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觉得,他这个喜欢,意有所指?
没等她想明白。
霍泯面色已不复刚才的阴沉,他凝着她,眸底染着暗光:“既然是误会,能不能不生我气?”
秋季的夜风,凉瑟,刺冷,钻入人衣领、全身起鸡皮疙瘩。
慕鸢回答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霍泯适时开口:“去吃点热东西暖身子?”
都是成年人了,既然是误会,对方给了台阶,就下。
即便不算朋友,到底也是认识五年的合作伙伴了。
慕鸢掀眸。
他恰好站在灯下,好似灯光都偏爱他,光线像丝绸,滑过他深邃眉眼、高挺鼻梁、锋锐薄唇、尤其是那眸底稀有的期冀,沿着而亮。
她眸光晃了下:“吃什么?”
霍泯悬着的心回归原位,唇角倏勾:“粤满楼?清淡对胃好。”
还惦记她胃呢。
“好。”
同霍泯一齐走出实验室大门。
慕鸢心本能提起,下意识四处扫了眼,确定没看到同事,这才又放下心上了霍泯的车。
她没留意到,柱子后有道影子一晃而过。
粤满楼位置坐落于山林之中。
从外头看去,这酒楼就像被山林环绕。
复古中式风格的包间内。
慕鸢纤手背到身后虚虚交缠,欣赏着全横开玻璃窗外茁壮生长、足有近百年历史的老树枝干。
点菜权她交给了霍泯。
因为上次他自己点的,都合她胃口,证明他们口味相同。
“就这些,现在安排上菜。”霍泯阖上菜单,视线落于慕鸢身上,分神交代服务员。
“好的。”
服务员反手关门。
慕鸢欣赏目光被站到身后的霍泯打断:“在看什么?”
她没回头,视线停留在那曲折蜿蜒的树枝,赞叹:“看树,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它从一粒种子生长成如今有百年树龄的苍天大物。”
霍泯侧眸,目光落于她被笑柔化的侧颜,似会传染。
他黑眸温和几度,唇角不自知跟着挑起:“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从事这一行?”
霍泯的问题令慕鸢杏眸微怔,而后蔓延成片笑意。
“因为植物生命力很顽强,即便遇见暴风骤雨亦或是干旱沙漠,风一吹,种子随地飘,终会生长出完全适应环境的新植物,生生不息、源源不断,这样的生命力很迷人。”
她侧眸迎上他深邃黑眸,轻笑:“我渴望拥有这种生命力。”
霍泯倏地想起什么,神色顿滞。
慕鸢发现了他面色变化,眸光摇曳几秒,声线清明、无所顾忌:“说来,我好像从没正式向你道过谢,五年前的你就像风,将濒死的我吹及新土地,重新生长,多谢。”
霍泯没应声。
只是那俊面上挂着的沉重,着实难以忽视。
她漂亮明眸微眯,打量他,揶揄:“曾经想死的是我,但你这幅表情,让我以为我记错了人。”
她分明是笑着说的,但霍泯还是觉得逆耳,尤其是‘死’字。
他面色深晦莫测:“现在还想?”
“当然不想,我现在挺有生命力的。”
霍泯面色稍冀。
他深凝着再次专注欣赏枝条的慕鸢。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
她站在天台,准备往下跳。
赶在她跳下去的前一秒,他嘲弄:“死了问题能解决?”
她虽求死心强,但泄愤心更强,停止动作、怒瞪他:“关你屁事。”
明明本性是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偏那张清冷的脸蛋太具有迷惑性。
他当时就很好奇,这样有血性的小野猫,到底受了什么天大委屈、要到他霍氏大楼来跳楼的地步。
上菜了。
他回忆被迫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