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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走丢十五年,全家虐我,我不忍了小说

一念时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天美掀开被子要下床。医生按住了她,“你必须住院休息。”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不知道在医院住了这一晚上,需要花多少钱,如果再住院的话,她根本没有能力承担。“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而且我还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请你不要再拦着我。”顾天美坚持要出院,医生也拗不过她,只能让她签了一份出院声明,让护士带她去交医院费。她到一楼的交费处,才知道住了一晚上的院,加上急救治疗,还有医生开的药,需要一千八百块。她想去找爷爷,又怕碰上周蕙欣母子三人。她看向身上穿的这件高订风衣,指尖蜷了蜷。这件衣服不是她的......她把衣服脱下来。“我身上没带钱,这件衣服,你可以扫码查一下,价值大约在二三十万,先押你这里,我去拿钱,拿到钱之后,再来找你拿衣服。”护士都不...

主角:顾天美陆景淮   更新:2025-02-25 1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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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天美陆景淮的其他类型小说《妹妹走丢十五年,全家虐我,我不忍了小说》,由网络作家“一念时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天美掀开被子要下床。医生按住了她,“你必须住院休息。”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不知道在医院住了这一晚上,需要花多少钱,如果再住院的话,她根本没有能力承担。“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而且我还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请你不要再拦着我。”顾天美坚持要出院,医生也拗不过她,只能让她签了一份出院声明,让护士带她去交医院费。她到一楼的交费处,才知道住了一晚上的院,加上急救治疗,还有医生开的药,需要一千八百块。她想去找爷爷,又怕碰上周蕙欣母子三人。她看向身上穿的这件高订风衣,指尖蜷了蜷。这件衣服不是她的......她把衣服脱下来。“我身上没带钱,这件衣服,你可以扫码查一下,价值大约在二三十万,先押你这里,我去拿钱,拿到钱之后,再来找你拿衣服。”护士都不...

《妹妹走丢十五年,全家虐我,我不忍了小说》精彩片段

顾天美掀开被子要下床。
医生按住了她,“你必须住院休息。”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不知道在医院住了这一晚上,需要花多少钱,如果再住院的话,她根本没有能力承担。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而且我还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请你不要再拦着我。”
顾天美坚持要出院,医生也拗不过她,只能让她签了一份出院声明,让护士带她去交医院费。
她到一楼的交费处,才知道住了一晚上的院,加上急救治疗,还有医生开的药,需要一千八百块。
她想去找爷爷,又怕碰上周蕙欣母子三人。
她看向身上穿的这件高订风衣,指尖蜷了蜷。
这件衣服不是她的......
她把衣服脱下来。
“我身上没带钱,这件衣服,你可以扫码查一下,价值大约在二三十万,先押你这里,我去拿钱,拿到钱之后,再来找你拿衣服。”
护士都不相信一件衣服能值二三十万。
她按顾天美所说,扫码查了一下,真正的价值,是四十几万。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
顾天美走出医院。
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这会儿大雪还没有停。
由于医院里开着暖气,她走出来,又没了风衣,全身冷得瑟瑟发抖,每外骨节,像是置若在寒冰地狱。
她快步跑起来,在附近找了一家手机店,将她的手机拿出来。
她的手机是两年前的新款,原价一万多,如果卖二手,也能卖个三千块左右。
最后,店家只给了她两千块钱。
她带着两千块钱回来,去结了账,找护士拿回了陆景淮的衣服。
而后,她悄悄地跑到爷爷的病房,结果发现爷爷的病房是空的。
她快步跑去护士站询问,才知道爷爷已经转院了。
至于转到了哪里,护士也不清楚。
顾天美只能悻悻地离开医院,她得回家一趟。
她刚走出医院,便碰见了林宽。
“顾小姐。”
林宽跟在陆景淮身边有好几年了,早前,顾天美见过他,昨天晚上,正是他开着陆景淮的车子。
顾天美迅速将陆景淮的衣服递给林宽。
“这是陆景淮的衣服,麻烦你帮忙还给他吧。”
林宽望着顾天美递过来的衣服,没接,这是陆总送出去的,他可不敢再犯错了。
昨天晚上,他跑到医院找江一瑶,江一瑶已经离开了,他今天一大早跑到江家,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江一瑶手里把复元膏给要了回来,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
“顾小姐,陆总的衣服还是你自己还吧,对了,这个是陆总让我给你的。”
林宽把药膏拿出来,继续说:“这是王复元大夫秘制的复元膏,消肿止病,活血化瘀的效果非常好。”
林宽说完,把药膏塞到顾天美手里,扭头就走了。
“林助理,林助理......”
顾天美追着他,想把东西还给他,但是他已经拦了出租车离开。
顾天美瞅着手里拿的风衣和药膏,抿了抿冻得青紫的唇瓣。
昨天,她被江一瑶打的时候,仿佛听了陆景淮的声音,后面的事情,她记不得了。
是陆景淮送她去急救吗?
他为什么要让他的助理给她送药?
她想不通。
这两年,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想了。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她赶紧跑到公交站牌处,搭公交车回家。
回到顾家,除了佣人,家里人都不在。
她朝二楼走去,她想换身衣服,哪怕两年前的衣服过时了,也一定比她身上的衣服要暖和。
她刚握住门把手,佣人张姐叫住了她。
“大小姐,那是二小姐的卧室。”
这明明是她的卧室啊。
她住了二十一年的卧室。
果然,两年了,许多事情都变了模样。
“那我的房间呢?”
就算是顾明珠住到了她的房间里,原来她的房间还有许多她的物品,总该有个安置的地方。
张姐支支吾吾地说:“夫人她没有吩咐要给你准备房间。”
顾天美藏在风衣底下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那我以前的东西呢?”
“夫人说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珠宝首饰,名贵包包都给了二小姐,至于其他的衣物什么的,夫人说一直放着会过时,也占地方,两年前都当垃圾丢出去了。”
原来,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甚至连她的痕迹都快没有了。
她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她是不想回来的。
两年前,因为顾明珠回家,成了父母和哥哥的掌心娇,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好友,也渐渐地开始疏远她,跟顾明珠打成一片。
尤其在那天车祸之后,她明明是跟同学在一起聚会,她打电话求助他们帮她作证,结果,他们所有人都说,她喝多了酒,提前离场。
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能帮她。
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她的爷爷。
她没跟张姐争执什么。
她抱着陆景淮的衣服下楼,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周蕙欣母子三人回来,然后问一问爷爷转到了哪家医院。
厨房里正在准备午饭。
香气四溢。
顾天美好久都没有闻到这么香的味道了。
她从学校回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
在学校里,也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的口腔中全是又苦又涩的感觉。
本就虚弱的她,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
周蕙欣带着顾明诚和顾明珠回来了。
他们刚进家门,就看到顾天美躺在沙发上睡觉。
周蕙欣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快步上前,一把将顾天美从沙发上拽了下来。
顾天美跌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周蕙欣生气地骂道:“你爷爷昨天晚上哮喘病又发作了,我们熬了一个通宵,打电话给你想让你送饭,你倒好,电话联系不上,竟然还躲在家里睡觉,亏得爷爷那么心疼你,他生病了,你就是这么对他的吗?”
顾明诚看到顾天美紧抱着那件男士风衣,也跟着很恼火起来。
到底是哪个男人的衣服,竟让她如此宝贝。

顾天美握着抹布,思绪飘到多年以前。
那时她还小,在学校里学了做卫生。
老师说回到家里,也要帮爸爸妈妈做家务。
她放学后,高高兴兴地拿着抹布擦桌子。
周蕙欣看到后,马上把家里的佣人全部叫出来,训斥了一番。
说顾天美是顾家的大小姐,那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顾天美不忍佣人背锅挨骂,她告诉周蕙欣是学校老师让他们学着做家务。
周蕙欣嗤之以鼻,那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要做的,顾天美是顾家的小公主,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所以,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什么事情都不会做。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在江城女校,学会了挺多事情。
她能把地板擦得又亮又干净。
顾天美放下陆景淮的风衣,去接了一盆水,把抹布打湿,拧干,跪在地板上,麻利地擦了起来。
她得赶紧擦完,然后,躲起来。
她今天说谎了,一会儿陆景淮过来,谎言被拆穿,她不敢想后果。
陆景淮不是她能招惹的人物。
周蕙欣见顾天美身躯羸弱,却动作十分熟练,跪在地上的模样,跟佣人无异。
突然之间,她的心头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这还是她的宝贝女儿吗?
不,她怎么能让她的女儿擦地板。
周蕙欣刚要去叫顾天美起来时,顾天美从楼上下来,喊了一声:“妈妈,你快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
周蕙欣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顾明珠身上,全然忘记了顾天美。
顾天美埋着头,只顾着擦地板。
她还不知道爷爷在哪家医院,爷爷的病还没好,她必须顺着顾家的所有人。
不然,以她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把夏夏救出来。
江城女校敢那样对待学校里的女生,不是没有同学想过办法,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她不能冒任何风险。
客厅里,顾明珠早看到顾天美跪在地上擦地板,她故意对周蕙欣说:“妈妈,这两套衣服都是一鸣哥从国外给我订制的,我实在是好难选择。”
“不如就这套白色的吧,显得你更加高贵,就像白雪公主,多好看啊,江一鸣对你真好,竟然请到陆景淮过来谈你们的婚事。”
顾明珠娇羞道:“一鸣哥是对我很好,他说他的爸爸妈妈都去世了,不能委屈我,一定要带长辈来跟家里谈婚事,所以就请的他舅舅,等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还要请他舅舅当我们的证婚人,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赶紧去换衣服。”
“你脚上还有伤,慢一点。”
“知道啦。”
顾明珠上楼后,周蕙欣转过身。
顾天美已经擦好地板,站了起来。
她迎上周蕙欣的目光,说:“擦好了。”
周蕙欣扫视地面,地板一尘不染,泛着莹莹的光圈。
竟然这么快?
周蕙欣不由得唇角一颤,她的天美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双手养得柔软白嫩,是用来弹钢琴的。
她却不知爱惜,在寄宿学校,学会了这种下贱的本领?
周蕙欣快步上前,想去检查顾天美的手。
她刚碰到顾天美,顾天美立刻甩开她。
顾明诚从房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疾步过来,一把将顾天美推到墙边,“你怎么可以对妈妈这么无礼?”
周蕙欣连忙拉开顾明诚,“你干什么呢,会吓着天美的。”
顾明诚不服气地站在一旁,说:“妈妈,你看看她这什么态度?”
周蕙欣瞪了顾明诚一眼,这才看向顾天美,语调关切,“天美,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顾天美将双手背向身后,“明珠不是说江一鸣要过来吗?估计快到了,我还是先回避一下。”
顾天美跑到沙发处,拿起外套,瘸着腿往外走。
“天美......”
周蕙欣追了几步。
顾明诚拉住周蕙欣,“算了,让她回避吧,免得江一鸣看到她,想起她撞伤江一瑶的事,而且陆景淮也要过来,她在的话,难免尴尬。”
“你说的也是,随她去吧。”
江一鸣与陆景淮已经在来的路上。
“舅舅,你昨天不是让林助理给我姐送复元膏吗?今天一早,林助理又跑去找我姐说是他弄错了,复元膏是拿给你的,非逼着我姐把复元膏还给你,这事儿你知道吗?”
陆景淮的电话好巧不巧地响了。
他掏出手机,是宋妈打来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宋妈便急声说:“陆总,不好了,小可怜今天精神状态很差,一直咔咔地干呕,像是喉咙被卡着了一样,我没有喂它吃骨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快回来看看。”
“知道了。”
陆景淮收起手机,让司机停车。
“舅舅,怎么了?”
“小可怜病了,顾家那边,你自己过去。”
江一鸣敢怒不敢言。
陆景淮把那只小可怜宝贝得紧,小可怜遇到什么事,他能放下上亿的项目。
“我送你回去吧,外面这么冷。”
“不必了。”
江一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景淮下了车。
他急声说:“舅舅,我今天也不过去了,等小可怜病好了,我再约你。”
这次陆景淮好不容易答应他,跟他一起去顾家谈婚事。
他还指望陆景淮在顾家坐阵帮他撑腰,顾家便会非常看重他,给他投资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趁着这次机会,也好敲打敲打顾天美。
今年公司都没有出什么爆剧,利润低的很,顾天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他得想办法,再让顾天美给他写几部剧本。
小可怜忽然病了,这下全泡汤了。
这只死狗,真是碍眼。
江一鸣完全没有了去顾家的心思,他给顾明珠打电话,说是小可怜病了,陆景淮中途离开,他改日再带陆景淮过来重谈婚事。
顾明珠气坏了,她和江一鸣的婚事,竟然比不上一条狗,这若是让家里人知道,她面子往哪儿搁啊。
顾天美从家里出去后,为了避开撞见江一鸣,她沿着别墅区的一条小路,走到另一个方面的公路上。
雪还未停,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她只好再重新穿上陆景淮的风衣。
看来,她得把风衣洗好再还给陆景淮了。
但是她兜里只有198元钱,干洗费都出不起,只能找机会在家里用手洗了。
这会儿,她饿得不行,别墅区附近没有小吃店,她蹲下身子,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抓了一把雪,送到嘴边。
太凉了。
她的嘴唇都快要被冻麻木了。
陆景淮坐在出租车里,看到路边有一抹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正一口一口地吃着雪。

“编号3303!”
正在踩缝纫机的顾天美,指尖一颤,食指被针头扎穿。
她不是劳改犯,却像劳改犯一样,被编上了号。
“到!”
顾天美嗓音嘶哑,不敢有片刻耽误,迅速起身。
这里是江城女校,一所承担女子教育和不良行为矫正的封闭式学校。
为了让学生们早日改邪归正,实行监狱式管理。
每一个进来的学生都会被没收所有证件,电子设备,领取一个号码,先进入‘净心教室’待上一周。
“编号3303,以后还敢冤枉你妹妹吗?”
顾天美表情木讷,平静答道:“再也…不敢了。”
女教师满意地点点头,“去寝室收拾东西,顾家来人接你了。”
顾家......
顾天美怔在原地,指头蜷成一团。
她被叫成3303,她都快忘了她姓顾。
两年前,正是她至亲的家人,把她送到了这个令她生不如死,如同监狱的地方。
女教师把证件、手机和毕业证书递到她面前。
“还愣着做什么,不想走吗?”
顾天美接过,快步朝学校大门走去。
六百九十九个日夜,她没有一天不想快点离开这所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
顾天美回头看了一眼。
夏夏,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咔哒。
江城女校的电动大门缓缓打开。
“天美!”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
顾天美转过头。
她眸光凝滞,已经麻木的心脏突然有了知觉,密密匝匝的痛意侵蚀着她全身每一个细胞。
是她的母亲,周蕙欣。
曾经疼她入骨。
为了让她学好钢琴,不远千里,三顾宁城,去请隐世已久的钢琴家郎芳当她的老师,听说,还下了跪。
周蕙欣一身纯手工旗袍外,披着一件水貂皮草,满身珠光宝气。
她朝顾天美走了过来,“老师说你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冤枉你小妹,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真的知错了?”
顾天美双眸寡淡,声音怯软,“是,我知错了,我不该冤枉妹妹,不该顶撞家人。”
她怕她不认错,母亲又会把她送到学校里。
静心教室的蛇鼠虫蚁和馊了的饭菜,还有那坚硬的龙鞭打在身上的痛,她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了。
还有她和梁夏约好了,无论谁先出来,都要想办法救对方。
周蕙欣会心一笑。
江城女校果然跟宣传的一样,再难调教的孩子,只要从这个学校毕业,都会变得乖巧懂事。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周蕙欣想到顾天美来读寄宿学校之前,活泼明艳,又爱撒娇,偶尔分开一次,见面后都会扑过来,抱着她,一声一声的喊着:“妈妈,妈妈,天美好想你啊......”
这次分开了两年之久,她该是主动过来拥抱她,诉说对她的思念才是。
她怎么无动于衷?
周蕙欣眉头轻蹙,“天美,你怎么不喊妈妈?”
妈妈......
两年前,幼年走丢的小妹,通过自媒体平台寻亲,被她意外刷到后,她亲自把小妹找了回来。
小妹向父母诉说被人贩子拐走后所经历的痛苦,父母心疼得泪流满面,发誓要把小妹失去的十五年,全都补偿回来。
全家人,包括她和大哥,都倾其所有去疼爱小妹。
原本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直到有一天,小妹开着她的车撞到了人。
小妹打电话向她求助,她放弃了同学聚会,火速赶往现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她未婚夫江一鸣的龙凤胎姐姐。
小妹无助害怕,泪流不止。
为了弥补小妹走失十五年所受的苦,她安慰小妹,如果出事了,她会替小妹担着。
家人和江一鸣过来时,一向温驯胆怯的小妹,却扑到江一鸣怀里,指证是她撞的人。
车是她的,而她在同学聚会上喝了一点酒,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酒后驾驶出的意外,她百口莫辩。
甚至小妹还说,小时候正是她亲手将小妹交到人贩子手里。
无论她怎么解释,没有人一个人相信她。
江一鸣愤怒要与她取消婚约。
她不想失去她心爱的男人,她含泪嘶吼,人是小妹撞的。
那天,母亲第一次打了她。
那一耳光让她的耳朵出了血。
到现在,她的左耳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她颤了颤眼皮,深吸一口气,冰冷刺骨的空气,让她意识清醒了许多,她无比平静地回答:“是你说让我不要再叫你妈妈。”
周蕙欣抓住顾天美的手想解释。
然而,顾天美的手冰凉得把她的手都刺痛了。
她这才注意到顾天美还穿着秋款校服,上身是洗得发白的蓝白棒球服,底下是同款裙子,即使是最小的尺码,在她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
寄宿学校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条件太差。
周蕙欣的愧疚和心疼袭上心头。
顾天美却迅速将手抽回去。
周蕙欣的手机响了。
是顾明珠来的电话。
“妈妈,呜呜呜......我听说哥哥说姐姐要回家,急着赶回来,从教室的台阶上摔下了,崴了脚,好疼......”
顾明珠撒娇哭泣的声音,让周蕙欣心疼坏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天美,莫名就来了怒火。
她心疼顾天美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亲自过来接她回家。
她却给她摆脸色。
亏得她还心疼她穿得单薄,身体削瘦。
要么是顾天美自己爱美要减肥,要风度不要温度,要么是嫌弃寄宿学校的饭菜不好吃。
倔强的性子,挑食的毛病真是一点也没改。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小女儿走丢后,周蕙欣把对女儿的喜欢全都倾注在顾天美身上,反正也是她宠出来的,只要顾天美不再冤枉明珠就行了。
她正准备叫顾天美上车。
电话里又传来顾明珠疼痛呼唤妈妈的声音。
她一边开车门,一边心疼哄着:“明珠不哭,妈妈马上过来送你去医院。”
周蕙欣挂断电话,便对顾天美说:“明珠知道你回来,急着回家,扭伤了脚,我去学校接她,你自己搭车回去。”
车门重重的合上。
腊月的天,异常寒冷。
几阵狂风过后,天空飘起了雪。
衣着单薄的顾天美伫立在风雪中,望着黑色的劳斯莱斯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倒也没什么感觉。
因为早就不抱期望了。
她本不打算回家的,但她必须回去。
她要救夏夏。
夏夏比她小一岁,为了她,被割了一颗肾。
甚至还......
顾天美不敢再想下去。
夏夏没有家人,认她当姐姐,却像姐姐一样保护着她。
夏夏想要一个家。
她必须完成夏夏的心愿,救夏夏出来,给夏夏一个家。
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她的爷爷。
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顾天美走上去,投币时,她才想起,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她漠然地下了公交车,蜷缩着身子往前走。
夜幕降临,雪越下越大。
雪花朵儿像棉䋈似的在空中飞舞。
顾天美全身的每处骨节都跟破了一个洞似的,冷意直往里钻。
倘若她现在能有一根火柴取取暖就好了。
她捧着双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正用力地搓着。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她旁边,后排座车窗半降,男人侧头看向窗外,试探着喊了一声:“顾天美?”

“花了。”
“果然如我所料,你简直......要把我给气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小妹回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顾天美蜷紧拳头。
她从来都没有变。
变了的人是他们啊。
“哥哥,你在做什么?”
顾明珠瘸着腿跑过来。
她看到顾天美身上穿着一件男士风衣。
高订的纯手工版。
跟江一鸣曾穿过的一件高订风衣有点像。
难道是江一鸣新订的?
顾天美已经见过江一鸣了吗?
江一鸣把衣服给她穿,难道......
不行,她不能让顾天美抢走江一鸣。
顾明诚生怕顾明珠摔跤,立刻松开顾天美,快步到顾明珠跟前,扶着她。
“伤了腿,怎么还跑这么快?小心疼......”
他的语气,责备中带着温柔。
顾天美望着他们兄妹情深的模样,鼻头酸涩。
顾明珠嗓音温柔,“哥哥,你刚刚抓着姐姐的衣领,我担心你欺负姐姐,姐姐两年都没有回家了,在封闭学校里一定过得很苦,你要对姐姐好一点。”
顾明珠体贴关心顾天美的话,不但没有抚平顾明诚的怒火,反而将火势挑得更旺盛了一些。
“明珠,你就是太善良了,两年前,她那样冤枉你,你还帮她说话,如果不是你劝说江一鸣,她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吗?你瞅瞅她那一脸的怨气,跟我们欠了她几个亿似的,她对你有一点感恩之情吗?”
顾明珠拉了拉顾明诚的衣襟,“哥哥,你别这么说,江家不追究姐姐的责任,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咱们全家都去赔礼道歉了,再说能帮到姐姐,是我该做的,怎么还能让姐姐感恩呢。”
顾天美不想继续看他们演兄妹情深的戏码,她转身,握住门把手,推门进去。
顾天美无声无息的举动,让顾明诚更觉得恼火。
她若是在封闭学校受了委屈,吃了亏,已经回到家里了,她可以说啊。
她小的时候在学校里被人冒犯了,回来哭得伤心,他可冒着被学校开除的风险去把人给揍得住院,只为替她出头。
她是他们顾家的大小姐,他们没理由让她被别人欺负。
这不吭不哼的,难不成还要让他们屈尊绛贵地求着她诉苦吗?
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顾明珠愣愣地看着顾天美进了病房,这才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顾明诚,小心翼翼地说道:“哥哥,是不是我让姐姐不高兴了?”
顾明诚宠溺地搂住顾明珠的肩膀,安慰着,“是她被宠坏了,不懂事,不讲礼貌,跟你没关系,还好你回来了,家里多了一个女儿,要不然,我和爸爸妈妈都得被她这副嘴脸气到吐血不成。”
想到顾天美,再看看眼前体贴懂事的小妹,顾明诚就气得咬牙切齿。
顾天美走到病床前,见顾老爷子还是昏睡当中。
她快步过去,跪在地上,望着顾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和一头白发,心疼不已。
她缓缓伸出手,想抚摸顾老爷子的脸。
突然,顾老爷子呼吸紧促。
顾天美吓了一跳,赶紧抓住顾老爷子的手,紧张地喊:“爷爷,爷爷,你怎么了,我马上去叫医生。”
顾明诚和顾明珠听到动静,赶紧进来。
顾天美刚好走到门口,由于顾明诚推门的力度有点大,顾天美的头磕到门,整个人也跌倒在地上。
她的额头被撞得青紫,很快肿起一个大包。
“你站在门后干什么!”
“爷爷呼吸急促,我急着出来叫医生。”
顾明珠已经冲到了床头,她用身体挡着顾老爷子的头部,把鼻氧管拨掉。
顾老爷子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笨手笨脚的,真是没用,还不赶紧去,要是爷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顾天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在这个家里,只有爷爷相信她,能帮她,她比谁都希望爷爷能早点康复,长命百岁。
顾天美刚站起来。
顾明珠就激动哭喊:“爷爷,爷爷,你的氧气管怎么被拨掉了?”
顾明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病床前,果然看到顾老爷子鼻氧管没有插在鼻孔上。
他刚刚出去的时候,鼻氧管插得好好的,在他们进来之前,只有顾天美一个人进来过。
顾天美方才看到爷爷鼻氧管也是好好的,她跑过来想确认一下。
她刚走到顾明诚身后,顾明诚就转过身,一巴掌打在顾天美的脸上,厉声斥责:“顾天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爷爷的鼻氧管拨掉,你难道不知道爷爷有哮喘吗?万一一口气提不起来......你就是谋杀!”
“我......”
‘没有’两个字刚要冲出喉咙的时候,被顾天美给咽了下去。
她若争辩,家里人定会认为她没有被调教好,她可能会被送进学校里。
她若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她先出来了,不仅是她一个人的希望,还是夏夏的希望。
她不能再进去。
顾明诚个头有一米八五,很注重身材,常年健身,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这一巴掌,让顾天美的嘴角都出了血。
她低着头,急声说:“我马上去叫医生。”
她担心爷爷的身体,哪怕是一瘸一拐,也瘸得很快。
她摇摇晃晃的身影,刺痛了顾明诚的眼睛。
他那个如珠如宝,光彩耀眼的妹妹,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是在用苦肉计吗?
顾明珠嘴角则是轻轻一勾。
顾天美简直愚蠢至极,她轻而易举就能让顾天美众叛亲离,而且还毫无反抗之力。
很快,顾天美便将医生叫了过来,医生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医生赶紧重新替顾老爷子插好鼻氧。
顾老爷子仍旧呼吸急促,医生立刻道:“快,推进急救室!”
医生和护士的动作很快,
兄妹三人快步跟着。
顾明诚一边跑着一边急声问:“我爷爷怎么了,不是脱离危险期了吗?怎么又要急救?”
“呼吸道感染,他有哮喘,很危险,先别问了!”
顾老爷子被推进了急救室。
顾天美皱紧了眉头,在心里默默祈祷爷爷一定要脱离危险。
顾明珠抹着眼泪,担忧害怕地捏住顾明诚的衣摆,“哥哥,爷爷不会有事吧?”
顾明诚紧咬牙头,愤怒地瞪着顾天美。
他挥起拳头,恨不得一拳头捶死顾天美。
就在他拳头快要落下的时候,顾天美下意识地双手护住她的头部。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顶嘴,再也不敢冤枉妹妹了......”
倘若别人是趁她不备打的她,她可能反应不过来。
若是别人伸过手来,让她看到,她会条件反射的形成一个自我保护意识。
她嗓音颤抖,纤瘦的身体也在发抖。
好一会儿,顾天美没有感觉到痛,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藏在双臂后面的小脑袋探出来,模样像是受了惊恐的小猫,忐忑不安。
她破碎的眼神和卑微的动作,像一双无形的手,撕扯着顾明诚的心脏。
顾天美可是千金小姐,是他千娇万宠的亲妹妹啊!
曾经的她,全身都洋溢自信之光,她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卑微的穷酸样,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姑娘。
身上还披着一件与她身材极不相符的男士风衣。
一定是她故意的!
她是在报复,报复他们一家人把她送到封闭女校的怨气,故意装成这副模样。
别人肯定以为是他们顾家找回走丢的女儿之后苛待她,那么,明珠就会成为众矢之地。
这会影响到明珠的名声,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明诚上前,扣住顾天美的手腕,狠狠地将她拉到他身边。
顾天美心有余悸,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顾明诚有种不透过气的感觉。
他侧头对顾明珠说:“你看好爷爷,我带她出去一趟!”
顾明诚强行拉着顾天美要走。
顾天美不肯走,倔强地想要缩回她的手。
爷爷生死未卜,她想留下来等结果。
她要救夏夏,唯一的机会就是爷爷。
学校里的事情,恐怕只有爷爷会相信。
“哥哥,你要带姐姐去哪儿?”
“带她去买几件新衣服,她穿成这样,被外人看到,还以为咱们顾家破产了!”
顾明珠颤了颤眼皮,关切道:“哥哥,姐姐身上穿着男士风衣,一定是她刚从学校回到家里,你担心她冷,把你的衣服给她穿了吧,那你快带姐姐去买衣服,别让姐姐冻着了。”
顾明诚方才有注意到顾天美的男士风衣,但他压根没有多想,顾明珠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今天顾天美是从学校回来的,她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
江城女校收容的全是女学生,除了老师之外,没有男人。
顾明诚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他伸手掐住顾天美的脖子,将她抵到墙上。
“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跟老师谈恋爱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顾天美的脖子被顾明诚掐得生疼生疼的。
这是陆景淮的衣服。
她很冷,就一直穿着。
这是她这两年的冬天,穿得最暖的一次。
单单一件衣服,他竟然都能联想到她跟学校的老师谈恋爱。
她艰难地回答:“我......没......有......”
“还狡辩!”
顾明诚加重了力度。
疼痛的感觉让顾天美回过了神。
她怎么就忘了,她的解释没有用。
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她。
她闭上了嘴。
顾明诚越想越气,她爱说话,只要他们在一起,她就在他耳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
她怎么就不说话了。
他恨不得想摇晃她的身体,逼着她说话。
他想看到曾经那个像天鹅一样高傲又贵气的妹妹。
他又加重了力度。
顾天美感觉她再不反抗,就要被他给掐死了。
她不能死,她还要救夏夏。
她若是死了,夏夏就没有希望了。
她刚要抬起手的时候,顾明珠上前,抓住顾明诚的胳膊,急声说:“哥哥,你快松手,你这样会掐死姐姐的,你要是掐死姐姐,我也不活了。”
顾明珠低声抽泣。
顾明诚赶紧把手松开,搂着顾明珠安慰她别哭。
顾天美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顾明珠抬起湿漉漉的眼眶,柔声劝说顾明诚,“哥哥,姐姐都二十三岁了,要是她谈恋爱了也正常,你怎么能因为她谈恋爱了就那么凶。”
“她是顾家的大小姐,怎么能跟学校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谈恋爱呢,就算江一鸣不要她了,她也不能自降身价。”
这时,去交医药费的周蕙欣急匆匆地过来。
“明诚,明珠,我听病房的护士说,你爷爷又被送来急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脱离危险了吗?”
顾明诚白了顾天美一眼,说:“是天美拨了爷爷的鼻氧管,导致爷爷呼吸困难,哮喘发作!”
周蕙欣气得过来揪住顾天美的耳朵。
“你这个死丫头,刚到家,把爷爷推倒就算了,竟然还敢拨爷爷的鼻氧管,你是想害死他老人家吗?”
顾明珠连忙拉住周蕙欣,“妈妈,姐姐可能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姐姐。”
“鼻氧管都拨了,还不是故意的,难道要等你爷爷一口气提不上来,命没了,再怪她吗?”
顾明珠捂着鼻子哭了起来,“都怪我,我不该回来,要是我没有回来,姐姐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离开这个家,换爷爷平安!”
顾明珠哭得梨花带雨,周蕙欣心疼得眼泪也跟着出来了,又将气撒到顾天美身上,“你不是说你知道错了,再也不冤枉你妹妹了吗?你现在不冤枉你妹妹,就来害你爷爷,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被学校教育好,要不是你爷爷天天想你,想出病了,我都不想去接你回来,刚把你接回来,你就这样,是不是想让我再把你送到学校里去接受教育!”
顾天美听到周蕙欣又要把她送到学校里,她扑通跪地,“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碰掉了爷爷的鼻氧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必须要承认错误。
她要好好地在外面活着,想办法营救夏夏。
为了救夏夏,她可以不要骄傲,不要自尊,可以暂时承认一切她没有做过的事情。
她真的不能再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学校了......
叮——
急救室的门开了。
周蕙欣也没空去追究顾天美的责任,迅速朝手术室门口冲过去。
老爷子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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