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时薇乔景越的其他类型小说《从今以往,勿思勿念完结版小说顾时薇乔景越》,由网络作家“乔景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只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哪怕只能远远地躲在暗处偷偷觊觎。可以仰望他,就足够。自那以后,但凡盛云湛所在的地方,顾时薇都会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不远处。她用深情受伤的眼神,执着地望着他。上面派人敲打了她一番,顾时薇第仍锲而不舍地尾随他。因着她只是在公共场所不远不近地跟着,上面也不好强行将她扭送进局子。他们只好时刻关注着这个问题分子,等着有什么异动就把她控制住,避免扰乱S博士的思绪。真的是……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系统语气一言难尽。不要在意她,系统。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盛云湛满心想着在研究上遇到的难题。系统气呼呼。它还是忘不掉自己这个连续霸榜时空管理局优秀员工top10的宿主差点死在反派手上。她现在居然还有脸面纠缠不休?系统很不甘心。就在这...
《从今以往,勿思勿念完结版小说顾时薇乔景越》精彩片段
她只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哪怕只能远远地躲在暗处偷偷觊觎。
可以仰望他,就足够。
自那以后,但凡盛云湛所在的地方,顾时薇都会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不远处。她用深情受伤的眼神,执着地望着他。
上面派人敲打了她一番,顾时薇第仍锲而不舍地尾随他。
因着她只是在公共场所不远不近地跟着,上面也不好强行将她扭送进局子。他们只好时刻关注着这个问题分子,等着有什么异动就把她控制住,避免扰乱S博士的思绪。
真的是……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
系统语气一言难尽。
不要在意她,系统。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盛云湛满心想着在研究上遇到的难题。
系统气呼呼。它还是忘不掉自己这个连续霸榜时空管理局优秀员工top10的宿主差点死在反派手上。
她现在居然还有脸面纠缠不休?
系统很不甘心。
就在这时,天道产生剧烈的能量波动。
糟糕!男主有生命危险!
天呐!乔景越还在御景湾的地下室关着!他可是男主角啊!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就死掉了。
系统手忙脚乱:赶紧把这事曝光。
加上之前犯的事,顾时薇指定要牢底坐穿。
当天,一份邮件发送到局长邮箱里。
顾时薇前期为了积累资本和势力争夺家主之位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被揭露。
另外还包括器官移植、囚禁虐待事宜。
局长本就为不知道如何让顾时薇离S博士远点而头疼不已,在得知顾时薇当初居然是非法挖的S博士肾后,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还得了?
S博士可是华国的宝贝疙瘩啊。几千年都不一定有这么一个天才。要是那一颗肾还在,说不准每天还能多做几个小时的研究。
华国的发展都被耽误了!
顾时薇真是造孽!
局长连外套都顾不上穿,连夜让人包抄了御景湾。
众人在地下室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乔景越。他正趴在母亲身上,啃噬着那具腐烂发臭流脓生蛆的尸体。
手电筒灯光打在他脸上,他咧嘴笑了,尸水连带着蛆虫一起掉落。
饶是训练有素的警察都没忍住呕吐出来。
警方原本怀疑乔景越饿狠了杀了母亲充饥。
经过一番调查,事实并非如此。
这五年来,顾时薇隔三差五就会到地下室用尽各种刑罚在母子俩身上。上了年纪的夏舒仪最先撑不住重病。
盛云湛回来后,顾时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想起这对母子。
原本还有下属每两天扔些吃的进地下室,后来盛云湛隐藏身份曝光,高特助等人见顾时薇非要作死,纷纷离开。
居然长达半个月没人管乔景越母子。
夏舒仪在疾病中被生生饿死。
乔景越则吃着母亲的血肉活了下来。
本就遭受了长达五年的囚禁虐待,为求生存啃噬母亲尸体的举动更是让乔景越痛苦异常。
在重获自由的那一刻,他那濒临崩溃的精神彻底不正常了。
乔景越在接受肾脏移植手术后没有好好调养,又遭受刑罚,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能活下来算是奇迹。
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个病房也根本就没有监控。”
大概是愤怒的情绪作祟,盛云湛的每一道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倒吸一口冷气。
再等等。
等主神批准,等系统回来,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盛云湛咬牙打开了戒指上的微型录音器。
自从乔景越回来之后,他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百口莫辩的处境,甚至愈演愈烈。这个录音器就是他用来应对乔景越的栽赃陷害的。
可惜乔景越一向不会直白地撕破脸。
而是一脸无辜地作恶。
如今,乔景越一反常态,目光恨不能将他活生生烧穿。
“要不是需要你的肾,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你早就该死了!”
盛云湛意识到乔景越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除掉自己,连两天都不愿再等了。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这段录音或许可以救自己一命。同时也是他给盛朝林和顾时薇最后的礼物。
他很期待。
他们听到这段音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们很可能还是会盲目相信乔景越,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盛云湛都不想让乔景越踩着他的尸骨上位。
盛云湛抬眸,红着眼质问。
“父亲、妻子,亲情、爱情,所有我有的、你想要的,都给你了。”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要推我下楼!”
乔景越回想着盛朝林两人的对话,对盛云湛的憎恨厌恶暴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还不够!”
“盛云湛!你就不该活着!你二十年前就应该跟你妈一起去死!”
“你就该淹死在海里!尸骨无存!”
盛云湛捂着又迸裂开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是你把我推下楼,也是你把我推进海里……”
“那又怎样?”
乔景越阴恻恻地盯着盛云湛,看着死敌垂死挣扎的模样,竟觉得无比畅快,嘴角愉悦地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说出了埋藏许久的秘密。
“盛云湛,你一直没猜到吧?呵,我发发善心告诉你。你那个该死的妈不是你害死的,而是她碍了我妈的路啊!”
盛云湛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声。
整整二十年!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自己害死了母亲,盛朝林也对他心生嫌隙。
而这一切都是乔景越母子造成的!
盛朝林恨他,可他不会知道,母亲就是因为他妻子这个身份,才会被夏舒仪盯上,被残忍地杀害。
盛云湛哭得不能自已。
“乔景越!你不配!”
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原书男主角?老天爷瞎了眼!怪不得小世界最后走向崩塌,乔景越德不配位!
见他这么激愤,乔景越更痛快了。
“你妈,还有你,你们母子都只配做垫脚石!”
“我告诉你,你活不过今晚。”
他果然又想陷害他!盛云湛只庆幸自己安装了微型录音器,可以将他们母子的罪恶揭露出来。
“盛云湛,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了!你就应该像烂泥一样低贱!应该像狗一样跪在我的脚边摇尾乞怜!”
乔景越骂着骂着精分一样快意地笑了起来。
“呵,你现在求我也来不及了!”
往后余生,他都要遭受疾病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至于顾时薇,罪证确凿,警方正式将她逮捕关进了监狱。
其实在警方上门前,顾时薇已经通过某些途径收到了风声。她可以选择如当初的顾明珠那般出逃。顾氏残余的资产不多,但足够她在国外生活。
她没有逃。
她处理了一些手续,坐在大厅中央,等待着迟到的审判。
手铐拷在她的手上时,盛云湛收到了讯息。
阿湛,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希望你收下这些资产,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了。
如果你不愿接受,就捐出去吧。
让我为你积些功德。
阿湛,对不起。
我爱你。
十年后。
在盛朝林弥留之际,盛云湛前来探望。
“云湛!”
泪水遍布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盛朝林干瘪的手激动地攥住了床单。
“云湛,爸终于见到你了。”
他是这么苍老虚弱,竟再也看不到那二十年里的暴跳如雷、残忍专横。
这些年,盛朝林被莫名的梦境纠缠,每天都在经历盛云湛惨死的场景。
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只知道愧疚情绪只增不减。
“云湛,爸爸对不起你。”
“原谅爸爸,好吗?”
盛云湛垂下眼睑:“你瘫痪五年,我供养了你五年,是还你五岁前对我的疼爱。”
“你一路走好。”
“云湛。”盛朝林痛苦的呜咽声溢出唇边,懊悔让他哭尽了最后一滴泪。
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他看到了妻子笑意盈盈的面容。
“清眠,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云湛。”
“但他很争气。”
“我就是走了,也能安心了。”
“清眠……”
“我来找你了。”
盛朝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怀着对独子的亏欠,以及对亡妻的思念,永远地离开了这人世间。
人的听力是最后消失的。
他听到电视上在播放新闻,他的儿子盛云湛获得了诺尔贝尔奖。
泪水从盛朝林眼角滑落,没入枕巾。
他嘴角带着笑意。
宿主,节哀。
没事。盛云湛摇了摇头,眼眶的湿意好似从未出现过,过往的恩怨已经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了。
系统,我们继续做任务吧。
等攒够信仰值、功德值,就可以让这方小世界自由运转,不再需要仰仗男女主角和反派的气运值支撑了。
好。
一人一统同时收拾好了复杂的情绪,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
在精神病院里,精神失常、双目无神的乔景越抱着枕头,嘴里呢喃着前妻的名字。
“明珠,明珠。”
两名护工从窗外走过,见到了这每日都在上演的一幕,依然没忍住议论起来。
“唉,顾氏姐妹俩争了那么多年,最后谁都没有落到好处。”
“是啊。”
“这乔景越总念叨着的明珠,就是他的前妻顾二小姐顾明珠。”
“不过,顾明珠是个有能力的,五年前出狱后白手起家,创办了个小公司,日子倒是过得比普通人强。”
“说实话,她愿意养着他已经很好了。”
“当初顾明珠本来是出了名的宠夫狂魔的,可惜乔景越先抛弃背叛了她。”
护工们唏嘘不已。
“本来可以跟着盛先生成为人上人,再不济踏踏实实和顾明珠过日子,现在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里。”
“机关算尽一场空啊。”
乔景越听着这些熟悉的名字,空洞的眸子短暂地闪过清明。
他痴痴地笑着。
笑着,笑着,泪水流了满脸。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与此同时,为避免反派贸然去世让尚未修复完全的天道崩坏,在系统运作下,顾时薇被判了无期徒刑。
蹲了十年监狱的她最喜欢的活动就是观看新闻联播。
S博士的名字时常出现在新闻中。
这天,神秘的S博士终于有名有姓,坦然地领奖,接受访谈。
她看到了他帅气阳光的脸,泪水再也克制不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欢喜鼓舞、痛不欲生。
“阿湛,对不起。”
“对不起。”
她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所能说的话反反复复就这几句。
她想,她会一直说到生命的终点。
就算他听不到。
医生欲哭无泪:“顾总,您说过的,无论如何要先保住乔先生的命啊。”
“我!问!你!阿湛!”
“顾总,盛先生已经——咳咳!”顾时薇好似预感到了什么,手上力气加重,差点没把医生给活活掐死。
意识到不对的盛朝林赶紧把人抢过来死命摇晃。
“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大喊:“盛先生死了!”
“什么!”
顾时薇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也无法理解这短短的几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死?
她死了?
只是稍微想一想,顾时薇浑身的血液便瞬间逆流。她惊恐到甚至都不敢再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一眼。
“不可能!阿湛不会死的!任务还没完成,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不允许!”
一旁的盛朝林脸上还残留着喜悦激动。被医生的话惊得三魂丢了七魄的他,好不容易才被顾时薇的叫喊声给拽回了现实。
他脸色惨白异常,嘴唇抖得不像话。
“我,我儿子,死了?”
盛朝林不禁回想起痛失爱妻的场景。如今他不仅失去了爱人,还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悲伤和愤怒从脚底蹿上头顶。
“庸医!你们害死了他!”
医生赶紧道:“就算是正常人,捐肾都有风险,更不用说盛先生他重伤未愈!除非有奇迹降临,否则上手术台就是找死!”
“你们早就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医生所说的字字句句宛若利箭,箭无虚发地射向顾时薇的心脏。她捂着钝痛的胸膛,身子摇晃着快要跌倒。
她都做了什么啊!
夏舒仪顾不上纠结准儿媳妇的崩溃,情敌儿子的死讯让她恨不能笑个三天三夜。好在理智让她极力压制着心中的狂喜,不表现出来。
她压下嘴角的弧度,做出柔和的表情。
“薇薇,你别太伤心了。”
“唉,说来都怪云湛太任性,要不是他推小越不成,反而把自己弄受伤,也不会挺不过一个简单的肾脏移植手术。”
“他倒是一走了之了,连累我们这些在乎他的人伤心难过。”
夏舒仪惦记着顾时薇的股权转让协议书,旁敲侧击道:“你放心,小越会带着那云湛的一份,好好地活下去的。”
若死的是乔景越,顾时薇会把一切怪罪在盛云湛身上,揣测是盛云湛恨他,故意要弄死乔景越来报复她。
可盛云湛死了啊!
这一念头搅碎了顾时薇的灵魂和肉体,使她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盛朝林则被妻子的态度戳痛了神经。第一次看到了她善解人意面具后的残忍无情。
“云湛是为了救小越才死的!”
“全天下所有人,只有你没有资格对他的死嗤之以鼻!”
计谋得逞的夏舒仪沉浸在终于除掉情敌之子,自己的儿子即将坐拥顾盛两家资产的喜悦当中,没有反驳。
她表面惶恐,实则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盛朝林的痛苦绝望。
难以承受丧子之痛的盛朝林揪住顾时薇的衣服:“你不是说手术很安全的吗?”
“你害死了云湛!你还我儿子!”
“他没死!”
顾时薇吼叫出声。
“阿湛一定是生气了,故意让医生撒谎,想让我低头哄他。”
她扶着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进了手术室。
“阿湛,阿湛!”
“阿湛!”
顾时薇呼唤着这个热恋时的昵称,不知不觉间泪流了满面。她终于刻骨铭心地体会到了他对她的重要性。
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触及到他眼底的死寂和疏离,顾时薇心头竟莫名涌现出慌乱。
她脱口而出:“盛云湛,任务还没完成,你逃不掉的,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闻言,一旁的乔景越变了脸色。
顾时薇恼怒地移开落在盛云湛身上的视线。
“手术不做也得做!”
“容城是顾家的地盘,你别想逃。”
盛云湛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双眸。
三天。
盛云湛只能寄希望于系统早些回来。他对这个世界再无半分眷恋。
与此同时,顾时薇命令医生转移昏迷的乔景越,带他转入高级病房等待进行移植手术。
病房门口,她背对着病床上的他。
“下个月婚礼,做好准备出席。”
“小越不能成为插足哥哥感情的第三者,你必须做他的伴郎。”
“听说顾总日夜不休地守着乔景越先生,还聘请了顶尖医学团队做专家会诊。”
“顾总好爱他啊。”
“可乔景越是顾总的妹夫啊。而且,顾总的对象不是盛先生吗?”
“我亲耳听到顾总说要跟乔景越举办婚礼……”
“天呐!所以这是出轨乱伦吗?”
护士们交谈着从门口走过。
其中一位注意到了病房内孤零零的盛云湛。
“嘘,小声些,这里住着盛先生。”
另一位护士不以为意:“是他啊。以顾总丈夫的身份自居这么久,人家根本不认。就算自愿捐肾给乔少,顾总也舍不得多给他安排一个护工。”
“下个月的婚礼,他还是伴郎呢。”
“啧,这也太窝囊了。”
“现在外面都说他才是第三者。活得真是比笑话还不如。”
最初那位护士有些费解:“盛先生好歹是盛家唯一的亲生儿子,盛家不为他做主吗?怎么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你看盛总在意他吗?住院到现在,都没过问一句。”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话真是至理名言。”
是啊,亲生儿子又算什么呢?
盛云湛麻木的神情闪过自嘲,眼神无神地盯着虚空,耳边回荡着的除了护士们的八卦声外,还有手机里的录音。
是乔景越发来的。
他所谓的亲生父亲盛朝林,在听闻他试图将乔景越推下楼梯后,跟顾时薇一样,轻易定了他的罪。
这孽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就是盛家的耻辱!我这张老脸都被他丢尽了!
要不是他作茧自缚摔断双腿,我非要在清眠牌位前请家法不可。
盛云湛听到继母夏舒仪请求他同意进行肾脏移植手术。
盛朝林几乎没有迟疑。
这是应该的。
小越善良懂事,没有追究那小子的法律责任,盛云湛要是再拒绝捐肾,那就实在是畜生不如了。
自从五岁那年继母进门后,盛云湛就知道这个家不再属于自己了。
继母面甜心苦,父亲偏听偏信。
二十年来,他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现在命都保不住了。
录音一遍遍播放着,盛云湛早就对所谓的父爱不抱期待了,在听到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时,心还是忍不住抽痛。
“爸……”
他没有爸爸了。
盛朝林进门时,盛云湛苍白的脸布满泪水,嘴里呢喃着那一声似有若无的“爸”。
盛朝林听着这一声“爸”,蓬勃的怒气稍稍压了压。
录音里的他还在咒骂着。
盛朝林面红耳赤,板起脸训斥:“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儿子!”
“我没有推他。”
盛云湛机械般转动眼珠,定定地盯着盛朝林那张开开合合的嘴。
他只是平静地问着。
“你相信我吗?”
“你还在狡辩!”盛朝林勃然大怒,“你是在杀人啊!如果小越起诉,你要坐牢的!你还敢做不敢当!”
“从小到大,你只会给我添堵!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景越的乖巧懂事?”
盛云湛释然地笑了:“我不要做你儿子了。”
“好累啊。”
盛朝林以为他在说气话,更是火冒三丈,完全忘了自己是大发慈悲来探病的,直接在病床前破口大骂。
“只是捐个肾而已,为什么就是不肯!你少了一颗肾,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小越没有这颗肾是会死的!”
“你太自私,太冷血了!”
“你是要看着小越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
“景越跟你兄弟多年,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伤害她?”
盛朝林骂得口干舌燥,盛云湛始终默不作声。盛朝林震惊于话说到这份上,他居然还是毫无悔过弥补之心。
他不禁痛心疾首。
“盛云湛,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
盛云湛回望着父亲苍老混浊的眼眸,一时间竟再也想不起五岁前他的宠爱。
那一幕幕迷幻不清,像一场场幻梦。
他大概是真心疼爱过他的,然而五岁以后的他就是他新家庭的阻碍了。
盛云湛低头自嘲一笑。
不管在哪,他都是多余的存在。
盛云湛的声音很轻:“我当年应该和妈一起死的,对吗?”
“闭嘴!”
盛朝林的火气“蹭”一下蹿起来,大步上前狠狠甩给盛云湛一巴掌。
他没有收着力气,他被打得牙齿都松动了。
闻着唇齿间的血腥味,盛云湛恍惚间又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妈……”
“不许提她!”
盛朝林怒不可遏:“要不是你!清眠不会年纪轻轻就车祸身亡。”
“你克死了生母,还残害手足!”
“你就是个灾星!”
盛云湛嘴角挂着刺目的血丝,痛苦地紧闭着双眼。心率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护人员察觉不对冲进来抢救。
他那惨白如纸的脸上巴掌印鲜红。
盛朝林感受到了医生在隐晦地瞥他,那眼神实在说不上友好。他老脸挂不住,怒火翻腾,心中却没忍住浮现起了些许怜惜。
盛朝林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他大步走向楼上的VIP楼层。顾家包下一整层楼,为了给乔景越提供更安静舒适的环境。
盛朝林找到了顾时薇。
他痛恨着自己,恨自己又一次顾念那该死的血缘亲情。
“唉,云湛品行再恶劣,说到底也是我的儿子。”
盛朝林叹息着艰难提议:“毕竟受伤住院不久,刚刚又……唉,医生才给他做完抢救,要不,还是再缓缓吧?”
听到抢救一词,顾时薇下意识要询问盛云湛的状况。
她想到什么,气得来回重重踱步。
“分明可以拿药,偏偏就是要装可怜!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肯救小越一命!这本就是他欠小越的!”
“什么药?”盛朝林不解。
他的眸子依然清澈明亮,可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他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是她亲手将自己从他的心里硬生生剜了出来。
来不及了吗?
她哭着哀求,声音在抖:“阿湛,你打我骂我都行,我爱你啊,阿湛。”
盛云湛平静地与她对视。
他曾以为仇恨会永远锋利如刀,然而当再一次见到她,那所谓的怨恨不甘甚至是委屈都并未作祟。
内心反倒多了几分释然。
“顾时薇,我爱过你,我不后悔,但我们已经结束了。”
“不管是误会,还是故意,都回不去了。”
“再见了,顾时薇。”
盛云湛冷静地与她道别。
这段数年前的情事并未占据太多思绪。他转过身,心思随即放在了接下来的科学研究方向上。
“阿湛!”顾时薇撕心裂肺叫喊。
他不再为她回头。
“阿湛!”
她锥心刺骨地呼唤着,哀伤的声音混杂着血液从喉间冲出:“阿湛!我是薇薇啊!阿湛!”
“阿湛……”顾时薇哭的不能自已。
他的态度明明很温和,不怨不怒,却好似淬了毒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在她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她曾发誓要给他全部的爱。
可她亲手斩断了他的情丝。
他不再爱她了。
车门“砰”一声关上,顾时薇痛哭流涕地盯着爱人的身影。他全程没有再多看她哪怕一眼。
车辆慢慢驶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那两个黑衣男人放开了她。
顾时薇已经站不起来了。她狼狈地躺在地上,任凭汹涌而来的悔恨将她反复咀嚼吞噬。
她终于明白,有些罪孽是无论无何也无法被饶恕的。
“阿湛。”
“对不起,对不起……”
顾时薇昏死在门口许久,被咖啡厅老板送进医院。正好是当年她下令将爱人开膛剖腹的顾氏私人医院。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里,浑身笼罩着死一般的气息。
高特助拿着厚厚一叠资料进门,面色凝重。
“顾总。”
顾时薇置若罔闻,空洞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顾总,下面的人查到先生疑似就是近期在科研界声名大噪的S博士。”
顾时薇的睫毛终于颤了颤。
“S博士研制出了可用于制造5纳米以下芯片的高端EUV光刻机,让华国的芯片制造业获得飞跃性进展,不再受制于人。”
“据说他正在研究高端探测器、超导磁体。”
“一旦研制成功,对于华国的高端医疗设备领域来说绝对是颠覆性的。”
高特助的语气越发严肃。
“顾总,上面很看重先生。”
“上次那两人就是暗中保护先生的特卫。”
“顾总,您毕竟有前科……”
顿了顿,高特助推心置腹地劝道:“按照先生目前的地位,只要他一句话,容城将再无顾氏的容身之地。”
“您该放下了。”
“他还是那么耀眼。”
面对高特助的规劝,顾时薇无动于衷。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只为他的成就而与有荣焉、自惭形秽。
他是一束光,曾强势地闯进她的生活,照亮她阴暗腐朽的人生。
他是她的救赎。
而她只想拉着他共沉沦。
离了她,他只会光芒万丈。
得知盛云湛的新身份后,顾时薇没有停止继续纠缠他的念头。她的躯壳早在五年前就跟他一起死了,活着的只是具行尸走肉。
上天怜悯,让他复生。
高特助心中叹息:“顾总,小的已经让人继续追踪先生的下落了,等他再次出现时,会及时上报。”
“顾总别急,先生就在容城,迟早能见面的。”
“您诚恳道个歉,先生会原谅您的。”
“先生从前那么爱您。”
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记得。顾时薇脑海里惨烈的画面挥之不去。她不知道在害他惨死后,该如何求原谅。
顾时薇涕泪交加。
“阿湛,我不能没有你。”
就算他恨她,她也会用余生来补偿他。
蹲守了好些日子,顾时薇始终没能再得到他的消息。
她坐立难安、辗转反侧,神经紧绷得几乎下一瞬就要断裂。
终于,在她要疯掉时,他再次现身了。
顾时薇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连滚带爬地上了车,一路猛踩油门,不要命地赶到了他所在的咖啡厅门口。
她瘸着一条腿站在大门口,像个乞丐。
在来的路上,价值千万的豪车撞到石柱,几近报废,她脑门流血、嘴巴吐血,整个人好似刚从血海里爬出来。
她不觉得疼。
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顾时薇死守着门,瞪大了双眼往里看。
近乡情怯,她不敢再往里走。
终于,她再次看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泪水在他出现的同时,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随后啪嗒啪嗒往下掉。
是他。
阿湛。
她的阿湛真的回来了。
宿主!反派!系统大叫,快看!快看反派这落魄潦倒的样子!
盛云湛只是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就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与她擦身而过。
不再看她。
顾时薇终于再次真真切切地见到了他,心却绞痛难忍,
她宁愿他打她、骂她。
而不是这样无视她。
如果他恨她,至少她还能在他心里占据一个角落。他连恨都不愿恨了。
顾时薇分不清流的是血还是泪,她绝望地盯着他决然远去的背影。
在他上车的刹那,她飞奔上前。
“阿湛!”
“阿湛!”
顾时薇拖着那条骨裂的腿,踉跄着跑去。痛觉从伤口处迸发,嘶吼着蹿向四肢百骸,几乎要将心肺揉碎。
她不管不顾,手伸向了他。
她不许自己再一次失去他。
“阿湛!”
就在手即将搭在他的肩上时,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干脆利落地控制住了她。
她连他的衣袖都没有碰到。
“你们是谁?放开我!”
“我可是顾家家主!”
顾时薇疯了般挣扎,然而身受重伤的她根本不是两个壮汉的对手。
她只好将目光锁定住盛云湛。
“阿湛,是我啊!”
盛云湛回过头来。
顾时薇泪如雨下。
“阿湛,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五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对不起你。”
“让我好好补偿你吧。”
顾时薇的泪水混合着血液滴落在地,晕出斑驳痕迹。
“我看了你的日记,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你了。”
“阿湛。”
“阿湛……”
她生不如死地望着他淡漠的眼神。
他再也不会惹他生气了。
他死了,死得这么突然,这么惨烈。
盛朝林脑海里不断浮现自己初为人父时的喜悦和期待。他还记得当年是如何小心又小心地抱起这脆弱的新生命。
二十年了,他快忘了曾经发誓要用自己的全部来守护这个孩子。
再也不用口出恶言诅咒他当年为什么不跟着他母亲一起死了。
就连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骂他。
他是他唯一的骨肉啊!
前所未有的亏欠感涌上心间,盛朝林好似被抽空了般,踉跄扶着墙站立,垂眸一看,却发现血液早已蔓延到了门口。
“他们这么能……这么能这么对你啊!”
话落,盛朝林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他是帮凶!是刽子手!是他亲手将儿子推向魔鬼,推向死亡。
随着内疚和自责而来的,是蓬勃的愤怒。
“顾时薇!”
盛朝林浑身发抖,揪起顾时薇,咆哮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会请最好的医生!你睁大眼睛看看!云湛是活活流干血死的!”
顾时薇眼底的悲伤化作了怒火。
她瞪向随后跟来的医生。
“你杀了他!”
“敢伤他!我要你付出代价!”
医生连忙摆手:“顾总!是您说的要先保住乔先生的性命啊!何况手术仓促,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
“您不能怪我医术不精啊。”
顾时薇的火气一下子就凝滞了。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随后猩红着双眼用力地扯着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过去犯下的罪孽一一揪出来。
“我怎么这么愚蠢!”
盛朝林也无颜再迁怒顾时薇。
是他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对待牲口一样把儿子拖进手术室。
还有什么立场指责别人?
顾时薇将头发扯下许多,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额头脖颈处青筋暴起:“是我!是我害死了阿湛!”
她下错了赌注。
这后果她根本承受不起。
就算他有系统,只要有一丝失去他的可能,她都不该用他的生命开玩笑。
“我都干了什么啊!”
盛朝林看着她疯癫的模样,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
“云湛被送进手术室时没有求我们任何人。”
“因为知道没有用。”
盛朝林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我们是他的至亲至爱啊。”
“他是被我们亲手杀死的。”
顾时薇悲痛欲绝地停止继续扇自己耳光,摔了几次才爬起来,沾满血腥的双手剧烈抖动着伸向那具尸体。
当终于碰到他早已僵直的身躯,她放声痛哭。
无尽的悔意如铅块般堵在喉咙里,顾时薇无法诉说自己的悲伤。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薇薇,要不是大哥先伤害我,也不会临时进行换肾手术。说到底,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大哥自己造成的。”
顾时薇的伤心欲绝让一旁病床上的乔景越再也坐不住了。
她把他这个未婚夫当什么了啊!
乔景越语气酸酸:“换个角度想想,大哥死了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以后有了孩子,外界说不准还要议论孩子的生父到底是大哥还是我呢。”
乔景越没注意到顾时薇眯起的眼眸,怀着憧憬往下说:“薇薇,如今我有了健康的肾,等结婚后,我一定会给你难忘的体验。我们生两个孩子吧?一个姓顾,一个姓盛。”
顾时薇豁地站了起来,高挑的身形具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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