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梨月玉墨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公府小丫鬟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七月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问话的是周嬷嬷,梨月小的时候见过她,不觉得陌生。她平时话不多,是个很守规矩的人。芷兰忙道:“我是凤澜院一等丫鬟,已抬举房里伺候。”“当丫鬟就该做丫鬟打扮,不可失了规矩。大奶奶与世子爷合卺圆房,你打扮的花红柳绿做什么?还不回去换衣裳!”周嬷嬷说的冷淡,口吻却不容置疑。芷兰心里不服气,又气姥娘因她失了差事,对她没什么敬重,还想仗着通房身份,给周嬷嬷一个下马威。“嬷嬷刚来凤澜院,不知道院里事。我是姑爷的通房丫鬟,今天大喜日子,我略打扮打扮,也是小姐姑爷的脸面。”“府中爷们收房自有规矩,通房不是自封的。我劝你顾些脸面,没影儿的事,别挂在嘴边念叨。”周嬷嬷不理这套,就差指着骂不要脸。芷兰臊了个红脸,忙看向一旁的赵嬷嬷,希望她帮忙说句话。那赵嬷...
《国公府小丫鬟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问话的是周嬷嬷,梨月小的时候见过她,不觉得陌生。
她平时话不多,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芷兰忙道:“我是凤澜院一等丫鬟,已抬举房里伺候。”
“当丫鬟就该做丫鬟打扮,不可失了规矩。大奶奶与世子爷合卺圆房,你打扮的花红柳绿做什么?还不回去换衣裳!”
周嬷嬷说的冷淡,口吻却不容置疑。
芷兰心里不服气,又气姥娘因她失了差事,对她没什么敬重,还想仗着通房身份,给周嬷嬷一个下马威。
“嬷嬷刚来凤澜院,不知道院里事。我是姑爷的通房丫鬟,今天大喜日子,我略打扮打扮,也是小姐姑爷的脸面。”
“府中爷们收房自有规矩,通房不是自封的。我劝你顾些脸面,没影儿的事,别挂在嘴边念叨。”
周嬷嬷不理这套,就差指着骂不要脸。
芷兰臊了个红脸,忙看向一旁的赵嬷嬷,希望她帮忙说句话。
那赵嬷嬷本就不想抬通房,只碍着沈氏面子,不好多说她。
现在周嬷嬷出头将她骂了,赵嬷嬷趁愿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替她出头。
芷兰见赵嬷嬷也装傻,气得两腮赤红跺脚走了。
临走还把妹子香草叫上,两人回屋嘀咕了一阵。
按说周嬷嬷只掌管澹宁书斋,赵嬷嬷还比她高一级。
可她自带一份威压气势,而且还是世子爷的乳母。
后来新房布置、合卺酒安排,赵嬷嬷也都让着几分。
由于合卺酒礼仪繁杂,新房里要摆设的东西很多。
周嬷嬷按旧礼行事,给粗使小丫鬟都安排了差事。
梨月长得漂亮,派在暖阁跟着玉墨递酒,环环和秋盈在新房捧菜。
幸亏玉墨给了一包衣服,要不然今天都没得穿。
梨月穿了套玫红绸袄,秋盈和环环穿鹅黄绸,腰里都系着茜红巾儿。
环环与秋盈端菜,只跟着二等丫鬟就好。
梨月要给合卺杯斟酒,所以玉墨特意嘱咐,让她不要紧张害怕。
一院子的人忙碌整天,终于到了掌灯时。
沈氏换了大红妆花缎衣裙,头戴赤金钗环步摇,浓妆艳抹坐在床沿儿。
暖阁里有四个丫鬟,左手是玉墨带着梨月,右手是芷兰带着香草。
玉墨和芷兰捧白玉葫芦形酒盏,梨月端八宝琉璃酒壶,香草端蜜枣、花生、桂圆的雕花漆盒。
一会儿世子爷进房,下头丫鬟传菜进来,要用白玉杯饮合卺酒。
到时候梨月斟酒,玉墨、芷兰捧杯,香草将干果洒在床上,便是合卺撒帐的仪式。
此时暖阁里安静无声,只有金兽炉袅袅香气甜腻熏人。
石榴红床帐,百子图绣花被褥,枕边放着和合二仙白玉如意,满满的富贵风流。
梨月四处偷看,眼睛都不够用。
可这般奢华富丽中,沈氏仍是忧闷,也不知是在愁什么。
一个端庄柔美的大家闺秀,一个英俊清隽的世家公子。
男才女貌门第相当,却总是不和睦,梨月想不透。
看着窗外月色,吉时快要到了。
沈氏的脸色越来越沉,眼圈渐渐泛红。
“小姐,时辰不早了,姑爷还不进房,若误了吉时,是一辈子的事儿。姑爷这般过分,不知让哪个狐狸精勾引坏了!”
芷兰故意斜睨了眼玉墨。
她这是要闹事?
梨月不由悬起了心,偷偷看向玉墨。
玉墨淡然处之没有说话。
芷兰见玉墨不吭声,心里愈发得意,故意凑在沈氏耳边:
“良辰美景好日子,让这种狐狸精敬合卺酒,不知周嬷嬷什么意思。前几日姑爷不同衾,现在又不肯进房,往后凤澜院不知是谁的天下!”
经她一提醒,沈氏泛起酸楚醋意,咬唇流泪道:“夫君要宠爱谁,我怎么敢问?只怕他嫌做妻室的不贤惠。”
芷兰怕她哭,又安慰:“小姐千万别哭,怕姑爷看见不喜欢。”
香草顺势出主意:“小姐,我去请太太做主,姑爷还敢不听太太的?”
沈氏泪眼婆娑地拦住:“夫君来不来,做妻子的都不能抱怨。若是让母亲催着他来,我有什么脸面?”
她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
梨月见她伤心欲绝,差点儿管不住自己的嘴。
刚刚在新房外头,周嬷嬷已经说明。
为表示郑重,世子要先穿素服去祠堂为父亲上香,而后更换喜服去老太太、太太跟前磕头,再去两位叔父叔母房里说一声,最后再进新房。
现在离吉时还有一阵,不知她们急得是什么。
芷兰把沈氏挑唆哭了,还要架桥拨火儿,再卖弄自己的口舌。
玉墨冷然看她,又对沈氏福了福,娓娓解释了宁国府礼节,轻声劝道:“今晚合卺大礼,世子爷不会误时辰,大奶奶不必忧心。”
“呸!你说误不了就误不了?什么东西?姑爷早几天就该来圆房,都是被你狐媚子坏了事!别以为攀上姑爷,你就是姨娘了。我们小姐若不点头,照样将你这残花败柳打发出去配人!你还有脸站这里,还不滚出去?”
芷兰不等说完,一边推搡玉墨,一边朝香草使眼色。
香草会意,一把夺过玉墨手里的玉葫芦合卺杯,死命就往地下摔。
这合卺杯是一整块羊脂玉雕成,称得上价值连城。
最要紧的是,这杯子是合卺礼器,夫妻饮交杯酒所用,损坏寓意不好。
若芷兰香草只打嘴仗,梨月自然不会强出头,可她们显然是要嫁祸于人。
杯子若摔坏,新房里宁国府出身的丫鬟,都要跟着吃瓜落。
梨月还怎能坐视不理?
她忙放下手里的酒壶,冲上去捏住香草的手腕,不许她摔杯子。
摔合卺杯嫁祸玉墨,是芷兰香草想好的主意,没想到半路冒出梨月护着。
当着沈氏的面儿,杯子摔不到地上,香草急眼了,故意叫唤:“小月蹄子成精了,她敢抢合卺杯!小姐,玉墨和小月都不能留了!”
芷兰香草想摔杯嫁祸,沈氏一眼就看穿了,但她坐在床沿一声不吭。
她有意放纵这对儿蠢货,只想先把玉墨料理了。
毕竟芷兰是陪嫁丫鬟,将来可以慢慢摆布。
沈氏坐在床上只是哭,任由四个丫鬟乱打乱抢。
梨月挨了好几下拳头耳光,才终于护住杯子。
“死蹄子,让你逞能!”
她刚刚站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鼻子发酸满嘴血气,
当啷脆响玉杯落地,天旋地转时,听玉墨唤了声“小月!”
“夫君......姑爷?”
世子穿着大红锦绣礼服,刚转过屏风,就见梨月重重倒在了跟前。
大厨房只要一二三等丫鬟,不要粗使丫鬟。
秦嬷嬷话说的明白,粗使升三等要凤澜院的话,她们大厨房不管。
“想进来也容易,凤澜院提了她三等,管事房记了名,大厨房平着调。”
柳家的一脑门子浆糊,琢磨好久才明白。
秦嬷嬷还讲,不止大厨房,针绣房、老太太太太院,都不要粗使丫鬟。
那是头两年的话了,老太太见粗使丫鬟没月钱,自然于心不忍,干脆将主子院与执事房的粗使丫鬟都提了三等。
这事情虽然不大,可凤澜院偏偏嫌麻烦就是不肯。
现在的宁国府长房里,只有凤澜院剩了几个粗使丫鬟。
柳家坐在台阶上,掰着手指头对梨月复述了一遍。
梨月越听心越凉。
粗使丫鬟想调院子必须升等三等,若是凤澜院不给升,就永远出不去。
这可不是拴绳套儿,一环扣一环,又圈回来了?
柳家的也没了主意,只劝着让她别着急。
梨月想着凤澜院这几年的事儿,如同冷水浇头的一般。
“娘,茄鲞和鸭掌你留着吃酒。”
柳家的不肯要,梨月还是她留下。
她只提着萝卜丝和腌黄瓜回去,全没了来时的兴奋。
她们这帮粗使小丫鬟,有些是庄子里挑的,也有人牙子送来的。
进府的时候五六岁,教养两年就干粗活。
府里给碗饭吃给件粗布衣裳,连月钱都不费。
将来二十岁打发庄上配人,又可生育小奴才滋生人口。
还是老太太年迈积德,不愿苛待粗使丫鬟,才把人都提拔上去。
可凤澜院不在乎,沈氏有的是娘家带来的丫鬟。
梨月心里掂量,沈氏不想让粗使丫鬟得脸,也存了压制的心思。
三年前沈氏嫁过来,老太太、太太极为重视,各处选人尖儿来服侍。
一等二等三等丫鬟不必说,就是粗使小丫鬟,都挑模样性格好的。
梨月相貌出众会调汤水,环环圆胖可喜忠心耿耿,秋盈手脚轻便伶俐讨巧,其他小人儿也都水葱儿似得。
可沈氏过来后,只让娘家丫鬟近身伺候,婆家的丫鬟都不当人看。
更指着世子爷不在家,自己用不到人,把正院、书房里宁国府的丫鬟都打发出去了。
新媳妇刚来就这么干,旁人家里就怕惹眼。
可她毕竟是新婚就夫妻分别,老太太、太太一向怜惜疼爱她。
沈氏也怕府里人议论,便留下几个粗使丫鬟装样儿。
可还嫌梨月她们淘气儿,全撵到到厨房、杂院粗使,不许她们进屋儿。
往后只有一条路,就是在凤澜院里拼上三等。
这里的难处自不必说,梨月脑壳儿都疼了。
不管怎么说,总得混上去!
她给自己鼓劲儿。
小厨房已开始忙午膳了。
梨月忙回屋,放提盒藏银包,脱了新花袄。
再回来打水洗菜,才见环环手忙脚乱烧俩灶,秋盈不知道哪里偷懒去了。
午膳没什么大事,只是厨娘大婶开特例,让梨月做了回洞庭春团。
梨月做细点手巧心灵,厨房大婶早看出来了。
让面点娘子带她做过几回,都做的不错,这回放她单独做去。
春团儿是春日时令点心,可梨月做的洞庭春团儿,是宁国府改过的新方。
糯米粉加上粳米粉,蜂蜜白糖,艾草汁混橘叶汁,揉成淡绿色粉团。点染深绿青草渣儿,捏成铜钱儿大的团儿,每个团子用一片橘子叶夹着。
重点就是艾草汁里头要加橘叶汁,还要橘子叶点缀香气。
因用了橘叶子,粉团儿蒸熟后有股橘子香气。洞庭湖边上是大橘园子,听说湖边都是柑橘香,所以这叫洞庭春团儿。
这道点心不算难,关键是草汁儿要嫩而不老。一篮橘子叶,要挑大小颜色一样的。艾草要挑嫩头,一斤里摘不出二两。
捣汁子不能反复用细布滤,次数多了汁儿太细,粉团上要有点草渣儿点缀,不然失了天然韵味。
做这个是水磨功夫,梨月一心不能二用,把上午糟心事儿都忘了。
出锅时清香扑鼻,颜色不浅不浓,火候正正好。
厨娘大婶儿夸了两句,打发梨月吃饭去。
这洞庭青团儿是送到太太院里去的。
今早听说儿子头疼,太太担心的要命,一上午派人问了三遍。
世子爷让做洞庭青团儿给母亲送去,也是表一表孝心。
玉墨亲自来拿食盒送过去的。
梨月端着米饭回屋,见秋盈和衣躺在炕上。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天天就知道偷懒
“你吃不吃饭?!”
梨月不耐烦,撂下碗就去推她。
秋盈穿的是水红袄,半新的青缎儿鞋。
平常舍不得穿的衣裳,揉得满是褶子。
这是怎么受气了?
炕头有个素娟儿包,还有两块碎缎子,和彩雯姐姐的荷包儿一个花样儿。
“你去针绣房了?”
想起昨天秋盈巴结彩雯,梨月忽然明白了。
这小蹄子想进针绣房,定是找彩雯打听去了。
看这霜打茄子的样儿,也是吃了闭门羹的。
“我做了白糖萝卜丝,还有蓑衣酸辣黄瓜。”
大伙儿各有各的主意,可出不去凤澜院是真的。
这时候环环回来了,没心没肺的夹了一大注儿糖萝卜丝。
“小月做的糖萝卜最好吃了!”
“好吃个屁!”
秋盈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眼睛烂桃似得。
“人家当丫鬟,顿顿粳米炖肉!咱做了什么孽,只配吃破萝卜烂黄瓜?我比谁少了手指是怎么的?针绣房就不要我?凭啥咱只能干粗活,针绣房都嫌弃咱粗使的丫鬟!哇啊......”
她咧嘴大哭,坐在炕头直登脚。
秋盈针线好还会打络子,针绣房确实是好差事。
看起来也是被等级拦下,一提是粗使的就不要。
梨月心里不好受,抿着嘴唇没说话,环环却不乐意。
“在小厨房怎么不好?你还想扒高往上?”
“我扒高?”
秋盈一把扯出梨月的荷包儿。
“小月不也想走吗?提着盒儿狗颠儿打点管事的去了?”
梨月瞬间脸红:“我看我娘去了!”
“呸!糟鸭掌茄鲞哪去了?没事闲的你切萝卜丝干嘛?夜里偷摸儿起来数钱,你当我不知道?”
秋盈眼瞪得红兔子似得,鼻子也抽红了。
“谁不稀罕吃你那剩萝卜?”
“爱吃不吃!我也不稀罕你的破络子!”
梨月气得不成,看见荷包上的新络子,一把扯了摔在炕上。
一把筷子散落地上,环环的胖脸儿越发涨红:
“你们俩瞒着我想走?”
派人盯爷们的行踪,这是丫鬟该干的事儿?
梨月想撇嘴,好在是忍住了。
玉墨没言语,慢条斯理嘱咐:“世子爷不想吃太甜的。”
梨月拿出食盒,盛了一大碗碧玉鲜虾粥,一碟三鲜素烧麦,一碟水晶鲜肉包,还盛了一碗虾皮紫菜小馄饨。
小馄饨是玉墨素日爱吃的,算是借花献佛。
玉墨看着食盒,不禁抿嘴一笑,拿出个手绢包:“世子爷说,清早炖桂圆汤,把小东西累的够呛。让我拿一串钱,给你买嘴儿吃。”
真是交好运,又是一串大钱,值八九钱银子。
梨月都后悔了,早知多给秋盈一二百,多买点果子。
“谢谢姐姐,谢谢世子爷!”
接了手绢包才觉得不对,沉甸甸不止一串铜钱。
玉墨笑盈盈拉开绢子,露出一对栩栩如生的虫草蜻蜓金钗。
“我早先带过的,一直想改也没改,给你戴着玩吧。”
玉墨轻巧两句话,便抬手帮她戴上。
梨月梳着双鬟发髻,只有水红头绳系着,鬓边两束红绒流苏。
流苏穗子是秋盈看不过,年初给她做的。
乌油油发髻红绒穗,压着金灿灿的蜻蜓簪,又俏皮又耐看。
“太贵重了。”梨月惊讶的手足无措。
赤金打造实枝实梗,起码用了五钱金子!
玉墨笑笑没说话,香软指尖摸摸她的脸蛋,提起食盒要走。
“我给姐姐送过去,提着怪沉的。”
梨月愣了片刻,慌慌张张追上去。
都到了这地步,当然要抱紧玉墨姐姐的腿,特别是当着那两个货。
果然芷兰和香草都在咬牙切齿,脸色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
“不用,你忙自己的差事吧。”
玉墨摆了手,走到芷兰身边时,故意停顿下脚步。
“该是我的差事,却支使粗使小丫鬟,那算什么事儿?难道府里养着我,是让我欺负孩子不成?要我说,往后各人的差事各人顶着,一个人干不动两个人干,少拿粗使小丫鬟说事儿。”
这话指桑骂槐,完全是说给芷兰香草听的。
她俩满脸通红,却又没法反驳。
梨月感激的看着玉墨背影,几乎看呆了。
食盒这么重,她单手提着,肩膀不歪身体不摇,走起来风拂柳似得,聘聘婷婷漂亮至极。
这也是有从小训练过,下过细致功夫的。
芷兰一肚子气恼,狠狠骂了两句“妖精狐媚”,拉着香草走了。
俩人嘀咕一路世子爷要去哪儿。
中午小厨房预备午膳,婶子大娘们私下议论,梨月才知道,世子爷确实出门了,没和大奶奶在家品茶。
圣上体恤宁国公世子戍边三年,因此放了他一个月的假。
世子爷今日无事,去府外拜访父祖的老仆、以及自己的乳母去了。
大伙儿干着活儿议论,都夸世子爷孝顺仁义。
午膳世子爷没回来,是沈氏一个人吃。
八凉八热两汤四样点心,都是精致用心的美味。
等撤下来的时候,却是一样没动。
主子突然不吃饭,厨子们的战战兢兢,还是厨娘大婶出去打听,回头才说了句没事。
世子爷本想带唤着沈氏一同出门,谁知走到澹宁书斋门口,两个三等丫鬟探头探脑,一看就是耳报神。
刚回府妻子就派丫鬟监视,世子爷心里本就存着不悦,这下更生气了。
他赌气自己走了,都没告诉沈氏说一声。
其实两个小丫鬟是芷兰派的,沈氏本就不知道。她听说夫君一声不吭就出门,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口气也咽不下去。
芷兰还在旁挑唆,说世子爷这样都是玉墨勾引的。
沈氏起身就去了老太太院里,虽没对长辈说什么,却委屈的直掉滴泪。
老太太听说过昨晚的事情,当然不能维护玉墨。老人家叫了赵嬷嬷来吩咐,强调澹宁书斋是凤澜院的偏院,玉墨要听大奶奶的,凡事不许自作主张。还把玉墨叫过去,命她给沈氏磕头赔罪。
老太太琢磨着,小两口闹别扭,根源是孙儿刚回京,一路劳乏没能圆房,便拉着孙媳妇的手,玩笑着安抚了许久。
满屋嬷嬷丫鬟们都凑趣,把沈氏劝得满脸通红破涕为笑,羞答答带着人回了凤澜院。
虽说得了老太太的话,可沈氏心里仍旧烦闷。
她的本意是想要老太太做主,直接将玉墨打发了出去才好。可无论她如何暗示,老太太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接话茬儿。
沈氏想做个贤惠妻子,并非不许夫君纳妾,可她不允许玉墨出头。
夫君的通房妾室,她要从陪嫁里选,凡是漂亮伶俐或与夫君有情义的,她决不能要。
嫡妻拿捏不住小妾,就会被小妾拿捏,这道理沈氏十分清楚。
心从早期就堵得满满的,她哪里吃得下午膳?
满桌子珍馐撤下去,除了给一二等丫鬟分了些,其余都落在厨房里。
婶子大娘们顾着讲闲话,倒便宜梨月她们。
三个小人儿大快朵颐,吃得肚子溜儿圆。
午后是个空闲,可以睡一会儿,她们一起回屋。
“小蹄子交狗屎运了!饱饭没吃两顿,还上头了!”
秋盈看她头上的小金钗,恨得龇牙咧嘴。
环环也羡慕的要命,想摸又不敢,生怕摸坏了。
她俩躺炕上打饱嗝,梨月却还不闲着,舀了瓢凉水洗鲜樱桃。
秋盈买东西不怕麻烦,都是一颗颗挑的,个大殷红颗颗饱满。
水灵灵儿红樱桃,碧绿荷叶托着,红香绿玉让人喜欢。
“卖樱桃的看我们小,还不让挑拣,想偷称!啐,也不看姑奶奶是宁国府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秋盈抓着樱桃躺炕上吃,一颗颗啐着核儿。
环环翻身过来,满脸钦佩讲给梨月:“三十个钱儿就买了这么多。秋盈那嘴叭叭的,卖樱桃的说不过,还饶了一大捧。”
梨月用筷子捅樱桃核儿,想到秋盈蛮不讲理样子,笑个不停。
做蜜樱桃只需小火,她直接用了小炭炉,砂锅里先下砂糖再放樱桃,等到挤出汁子再次下锅时,才加三两蜂蜜。
樱桃滚了粘稠蜜糖,左手换右手不停搅合,梨月胳膊都酸了。
直到锅里果肉晶亮如同琥珀,鲜甜香气飘满屋。
开水烫净的小瓷坛,满满装了两小坛蜜煎樱桃。
浸出来的一大碗樱桃汁,斟了三个小白盏子。
梨月喝了自己那份,酸酸甜甜清润开胃。
炕上那俩吃货打着小呼噜,叫了半天才睁眼。
“真好喝!”秋盈咕嘟嘟喝了,眼睛都没揉开。
等她醒过盹儿,立刻抢一坛抱着:“有两坛子?给我一坛!”
“不行!那坛我有用!”这个绝不能让她,梨月上去抢。
“哎哎哎,别撒了!”环环连忙劝架。
“抢什么稀罕物儿呢?”门板敲得砰砰响,一个女孩子咯咯笑着,“小月在屋里吗?看是谁来了?”
这热闹哪能不看?
秋盈拽着环环,梨月凑到厨房后门探头,
原来是何姥姥见沈氏不吃饭,房里也不用服侍,便带着些相好的丫鬟婆子,一同来小厨房里,拿出一两银子,命曹大婶做桌席面。
凤澜院的得脸婆子丫鬟,得了好差或过生辰,都会凑了钱,请小厨房摆个席请客。只不过这等席面,曹婶子不做,都是底下人给做。
何姥姥今天得意非凡,让香草提着一坛惠泉酒,进屋就吆喝:“曹婶子,我老身央求你,好生弄三四个热菜,有那两斤的笋壳鱼,拿一条来炖了。咱们好下酒吃!”
曹大婶正在厨房里看着人封火,见她们一帮人来了,就没有好脸色。
她俩人向来不和,听何姥姥在沈氏面前挑唆,让沈氏嫌自己自作主张,早就存了一肚子气,叉着腰冷笑道:“这凤澜院的小厨房,是伺候世子爷大奶奶的,却不是让何姥姥点菜来的!每日里肥鸡肥鸭吃腻了,还跑来点起笋壳鱼来了?都像你何姥姥这样,我也别伺候头层主子,只伺候二层主子罢了!”
何姥姥是别苗头来的,就知道要和她对骂,拄着拐棍自己不开口,只让香草过去对嘴。
香草今天做的梅花白粥,被世子爷损了两句,心里也憋着气。如今仗着姥娘得脸儿,忙逞腰子上前啐道:“凤澜院里设小厨房,不就是为用膳方便?哪个不是图方便,跑来点些私房菜吃,单是我姥娘点菜不成?我们今日也不曾空着手,现放着一两银子在这里,曹婶子甩什么闲话!一条笋壳鱼值得什么,谁管你要龙肝凤髓了?”
说着话时,香草捧出一两银子。
曹大婶不见银子还好,见了银子只照她脸啐去。
“快收起你那棺材本儿,少让我恶心了!外头巴掌大的笋壳鱼,也得二两银子一条。那新鲜细嫩羊肉,少说五钱银子一斤。这一两银子拿出来,够菜的够米的?你家那老不要脸,我都替她臊的慌!”
香草年轻脸热,被曹大婶骂红了脸,不知如何回话。
她今年不过十二岁,自幼深宅豪门里伺候人,哪里知道吃食价格。
只道鱼虾鲜肉都是寻常物,一两银子能办不少。
其实香草虽不知道,可何姥姥岁数不小,如何能不晓得?
她不过就是仗着沈氏势利,想压服曹大婶。
打量着待曹大婶收了一两银子,不好意思不自掏腰包添补些。
谁知曹大婶不吃这套,竟指着鼻子揭破了,骂得外孙女儿没脸。
何姥姥被她戳破,当着许多人挂不住脸,指着鼻子就骂:
“你算是什么东西,配在我面前挺腰?外头赁来的厨娘罢了,我们沈家不喜了,连着锅灶丢出去,让你吃那西北风,你还做梦呢!我在沈家三代世仆,两个外孙女儿给小姐陪嫁,我们翘起脚来,比你人都高些!让你做几个菜下酒,那是抬举了你!”
曹大婶见何姥姥骂出身,更是冷笑起来:“我是小门小户正根正苗儿,倒不羡慕那等奴才秧子!指着主子吃剩饭不说,还要背地里挑唆主子!”
她是沈家厨娘,却不是卖身来的,看不起何姥姥世代奴才。
何姥姥世代在沈氏家里当差,托庇豪门极为富庶,也看不起曹大婶穷。
小厨房里就有不少人,何姥姥也带了许多人来。
大家看她们骂得不像样,连忙上来拉扯,将俩人分开。
小厨房的人把曹大婶劝走,也有几个巴结何姥姥的,上赶着开火做菜,要讨上房人的好,只道:“曹婶子歇着去,我们胡乱做两个菜,打发她们吃酒就完了。咱都是小姐陪房,何必闹出来,让人家看笑话。”
何姥姥身边的婆子丫鬟们,也忙着调摆桌椅烫酒筛酒,只劝道:“何姥姥休要生气,曹大婶从来这脾气,连小姐都常说她。这里自有会做菜的娘子,给何姥姥炖鱼去了。”
曹大婶走后,何姥姥骂骂咧咧坐了首位。
底下人一通忙活,弄了不少现成菜肴。
不过两句话功夫,就摆了四五个凉菜,酒也筛的热了。
这些婆子丫鬟凑趣儿,都给何姥姥贺喜,恭喜她去澹宁书斋做管事儿。
一群人舞舞喳喳,吃酒吃菜热闹着。
梨月看了一会儿,就见秋盈站不住了,回屋就拿钱。
环环连忙拦住,死命不许她去巴结何姥姥。
秋盈只急地跳脚,拿了一串钱还不够,趔趄着脚就去抢梨月的银子包。
“我早就说,这起子小人不能得罪!小月巴结玉墨得罪了香草儿。今天咱做那劳什子面片汤儿,又得罪了何姥姥。趁着何姥姥她们吃酒,咱还不上赶着磕头送礼?咱好歹多送些钱给何姥姥,让她明日选丫鬟的时候,把咱们三个带去澹宁书斋!”
“不许去!”
环环急了,扯过钱丢炕上,自己坐在钱上。
秋盈连推带拽弄不动她,气得又踢又打,张嘴就要咬人。
那两个滚在炕上厮打,梨月看着发笑,也不去理会。
她这边只忙烧水热鸡汤,就给玉墨煮馄饨。
“澹宁书斋掌事若真给何姥姥接了,咱们就是送三十两银子都没用。我与你们打个赌,何姥姥必定去不了书斋。”
鸡汤澄净如开水,略带些琥珀颜色。
梨月忙用青瓷海碗盛好。
十个精巧半透的小馄饨,一颗颗在汤上飘着,好似银元宝。
另撒几粒香葱调色味,闻着看着都香喷喷勾人儿。
秋盈见她不着急,只疑惑不解:“这是大奶奶说的,世子爷不好驳回!”
梨月却摇了摇头,她心里想的很清楚。
内宅事需女眷做主,世子爷确实不能插手。
可这也不代表世子是任由妻子摆布的人。
澹宁书斋需要掌事儿不假,可这掌事人为何要是何姥姥?
这里毕竟是宁国府,沈氏将凤澜院管的太宽,世子爷必定反驳。
夫妻之间,也是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的。
以世子的刚强性子,绝不会乖乖就范。
“你们若不信,咱明天看看。”
梨月将馄饨放了小食盒,提着出厨房院,要给玉墨送去。
走到那伙人吃酒的屋外,听几个拍马屁的,正给何姥姥递酒。
其中有人道:“姥姥,您两个外孙女儿都是好模样儿。怎么只香草姑娘在这里,芷兰姑娘如何不在?”
何姥姥没酒品,早吃的嘴歪眼斜。
香草在旁笑道:“各位嫂子、大娘不知,小姐有意要我姐姐去书斋伺候姑爷,叫了她去屋里嘱咐!”
众人恍然大悟,知芷兰有通房之份,慌忙唤了大盏儿,一拥而上给何姥姥和香草敬酒。
梨月看她们吃酒热闹,心中暗自冷笑。
她们这些人自持是沈氏陪嫁,却不知自家主子正哭的肝肠寸断呢。
摔碎玉杯嫁祸玉墨,必须要背着人一气呵成。
四个人胡乱抢夺,沈氏在背后看着,还怎么个嫁祸法儿?
芷兰还算明白,连忙退了两步,吵嚷着拉偏架。
可香草脑瓜儿不灵,心里一慌神儿,竟抡起雕漆果盒,直惯在梨月脸上。
这一下脆生生大响,别说芷兰玉墨吃惊,沈氏都吓得全身一颤。
更要命的是,世子爷早不进门晚不进门,偏这时从屏风后头出来。
他进屋刚落脚,就见小丫鬟横卧眼前,抓着半只玉杯,满脸都是血。
红枣、花生、桂圆撒了满地,雕花漆盒四分五裂。
玉墨不知梨月死活,见了世子如见着了主心骨,慌忙上来迎着。
香草抡盒打人是情急,此时见闯了大祸,直接瘫坐在地上。
芷兰还存着不甘心,仗着沈氏抬举自己,慌忙跪下叫嚷:“姑爷不知道,刚玉墨无故与小姐吵嚷,我怕她在新房里碍事,就想拖她出去。谁知小月发了疯,要抢合卺用的白玉葫芦杯,她不小心撞......”
世子爷冷眼看一地狼藉,眉心紧蹙说不出的恼怒。
俯身抱起梨月,快步往外间去,捡个软榻放下。
玉墨想解释,世子摇头让她别说,仰脸唤周嬷嬷,就让唤府医来。
芷兰心虚显勤儿,跟过来讪笑道:“合卺玉杯让小月摔了,按规矩应打死她。姑爷还给她看伤,真好仁义性子。合卺吉时快到了,姑爷快些进房。这小蹄子交给我来打发,定然好生教训她!”
世子看她一眼,撩袍坐在梨月身边,只冷笑不开口。
芷兰见世子这样,背后涔涔冒着冷汗,再不敢多话。
事到如今混乱,沈氏在新房坐不住,只好款款走了来。
她今晚本就委屈,屋里丫鬟又闹了这场,简直是烦上加烦。
世子进房没看她一眼,反倒抱着小丫鬟出去,更添了几分苦涩。
沈氏走到外间珠帘下,见夫君守着梨月坐,还让玉墨给小丫头擦脸,心里越发不耐烦,便蹙眉不悦道:“丫鬟们拌嘴拉扯,难免伤着些皮肉。我原来只说玉墨性子不好,不想这小月也是古怪孩子。一句话不和就夺玉杯,手里没半点轻重缓急。夫君别放在心上,明日唤赵嬷嬷打她几下,长长记性罢了。”
沈氏维护陪嫁丫鬟,只说玉墨与梨月的不是,也是怕夫君怪罪。
毕竟她不愿让这件事影响了今晚合卺。
芷兰与香草见小姐维护,连忙随声附和,都说是玉墨和梨月闹事,要搅合主子的合卺大礼,总该当场打死才好。
她们主仆三个,你一言我一语,来回说了半天,世子却一声不言语。
他借灯烛细看梨月伤势,确认无大碍,让玉墨去门口迎府医,这才抬头对沈氏似笑非笑道:“不必说,我在屏风后都看见了。”
只这一句淡话,沈氏不禁全身发僵,芷兰与香草也噤若寒蝉。
沈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勉强挤出笑容。
“夫君这话是何意,妾身却不懂得!”
嘴里还装不懂,心里还是懂得的,沈氏脸色也越发惨白。
想那日她命梨月炖红枣汤,世子指着小月打肿的脸,说她苛待下人。
今日又为这小丫鬟,对她这般嗔怪,难不成是看中了小月?
小月的模样确是上等,可毕竟年纪还小,论不到收房受宠的程度。
难道要为个粗使小孩子,就不顾夫妻的合卺礼不成?
沈氏越想越是委屈气闷,眼中又泛了红,抽抽噎噎流泪。
这时玉墨带着府医进来,赵嬷嬷、周嬷嬷并芷清等几个大丫鬟,听说新房里有事,也都跟着进来。
两个嬷嬷都是经久老妪,进门看满地狼藉,就料着了三四分。
周嬷嬷故作玩笑道:“今晚合卺礼我怕麻烦,没安排闹新房,谁知蹄子们自己会玩,还闹出动静来了。是哪个妮子这般能干,将人打的头破血流?别屈在咱府里当丫鬟,跟着世子爷出兵打仗才好!”
说的虽是笑话,可满屋丫鬟无人敢笑。
赵嬷嬷见此情景,只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她一恨芷兰香草混账蠢货,二恨沈氏糊涂。
喜房里的丫鬟,原本可都用沈家陪嫁。依着赵嬷嬷意思,就让芷兰带着香草,芷清带着香卉。屋外捧菜的用二等、三等陪嫁。
可周嬷嬷要按旧礼,喜房里外的丫鬟,一半是宁国府的,一半是陪嫁的。这才容的玉墨带着梨月进屋服侍,外头添了环环秋盈这般粗使。
两边的丫鬟积怨已久,芷兰与香草又是惹事苗子,赵嬷嬷生怕出事。
可周嬷嬷过来帮忙,是太太发过话的,她不好逆着,才只得答应。
赵嬷嬷只盼着沈氏能弹压些,好歹等今晚圆了房。
却不想沈氏不但不平事,还纵容陪嫁丫鬟胡闹,合卺喜宴闹个一塌糊涂。
赵嬷嬷是乳母嬷嬷,在豪门贵府待了一辈子,比自家小姐看得清。
沈氏自持娘家门第高,父亲是当朝首辅,嫁来夫家一直端着架子。宁国府上下也都捧着她,维持着她名门闺秀的尊荣。
可赵嬷嬷心里清楚,老太太、太太娇惯沈氏,并不只念她娘家的势利。
沈家在朝堂有势利,难道宁国府没势利不成?
当年宁国公在世,两家文东武西平起平坐,宁家还多个世袭爵位。
宁家是可怜沈氏夫妻分别,对她心有愧疚,这才不忍管束。
这三年之中,沈氏不给婆母、太婆母立规矩,不照顾小叔小姑,不见本家长辈亲眷,只在凤澜院娇养,与在娘家做小姐不差分毫。
可现在世子爷回府,夫君团聚了,怎能还像以前那样?
新媳妇进门三天是客,沈氏过门可是整整三年了。
当下最要紧的事儿,就是让他们小夫妻圆房,早些生育子嗣。待世子承袭爵位,夫荣妻贵做上公府主母,执掌中馈才是正理,其他都是虚言。
赵嬷嬷急地火上房,却见见沈氏只是哭,没半分笼络夫婿的意思。
眼看着吉时快过去,她忙使眼色推沈氏,要她请世子进房。
“合卺礼上,丫鬟们小打小闹不必太追究。吉时已到,请小姐与姑爷坐帐饮交杯酒,让喜娘撒帐子要紧。”
沈氏也明白赵嬷嬷意思,含泪忍愧往前挪了两步。
偏偏世子半分不急,稳着身子一动不动,见府医进门,便让他过来诊脉。
府医按了脉搏,探探眼皮儿,摇头笑道:“小大姐儿鼻子破了,额头着了一下,还不妨事。”
说罢取了一段熏香点着,往鼻下晃了两下。
怪香呛人,梨月连打两个喷嚏。
茫然睁开眼睛,正对上世子清冷霜眸,不由全身一颤。
其实她并未昏倒,只是头晕了片刻。
梨月只想看看,他们夫妻间究竟是情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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