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重锦花肃的其他类型小说《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花重锦花肃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云玄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母子一如往常的神色,没有太过欣喜,也没有半点的不耐,花亦安安静的坐在阿娘的身边,阿娘夹什么他就吃什么。花其清今日一大早便出门了,所以前院发生后的那件事情他也是后来才听说的。他性格沉闷话少,但在得知她年幼时候过得那般时,对她也是心疼的。他和花其衡不一样,没有他那么轻易的就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给她夹了菜,身影带着些微的不自然,“多吃些。”她抿唇,“多谢大哥哥。”花其清眸子沉了沉,对于她的平静态度有些不满,但又一想到她年幼是遭受的苦,他又忍了下来。“大哥哥,不如把那书房还给大姐姐住吧,我把书房里的东西搬去院中就好。”花晚突然开口。花其清却是摇头,“不妥,你那书房修缮了那么多久,用起来才顺手的,更何况搬回去你院子可能放下?重新给锦儿...
《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花重锦花肃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两母子一如往常的神色,没有太过欣喜,也没有半点的不耐,花亦安安静的坐在阿娘的身边,阿娘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花其清今日一大早便出门了,所以前院发生后的那件事情他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他性格沉闷话少,但在得知她年幼时候过得那般时,对她也是心疼的。
他和花其衡不一样,没有他那么轻易的就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但他还是给她夹了菜,身影带着些微的不自然,“多吃些。”
她抿唇,“多谢大哥哥。”
花其清眸子沉了沉,对于她的平静态度有些不满,但又一想到她年幼是遭受的苦,他又忍了下来。
“大哥哥,不如把那书房还给大姐姐住吧,我把书房里的东西搬去院中就好。”花晚突然开口。
花其清却是摇头,“不妥,你那书房修缮了那么多久,用起来才顺手的,更何况搬回去你院子可能放下?重新给锦儿收拾一处就好。”
“可大姐姐带着孩子呢,住在哪里比较好呢?”花晚撑着下巴,一脸清纯无害的的思考着。
“那就住在秋水苑吧。”这话是花肃说的。
秋水苑,是整个侯府之中,距离前院最远的院子。
吴氏想要开口,却被花肃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能给她一个像样的院子已经算是他的开恩了,也是听她说了年幼时候的事情才给的。
况且这孩子一时半会儿丢不出去,就安排个最里面的院子,这样一来,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花重锦不在意住在哪儿,更不在意自己亲生女儿身份的院子被养女当成书房却搁置不用。
“多谢父亲。”
其实距离前院远也挺好的,至少她若是做点什么,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看到。
“姐姐,这两日你好好休息,到时候养好身子,咱们姐妹一起去苏王爷的宴会。”
听到宴会,花肃看向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若是再闹出难堪,本侯连你一起丢出去。”
“是,女儿知道。”
看她还算温顺,花肃心里的气稍微小了些。
吃过晚饭,花重锦便带着儿子搬去了秋水苑。
花其衡还亲自送了个博古架过来,见到花重锦时,他眼神到处飘忽,就是不敢看花重锦的脸和眼睛。
因为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她曾说过,在濒临死亡时候,吃下的带着蛆虫的狸奴肉。
晚儿是妹妹,她也同样是妹妹,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没有了解到她的情况。
他心里是有愧的,好在晚儿性格好,把自己喜欢的博古架也送了过来,还送了那么多的衣物首饰过来。
花重锦对这博古架没有兴趣,毕竟她没有摆放的古玩字画,且这院子也不大,放着架子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花其衡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花重锦开口,“二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实在放不下。”
花其衡难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我改日给你送个小点的。”
说完就要走,却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盒,塞在了她的手中,“上次给晚儿买肤凝脂的时候给你带了一盒,用完了就告诉二哥哥。”
生怕她拒绝一样的,说完立刻转身离开。
花重锦看着手心里的脂粉失神,并非感动,而是心寒。
他以为她在青城山呆了四年,什么都不明白吗?
一个二十两银子的脂粉她还是用得起的,用不着他送。
将脂粉随意放在一旁,她便去给亦安收拾房间了。
在这秋水苑里什么都好,就是这花晚每日都要来一趟,看着着实让人心烦。
两日时间,她头上的伤就已经好了太多,用些脂粉,就看不太出来了。
这日,是苏王爷宴会的好日子,春杏一大早就要进来给她梳妆打扮,被她拒绝在了门外。
自从搬来秋水苑,春杏就没能进入她和儿子的房了。
“你去厨房给亦安做碗鸡蛋羹做早饭吧。”
春杏悻悻的开口,“是,大姑娘。”然后有些不情愿的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花重锦便给儿子穿戴整齐,抱着孩子去了秋水苑后面。
秋水苑紧挨着祠堂,平常甚少有人前来,这墙根下有个大洞都没人发现。
“亦安,记住阿娘说的了吗?”
花亦安摆着小包袱,认真的点头,“记住了,去永安堂找林掌柜,等到酉时再从此处归来。”
花重锦点头,“亦安乖,除了林掌柜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看着花亦安小小一个,轻易的钻了出去,她才回了房。
她今日要跟着花晚去宴会,这亦安一个人在这秋水苑她不放心,只能交他去永安堂。
她与永安堂的林掌柜有些交情,他也认识亦安,在他那边比在侯府还要安全。
等春杏将鸡蛋羹做好送来,还是没得进入卧房,“你就在门外伺候就好,亦安自己会吃。”
“大姑娘,奴婢还是给您梳妆吧。”
“不需要。”
春杏看她眼神中都是淡漠,便不敢再说什么,只在静静守在院中,等着看花重锦的笑话。
她一个乡野妇人,即便多少有点天生丽质,还能有多好看?说不得那妆匣里的东西都认不全呢。
可当她开门出来之时,春杏呆愣,一双眼睛险些就掉落出眼眶。
门槛处,女子着藕粉色银丝锦绣百花裙,盈盈一握的腰肢,每走一步,仿若那裙摆处的花成了真,在微风中摆动一般。
头发简单的盘起,未做过多的装饰,倒是着了妆容,看不出额头的伤,更看不出之前未施粉黛时候的苍白。
小脸如同巴掌大,薄粉敷面,鼻翼小巧,杏眼明仁,朱唇一点,让人实难移开眼睛。
春杏心想,难不成二姑娘送来的东西没有检查,怎么就给了她这般相配的衣服?
藕粉颜色本就衬人,但前提是皮肤够白,不然穿上会尽显老态,尤其是她这种已经生产过的人。
可为什么...
这藕粉的色泽跟着面上的妆容一配,仿若就是专为她而裁的衣服一样。
“走吧,别让二妹妹等急了。”花重锦没有错过春杏眼中的意外之色,但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春杏呐呐地跟在她身后,实在想不明白。
花晚已经在院门处等候,看到花重锦翩翩而来,扬起嘴角上前,亲昵的挽着花重锦的手,“姐姐今天真好看。”
“那也是妹妹衣服的功劳,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衣服呢,多谢妹妹了。”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上京城热闹非凡的街道,车帘之外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
车中两大一小六目相对。
尚且只有三岁的男童大眼珠滴溜溜转着,一脸清纯无害又消瘦的看着边上的娘亲,小手则是偷摸的掀开了马车帘一角,想去窥视阿娘口中繁华的上京城。
可他的小动作却被被一旁男子发现并一把打断,他手背一疼,那张小脸瞬间痛得揪在一起,甚是可怜地望向想要阿娘寻求庇护。
女子衣着素净,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装饰,一头的青丝也仅用青布条盘着。
“二公子,孩子小,您何必如此?”
有阿娘为自己说话,小豆丁鼓起腮帮子,像是也在跟着宣泄自己的不满。
男子一脸阴沉不悦,看到这孩子就莫名的生气,这自作聪明又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看得人心里愤怒不已。
他眉头紧蹙,眼中尽是嫌弃,“大妹妹,不是阿兄说你,也不知道你生下这孽障我要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花重锦将孩子揽在身侧护好,垂着眸子,样子温顺又卑微,“再怎么说,也是条活生生的命啊。”
男子被气糊涂,“什么命?你离家时候才不过有孕一月,那就是个肉球,何来的命?”
小豆丁靠在阿娘的身侧,听到这话瞬间满眼凉意,心里碎碎念,你才是肉球,你全家都是肉球。
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刻又补了一句,除了阿娘。
花重锦并不反驳二哥哥的话,只是依旧垂着眉眼,毕竟二哥哥从来都是这般,她不能反驳亦或是质疑,不然会被他说成不懂事,她只是将自己用命博回来的孩子护在身侧,跟宝贝儿似的。
小豆丁情绪很快就恢复如初,依旧好奇的左看右看,有时候还会盯着他一直看,看得他不知为何心里毛毛的。
马车缓缓停在侯府门前,门房快步上前撩开车帘,“二公子,您回来了。”
花其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门房。
随后眼神移向花重锦身上,像是警告般,“离家四年,想来你也想明白了,这次归来,莫要忤逆父亲,更不要敌对晚儿。”
花其衡自认为一脸的苦口婆心,声音却毫无温度,“你能归来,也是晚儿多次祈求父亲才得到的应允,你莫要再行差踏错!”
花重锦这才抬眸看他,一路从青城山而来,她从未抬眼看过他,一直垂着头,他以为是这几年的清修生活让她改变了一二。
没想到这双眼睛还如四年前一样的,总是装出一副受人虐待,受人冤枉的彷徨不安。
花其衡没有得到回答,声音又加重几分,“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那样子演给谁看?
花重锦这才收回眼神,声音怯怯的开口,“知道了,二公子。”
听到这声二公子,花其衡情绪再次的翻滚起来,没有理会两人,拂袖躬身生气的出了马车。
刚在车辕上,一句亲昵的‘二哥哥’打断了他的步伐。
一抬眸,便见一笑容灿烂,明眸皓齿的娇俏姑娘朝着他跑来。
他赶紧跳下马车迎了两步。
“二哥哥,大姐姐接回来了吗?”少女说着视线便越过花其衡往马车里看。
花其衡不知道如何跟家里人交代,他明明是去接清修了四年的亲妹妹归家,却接回了一大一小。
那孩子,竟然还活着!
马车中人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花重锦牵着儿子的手,叮嘱着,“亦安乖,要跟紧阿娘,等下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开口,知道吗?”
小豆丁望着阿娘,“那要是有人欺负阿娘呢?也什么都不能做吗?”
花重锦点头,“对,暂时不能做,因为亦安的病还没治好,这才是咱们的主要目的。”
小豆丁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是点头了。
将孩子牵着准备出马车,还没出去呢,外面更热闹起来了。
有人在哭。
“是锦儿回来了吗?锦儿呢?”
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来人应该是她那温柔小意,善良的母亲了吧。
她本也以为母亲就都是如同她一般的温柔,可四年前,她被人陷害失了清白,她亲自对她用了家法,将她关在柴房三天三夜。
后来发现她有了身孕,更是丝毫不顾母女情,甚至顾不得她高热不退,将她送去青城山的庵子,明面是清修,以保全被她坏了的侯府名声,暗地却是划清界限,吩咐了青城山的姑子,要活活的将孩子弄死。
四年过去,没想到母亲还是一如之前,一手好戏妙趣横生。
马车外的喊声有多心疼焦急,她便带着孩子便有多缓慢。
当她一如往常,素衫着装,牵着一个小豆丁出现在车辕上的时候。
吴氏捂嘴哭泣的动作一顿,哭声就这样戛然而止了,眼神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二儿子。
花其衡开口,“母亲,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吧。”
这里可是角门,来往人多,被人看了笑话可不行。
吴氏听懂了花其衡话里的意思,“快快进屋来。”
可她刚下马车,那一身绸缎,满头珠翠的花晚便向她跑来,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大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看着花晚嘴角适宜的笑容,她轻微勾起唇角,将她的手推开,去牵着儿子。
这拒绝的动作应当明显的,可对方似乎不接,反而侧头,一脸好奇的问,“大姐姐,这孩子是谁呀,怎么跟你一起回来?”
“他是我儿子。”花重锦淡淡的开口。
花晚像是听到什么重大消息一样的,惊讶得捂住嘴巴,看向几步台阶上的吴氏,声音拔高,“母亲,这竟然是姐姐的儿子?姐姐有儿子了。”
吴氏眉头微沉,没有理会花晚的话,当然也没有责怪。
“快进屋吧,进屋说。”说完就抬步进了门。
花重锦早已习惯母亲的区别对待,毕竟一个是她养在身边十几年,不是亲女胜似亲女的女儿。
一个是被乳母偷梁换柱在乡野生活十三年才被寻回,寻回一年后又因为在宴会上失去清白,被送去青城山清修多年的亲女儿。
跟她没有太多的情感,她不护着自己,甚至不站在她这边,她也不能责怪。
几人穿过垂花门,来到前厅,花晚蹦跳着越过门槛,朝着里面欢喜的大喊,“父亲,大哥哥。”
“大姐姐回来了,大姐姐带着她的孩儿回来了。”
“姐姐要去哪儿?”花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后是她身着鹅黄纱裙而来的身影。
她眼神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随后便亲昵的上前,“母亲,晚儿来晚了。”
吴氏慈爱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晚不晚,来得刚刚好。”
然后翠环很快的搬来凳子,硬是挤在了吴氏和花重锦的中间。
花重锦不信她这小动作母亲没有看出来,但她没有说,便是默认。
待她坐下,花晚一双眼睛清纯无害的看着她,“姐姐要出门吗?可要晚儿陪同?”
不等她开口,又侧头问吴氏,“母亲,晚儿可以去吗?”
吴氏笑出声来,“你昨天不是刚去过吗?而且你大姐姐是去买针线,又不是去游玩的,你下次和你二哥哥出去。”
花晚嘟嘴委屈,“可晚儿想和大姐姐一起出去,二哥哥总是去兵器行,那地方冷冰冰的,还不如逛逛布庄呢。”
花其衡喜欢舞刀弄枪,平时做事也是大大咧咧的,吴氏是知晓的。
“行,但晚儿这次可得照顾好你大姐姐,别让人再欺负了。”
花晚笑容僵了一瞬,很快点头,“是,晚儿一定保护好大姐姐。”
吴氏昨天找她说的话中,便有一点,就是怪她在苏王爷的宴会上没有帮着自家姐姐,任由那些长舌小姐说她的坏话。
若是以前的母亲,定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来找她的,可昨日特地的来找她,就是为了来点她。
花重锦本想一人出门,却不想被花晚给黏上,这下有好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独自出门的也变成了随从跟着,车驾候着。
花晚很是兴奋高兴,一路都跟她介绍着铺面,花重锦神色淡淡,不热情也不冷场,偶尔的回答两句。
路过永安堂时,她要往里走,花晚问,“姐姐哪里不舒服?要看大夫吗?”
花重锦点点头,“这青城山冷,每年冬月不到就已经下了雪,我便落下来病根,这一变天,手腕就酸疼,来买服药吃就好了。”
她状似不经意的露出手上的伤,让花晚得到了不少的满足。
“姐姐,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晚儿保护姐姐,不让姐姐被人欺负。”说完还亲昵的将头靠在花重锦的肩头。
花重锦眉头蹙起,甚是恶心,幸好永安堂伙计迎上来,她借着说话,远离了花晚。
小伙计背过人去,朝着花重锦笑,花重锦知道他笑什么,佯装着生气,“还笑,让你师父收拾你。”
小伙计正是昨日给她开门的那个,“花姐姐饶命。”
花重锦在陈老那里抓了一副药,听了些叮嘱,便离开永安堂。
永安堂去了,针线也买了,她不想陪着花晚演戏了,还不如回去看亦安抽陀螺呢。
可花晚却拉着她就往前面茶楼去,“大姐姐,咱们去喝杯茶再回去吧,逛了这么久,你一定口渴了,咱们正好去听听说书。”
她热情至极,就算她神色并不友好,她也装作没看见,花重锦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花晚,这伪装真是一把好手。
两人刚进茶楼,花晚便遇到了熟人,是个极为好看的姑娘。
两人见面便寒暄着,花晚许久后像是才意识到她在边上一样,赶紧给对方介绍,“章姑娘,这是我大姐姐。”
“大姐姐,这是章家大姑娘,是公主伴读呢。”
花重锦勾起适宜的唇角屈膝,对方也面露微笑的屈膝见礼,“见过章大姑娘。”
眼神缓和,轻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花大姑娘好。”
章穗是温柔的,不然也不会被选中成为公主伴读。
寒暄结束,有人迎上来,“花姑娘,您来了,还是老位置吗?”
花晚点头,“给我大姐姐上一壶定好的翠芽,她喝不惯我常喝的那个。”
小二眼神往边上瞅了瞅,无视嫌弃神色她看得清楚,“是,二姑娘。”
小二的瞧不起,花晚的如鱼得水,温婉大气,倒是让她与花晚有不少的区别。
包房位于二楼,能轻易的看到街道的来往人群,也能听到楼下说书先生的慷慨激昂。
甫一坐下,花晚便询问,“大姐姐,你有什么想吃的点心吗?”
花重锦摇头,“没有,刚吃得太饱。”
花晚热情的介绍,“姐姐你可得尝一尝,这里的点心在上京城可一绝,二哥哥喜欢来这里,所以只要我们来,掌柜的都会送来一盘。”
这是在炫耀吗?可点心她并不喜欢。
她的炫耀毫无意义。
“章姑娘,我大姐姐刚从青城山清修回来,于京中事物都不甚了解,今日我也是想着带她出来坐坐的。”
章穗眼神如沐春风的落在花重锦的身上,却没有因为花晚的话而变色半分。
这章穗应该是她回京后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她之前身份而对她改变神色的人了。
“二姑娘心善,姐妹情深,令人钦羡。”
章家就只有她一个女儿,虽说也很是宠爱着,但这必须要回的事情上,她也是得不到半分的松缓的。
花晚又看向花重锦,眼神兴奋热情,“姐姐,这茶楼的四喜丸子最是好吃,你今日也尝尝。”
“多谢妹妹好意,这些年我食素习惯了,”
“清修生活本就是修身养性的,这突然的炊金馔玉却不是良选,二姑娘还是上些清淡菜色就好。”
章穗在帮着花重锦说话,花重锦知道,花晚也知道。
花晚很是疑惑,章穗是嫡女独女,是世家姑娘,按理来说,知晓花家大姑娘一事,可为什么没有如同他人一样的投去鄙夷眼光?
花重锦给章穗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二妹妹,那便尝尝点心吧,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
花晚只能无奈的起身,为花重锦充当小二,下楼催促后厨快些做点心。
包房中,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章穗率先开了口,“大姑娘,你我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可还记得?”
花重锦摇头,她才回京一年,出去的机会很少,好像花晚那些手帕交中也没有她,她更是没有来过花家。
“当年的丞相府...”话一出章穗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人拽醒,等她睁眼时,已经被拖出了祠堂。
“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婆子厌恶着声音回答,“大姑娘带回来的那孽种是天生的坏根,竟然敢打死二姑娘的爱宠,侯爷现在让将大姑娘带出去。”
另一个婆子叹息,“大姑娘,要老奴说啊,这孩子就听侯爷的,丢出去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看来真是遗传了他那不知姓名的爹了。”
花重锦咬牙,甩开了婆子的拉扯,“放开,我会自己走的。”
“还有,亦安乖巧懂事,不是坏种。”
跪了一夜,这膝盖的旧疾复发了,每走一步都如同针刺一般,但她一刻都不敢停歇,甚至还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
前院,她的亦安小小一个跪在院中,腰背挺直,目光不偏不倚,凝视着廊下的众人。
即便那些人凶神恶煞,他也丝毫不惧,可当阿娘在院外压着嗓音喊了一句,“亦安。”
小小的孩童猛然回神,眼里先是见到阿娘的欣喜,再是见到阿娘一瘸一拐后的心疼。
他起身快跑跌入了阿娘的怀中。
“阿娘,你去哪儿了?亦安到处都没有找到你。”
花重锦心口揪成一团,痛不欲生,“没事了,没事了,阿娘在呢。”
亦安紧紧的抱住阿娘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不过阿娘不在也好,昨晚那畜生又来了,要是阿娘在,又要被吓到了。”
“不过现在不怕了,我把它们都收拾了。”
花重锦没有错过儿子眼中的那一抹狠厉,他只有在恨极了的时候会这样,不过三岁年纪,眼神竟也有嗜血的感觉。
可她不害怕,因为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而他会这样,也是在被逼急的情况下。
“花重锦,你看看你生的孽障,就是天生的坏种,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发指。”说话的是花其衡。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外甥,却一口一个孽障的叫着。
花重锦听到声音才抬眸看去,花晚抽泣着靠在他怀中,甚是可怜。
边上站着父亲,母亲。
“锦儿,这一次,的确是他做错了,他把晚儿的狸奴都给杀害了,且手段残忍,不忍直视啊。”吴氏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胆战。
花重锦却摇头,“母亲,不会的,亦安虽然调皮了些,一定是那狸奴吓到了他,可他从来不敢这样做,他才三岁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能冤枉他不成?你自己看。”花其衡指着院中黑布盖着的一处。
有人上前掀开,两只头被砸碎成一片的狸奴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处。
花重锦只看一眼,便浑身不适,心口蓄起浓烈的不适感,她尝试深呼吸来缓解。
花亦安见状赶紧捂住阿娘的眼睛,“阿娘,别看,别看。”
小手温热,语气焦急关心。
“怎么,连你也看不下去吗?这不过是两只没有人性的动物罢了,竟然下如此的狠手,你可知为了养活这两只狸奴,晚儿熬了多少日夜?她宝贝着的爱宠,就这样被砸死,你说吧,该怎么处罚这孽种!”
花亦安小手捂着阿娘的眼睛不让她看着那血腥的一面,眼神却带着这个年岁没有的老成和锐利,死死的盯着说话之人。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要杀要剐尽管来。”声音铿锵有力,视死如归。
花重锦却慌了,“不,不能罚亦安,他才三岁。晚儿妹妹爱宠没了,我赔。”
虽然不相信这是亦安所为,但她的儿子她了解,只是不知道小小的他如何能将肥胖的两只狸奴打死的,可有被它们给咬伤。
“你赔,你赔得起吗?还是说你没有看清楚它们是如何死的。”
“来人,把这狸奴送到她面前,让她好好的看着。”
花亦安被拎出她的怀中,有人前来困住她双手,有人将血肉模糊的狸奴往她的眼前递。
血腥味夹杂着狸奴皮毛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她眼前浮现出了年幼时候,腐肉入口的味道,以及满是蛆虫的身子。
她挣扎着,可身后婆子力气太大,她睁不开,花亦安大哭,“放开我阿娘,放开我阿娘。”
花重锦没忍住心口的恶心感,直接干呕出声,但因为她昨晚吃得很少,根本没有吐的。
吐不出来的感觉更折磨人。
她觉得她就要死在这儿了,可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将她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她不能死,她死了,亦安怎么办?
她甚至都还没有为他找到药引子,她不能死。
她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浑身瘫软在了婆子的手中,婆子被吓一跳,“二公子,大姑娘好像晕过去了。”
花其衡冷哼一声,“不过是装的罢了,她惯会爱装。”
吴氏早就泪流满面,“衡儿,收手吧,一只畜生怎么能和你亲妹妹相比呢?”
说着便冲来院中,婆子生怕冲撞了夫人,赶紧将那狸奴给提开。
花重锦靠在母亲怀中,好温暖,味道真好闻,要是能一直靠着,该多好啊。
“锦儿,你别再执着了,就让你父亲把这孩子送走吧,坏种是养不熟的。”
花重锦只觉得周身的温暖瞬间消散大半,她强支撑起来,“母亲,他不是坏种,他是我的儿子,您帮帮女儿。”
面对女儿的请求,吴氏眼里的情绪模糊了嫌弃和心疼,“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他若是个好的,母亲也能为他说两句,可你看看他,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你让母亲如何相护?”
起初她觉得女儿辛苦,一个人诞下孩儿,抚养到这么大,但凡这孩子能乖巧些,能嘴甜些,她也不会嫌弃。
可如今,她也生了要将他丢出去的想法了。
“二妹妹,我求求你,我会想法子给你找来狸奴,你就饶过亦安这一回吧。”
花重锦奋力的起身,朝着花晚方向而去。
花其衡一把将人护在身后,明明还有十步之遥,那样子就生怕她会爬上去咬她一口一般的,呵护备至。
可她只是苦苦相求罢了,她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呢?
她和亦安现在处于困境之中,她再没有脑子,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增加困难。
“走开些,别来挨着晚儿,吓到晚儿。”
春杏顿了顿,又道,“可并不见大姑娘迟迟不落筷啊。”
好像在挑衅,又好像在嘲笑。
花重锦缓慢抬起眸子,盯着春杏,“我不落筷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符合?还是说我连一个菜都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来才行?”
春杏一惊,立刻跪地,“奴婢知错,是奴婢僭越了。”
花重锦敛了敛眸,“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用上前伺候。”
春杏身形一怔,抬眼看她,却见她面色如常,继续给孩子夹着菜。
像是刚才的训斥并未出现过一样,“亦安乖,不可挑食,要知食的来之不易。”
吃过饭,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她让亦安一人在房中玩,自己则是寻找四年前的记忆来到父亲的书房。
见书房里的烛火燃着,花重锦在门外深呼吸,才小心上前,敲响房门。
“进。”里面传来声音。
花重锦推门进入,恭敬又卑微,“父亲。”
听到是她的声音,案桌后的花肃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花重锦扑通跪地,眼里瞬间蓄满泪水,“父亲,女儿求求您,您告诉我,当年那人是谁?亦安的生父到底是谁?”
花肃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勃然大怒,书狠狠一放,“花重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花重锦想到儿子,强迫自己抬头对上父亲那愤恨的视线。
眼神坚定,“还请父亲告知,女儿有急用。”
花肃气得冷笑出声,“花重锦,要不是看你是本侯女儿,本侯连你一起丢出去,本侯怎么会生出你个不知检点下贱的东西?”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无外乎是心里会酸涩不堪罢了,这些话她在四年前就已经听过了,早就习惯。
可这话从亲生父亲口中说出,她还是会有些呼吸不过来。
花肃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挥挥手,“回去吧,本侯也不知道当年那人是谁。”
她怎会不知,虽然侯府日渐落没,可有句话也说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是不想告诉自己,让他再次的记起四年前的事情吗?
花重锦重重磕头,“父亲,您就告诉女儿吧,女儿真的有急用。”
“父亲!女儿求求您了。”
额头一下一下的撞击在铺着木板的地面,夹杂着她祈求的声音,花肃心烦意乱,出声威胁,“花重锦,本侯警告你,你再这样不懂事,本侯可会再次将你送回去的。”
他们都以为她爱极了这花家的奢靡生活,也以为她想要极了这花家大姑娘的身份,所以总是用这点来威胁她。
可她不在乎,什么花家大姑娘,什么吃喝不愁的日子,她都不要,她只要亦安平顺的过完这一生。
“只要父亲告诉女儿那人是谁,女儿愿意从花家族谱出名,从今往后与花家划清界限,不再丢花家的脸。”
门在这时被推开,响起了花晚那激动的声音,“大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呢?”
花重锦不知道花晚为什会来,她明明已经踩着时辰,没有其他人在场的。
她端着炖盅娉婷上前,“父亲,大姐姐是一时糊涂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花肃手里紧捏着的镇纸被他放下,花晚的视线从镇纸上移开,心里暗道来得早了些。
“花重锦,本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再说!”
花重锦抬头,看到案桌后的父女,父亲愤怒不已的坐着大喘气,女儿则是孝顺的替他抚着后背顺气。
这一幕真温馨,只可惜她从未感受过。
额头之前本就撞到了花几肿了起来,这下又因为重重磕头,彻底的破了皮,流出了血,血顺着小巧的鼻翼往下落。
那画面看着诡异又凄惨。
“父亲,您先喝点参汤,这可是晚儿熬了一下午的呢。我和大姐姐说说话,劝劝她。”
花肃嗯了一声,低头喝汤,花晚则是捻着锦帕朝自己走来。
在她面前蹲下,从上而下的俯瞰着她,带着一贯的怜悯眼神,“大姐姐,你这是何苦呢?那件事已经过去,你又何必呢,即便是知道了那登徒子是谁,他就能认下你,认下那孩子吗?”
花重锦抬头看她,她那双凤眸中尽是关心,可眼眸深处呢?
她知道,是嘲讽,是炫耀。
“大姐姐先回去吧,父亲还在气头上,我来劝劝父亲。对了,此事可万万不可让二哥哥知道,二哥哥脾气火爆,若是知道了,说不得那孩子就留不住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勾起唇角,笑容温婉的起身。
当年便是用这幅神色让她对她极为的信任,不管什么事情都愿意与她分享。
她以为自己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可怜虫吗?还以为是她能轻易就拿捏住的花重锦吗?
四年,足够一个人成长了。
“父亲,这参汤味道如何?”花晚再次回到花肃的身边,声音撒娇亲昵。
“晚儿熬的自然是最好的,父亲很喜欢,只是以后莫要踏入那地,油烟多大啊。”
两父女温馨的场面,花重锦见了都舍不得打断,可她必须知道那人是谁,她再次开口,“求父亲了,父亲。”
“二妹妹,你帮姐姐求求父亲可好?”
花肃脸色刚有些回缓,又因为这话沉了下来。
她本意是借着花晚来旁敲侧击,毕竟花晚在羞辱她的事情上是乐于见成的。
花晚开口,“大姐姐,父亲也是为了你好,难不成那人四年了还会承认?还会娶你?更何况一个登徒子采花贼,你嫁了她能得到什么?还不是让花家蒙羞吗?”
“晚儿说得没错,你但凡为花家思虑一些都不会说出这话,本侯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会让人去查,你死了这条心。若是再说,那便去祠堂跪着。”
血液缓缓顺着脸颊滑落到唇角,嘴边一片血腥气味,“就算是跪死在祠堂女儿也愿意,求父亲了。”
花肃拍案而起,愤怒至极,“那你就去祠堂跪着,跪到死!”
就这样,她被人架着去了祠堂,架着她的两个婆子下手很重,在去祠堂的路上,还对她是又掐又捏的。
到祠堂跪着后,她撩开衣服一看,雪白的手臂之上,尽是淤青。
她没有感受到疼,又或者是有其他地方比这手臂更疼,所以没有感受出来。
看着这淤青,她突然的笑出了声,笑自己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为花家留下一丝的解释机会。
她就算是磕破脑袋,跪到死,家里人也不是在意半分。
既然花家不能有所帮助,那看来不能对花家抱着幻想了,她只能靠自己。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