了头。
男人身上冷淡的香钻进她的鼻腔,那双琉璃眼,视她如蝼蚁般轻蔑。
虞渺呼吸急促,垂下睫毛,颤抖着错开他的注视,不敢去看他。
赵载宁认出她了,是那日在竹亭拒绝裴行昭的女人。
她说自己有心上人,更不甘心为妾。
所以,这是把目标放在他身上了?
他厌恶上京这些尸位素餐、贪得无厌的官员,为了权势在朝堂内互相倾轧,包括他们的子女,亦成了获取权势的傀儡。
极少有人敢试图踩着他上位,因为一旦惹得他不快,下场就是抄家流放。
巴不得他沦为阶下囚的人也不在少数,只要他一死,这些被他镇压的牛鬼蛇神,就能重获自由。
脖颈间的手愈发收紧,虞渺下意识地攀上他的手背,无力地挣扎,想要呼吸。
赵载宁看见她指甲缝间残余干涸的血,以及长袖滑落,手臂上露出的溃烂伤疤,收紧的手指缓缓停下,突然生了出几分兴趣。
他不得不佩服虞渺的演技和狠心,但他从不吃女人扮可怜这套,
她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女,不过几个月,就能让裴行昭为了她和宁王作对,要娶她为妻,如今又进他将军府,背后定有人出谋划策。
“告诉本将军,你背后的主人是谁?”
虞渺大口喘气着,从鬼门关收回了半只脚,她目光涣散,有些没听懂赵载宁的话,难不成他想让她为奴?

他不知道虞渺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下等招数,竟然敢用在他身上。
在虞渺的手将要攀上他肩的时候,赵载宁手腕一转,倒转剑刃,用剑柄一端将虞渺击退。
“啊!”
虞渺肩膀一阵剧痛,脚下的岩石本就不平坦,她一脚踩空往后倒去,双手扑腾几下后,整个人都没入了水中。
赵载宁以为她还在演戏,等了十个呼吸,发现她整个人沉在入水底,没了动静,这才肯定,她真的不会水。
泉水才到他腰间,这么浅的地方都能溺水,他也是第一次见,只好冷着脸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赵载宁抱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了岸上后,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探了探鼻息。
还好,人没事。
虞渺此时像只刚从水里上岸的惨白水鬼,她咳嗽几声,呛出了肺里水,无力地倒进了赵载宁的怀里。
他胸膛有些硬,但体温偏热,驱散了她离开暖泉后的冷意。
赵载宁僵硬着手臂,很头疼,他从未和女子这般亲密过。虞渺柔弱无骨,好似碰一下就会碎,他向来不喜欢这般娇弱的女人。
见她还在昏迷,赵载宁把她放在一旁,将外袍披在她身上后,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找李神医。
出了纱帐,赵载宁就瞧见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绿沉,当即知晓绿沉是故意纵着她闹。
“告诉她,以后少学这些低劣的把戏。”
绿沉笑容勉强,还是想为虞渺辩解:“夫人用心良苦,都是些夫妻间的闲情野趣,将军您切莫较真......”
待赵载宁一走,绿沉急忙进去看虞渺。
见她苏醒后,才松了口气,急忙拿出毯子给她裹上。
“夫人,您怎么就溺水了?”
虞渺裹紧了温暖的毯子,苍白的脸上不禁红了几分。
“没想到踩空了,我又不会水,差点淹死在这小池子里。赵将军有说什么吗?”
绿沉脑子里转了一下,夫人好不容易想接近将军,眼瞧着老夫人就能抱上孙子,这哪能打击她的信心呢。
“将军说让夫人快回去,别风寒感冒了。”
“真的?”虞渺半信半疑,赵载宁可不像贴心的人,刚刚还拿剑指着她呢。
“嗯嗯!”绿沉连连点头。
虞渺没有遮掩脖子上的伤口,用纱布缠绕着,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
她原本听赵倾风的话,每日去给他送吃食,不过近来赵载宁不需要再去军营,就能在家休息些日子。
又听绿沉说,抓住一个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
虞渺就换着花样,做了些时下民间兴起的小吃,结果赵载宁看都不看,最后这些又都进了虞渺的肚子里。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虞渺没有把赵载宁当夫君看,而是把他当成了主顾。
赵倾风虽然没有让她主持中馈,但每月给她的例银,比在虞府时多多了,她如今每月存下来,以后离开将军府,也有了底气。
反正平日无所事事,给赵载宁送送吃食,根本算不上事。
虞渺提着食盒,又去了内堂。
内堂里空无一人,虞渺提着食盒四处张望,生怕从什么地方就射来一支冷箭。
她想走的时候,却突然听见男人细微痛苦的呻吟声。
能在这内堂,除了赵载宁还能有谁?
莫不是他练武受伤了?
内堂里还有一扇被屏风遮挡的门,虞渺穿过门,入眼的是满屋子收藏的兵器。
而在左边,墙上半敞开着一扇壁门。
虞渺沿着壁门内的石阶往下,幽黑逐渐被墙上的火把光芒驱散。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虞渺脚步虚浮,匆匆走过泛着冷气的暗道,有些害怕地喊了句。
“赵将军?”
“赵将军,是你吗?”
无人回应。
待虞渺走到尽头,另一方天地赫然出现眼前。
这分明是一处暗无天日的地牢,四周火光,昏黄幽幽,铁牢漆黑。刑讯审问的地方,陈列着无数血腥的刑具。
虞渺看到一个头发污糟的男人,两只手腕穿过铁钩,被吊得双脚离地。
犯人身边还有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皮鞭,扬手甩落了皮鞭上的血。
刚刚的声音,正是被吊起来的人发出的。
虞渺浑身发冷,私设牢房违反律法,私刑逼问更是,赵载宁竟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若是被天子知晓,他必难辞其咎。
虞渺想偷偷离开,却在转身时瞧见了暗处的人。
她大惊失色,往后踉跄了几步,手里的食盒也掉在地上,打破了地牢里沉肃的空气。
赵载宁一身绯色武袍,手中端着瓷白杯盏,大马金刀地坐在靠椅上,目光如夜里疾行的狼,在黑暗里闪烁着杀意。
他正盯着虞渺这位不速之客。
虞渺哪见过如此场景,撞破赵载宁私刑审问,还被他当场抓住,她若死在这地牢里,恐怕也无人在意。
她愣在原地,呼吸急促,肩膀都在颤抖。
赵载宁放下茶杯,抬手,朝虞渺勾了勾食指,叫她过来。
虞渺强逼着自己镇静,在他的目光中,拖着步伐走向他。
站定在他身侧时,虞渺喉咙滚动,不敢与他对视,只低着头扯出一抹笑,哑着声说:“我还以为是你受伤了......没受伤就好,绿沉还在外面等我呢,你先忙......”
虞渺往后退了几步,谁知赵载宁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他随之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虞渺,像一方困住她的隐形牢笼,黑压压地逼近她。
“既然来了,不如一起欣赏?”
虞渺蹙眉,恨自己什么地都敢进,全然没了从前的警惕,她不断后退,却被赵载宁的大手捞了回去。
她站在赵载宁身前,肩膀后方被他胸膛顶着,根本没有后退的空余。
男人的气息带着偏柔的沉香,宛如蚕茧般将她紧紧缠绕包裹,动弹不得。
施刑的人得了赵载宁命令,手里拿着皮鞭,走到一旁,将鞭子浸入水缸中,洗去了上面被刮下的血肉。
“你知道缸里的是什么水吗?”
赵载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此刻仿若一位好夫子在教导学生。
见虞渺不肯说话,他又补充:“是混了盐和辣椒的水。皮鞭沾过这些水,抽起来才疼,才能让人长记性。”
犯人痛苦的声音,伴随着皮鞭落下一同响起。
每一鞭,都好像抽在了虞渺心上。
她知道,这是赵载宁故意的。
故意教训她,不懂分寸,总想闯入他的领地。
虞渺吓得缩进了他怀里,侧着头,咬着下唇,眼睛紧闭,不肯看这幅血腥的画面。
赵载宁在她耳边低声道:“怕什么,你不是胆大包天,不仅敢篡旨替嫁,还敢明目张胆地勾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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