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虞裴越衡的其他类型小说《远走岭南,父子俩把北漠哭成绿洲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桑与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厉声喝道,声音在书房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裴越衡的动作猛地一滞,手中的戒尺停在半空。“母亲,您怎么来了?”侯夫人快步走进来,目光落在沈若虞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上,眉头紧锁成峰。“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两个家丁见状,立刻松开了沈若虞,低头垂手立于一旁,大气都不敢喘。沈若虞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裴越衡,语气中带着责备。“越衡,你身为世子,行事如此冲动,若传扬出去,侯府的脸面何在?”裴越衡低下头,嗫嚅道:“母亲,是她......她和别的男人私会,还顶撞于我,我实在气不过。”侯夫人冷哼一声,“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动用家法!把戒尺放下!”裴越衡无奈,只得将戒尺递给家丁,退到一旁,脸上满是不...
《远走岭南,父子俩把北漠哭成绿洲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厉声喝道,声音在书房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裴越衡的动作猛地一滞,手中的戒尺停在半空。
“母亲,您怎么来了?”
侯夫人快步走进来,目光落在沈若虞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上,眉头紧锁成峰。
“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两个家丁见状,立刻松开了沈若虞,低头垂手立于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沈若虞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裴越衡,语气中带着责备。
“越衡,你身为世子,行事如此冲动,若传扬出去,侯府的脸面何在?”
裴越衡低下头,嗫嚅道:“母亲,是她...... 她和别的男人私会,还顶撞于我,我实在气不过。”
侯夫人冷哼一声,“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动用家法!把戒尺放下!”
裴越衡无奈,只得将戒尺递给家丁,退到一旁,脸上满是不甘。
江茗清这时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走到侯夫人面前,福了福身。
“夫人,都是茗清不好,没能劝住越衡,让您生气了。”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神色稍霁:“茗清,此事不怪你。”
说着,她又看向沈若虞,目光冰冷如霜。
“你也太不像话了,身为世子夫人,行事如此不妥,还与越衡争执不下。今晚,你就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
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只要裴越衡开口,受罚的就一定是她!
侯府这些人,心还真是偏到了骨子里去。
沈若虞紧咬下唇,唇上已留下深深的齿痕,她深知此刻反驳无用,只能默默点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起身,然后朝祠堂挪去。
每挪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后背的疼痛愈发剧烈。
夜幕降临,侯府内烛火昏黄,祠堂中沈若虞孤身跪在蒲团上。
后背的疼痛如潮水般一阵接着一阵,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钻心的痛让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来。
沈若虞抬头一看,是侯夫人。
她走到沈若虞面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她。
“沈若虞,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还身在侯府,便还是世子夫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侯府的声誉。”
沈若虞紧咬着牙,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而侯夫人像是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继续道:
“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但你若再敢做出有损侯府声誉之事,即便你是世子夫人,我也绝不轻饶。”
“轻饶......”
沈若虞心中苦笑,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姑息”。
她动了动疼痛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委屈,低声道:“夫人教训的是,若虞明白。”
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她刚离开不久,祠堂的门便被猛地撞开。
裴瑾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双手抱胸,用一种近乎审视犯人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听说你在酒楼和一个野男人幽会,啧啧,就你这样的,还有人看得上?”
说罢,他还故意夸张地咂咂嘴,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沈若虞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她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裴瑾年却仿若未见她的痛苦,继续滔滔不绝。
“你看看你,平日里就不得爹爹喜欢,现在还做出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再看看茗清姨姨,温柔大方、知书达理,哪像你,整天就知道给我丢人!”
他双手挥舞着,脸上的嫌弃愈发明显。
沈若虞再也无法忍受,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裴瑾年,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在祠堂里回荡。
裴瑾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骄纵的模样。
“滚就滚,谁稀罕待在这!等爹爹休了你,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说完,他用力一甩袖子,大步走出祠堂,“砰” 的一声摔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若虞疼痛愈发汹涌,眼前的烛火晃成一片模糊。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向前栽倒,彻底陷入昏迷。
迷糊间,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传来:“夫人!夫人!”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莲心满脸泪痕地跪在床边,声音哽咽。
“夫人,您可算醒了!您都快把奴婢吓死了!”
沈若虞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抬手轻轻拍了拍莲心的手。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主体双龙盘旋,围绕着一个“凤”字,玲珑精巧,看起来温润如羊脂,一看便是玉中佳品。
但如此质地的东西,显然不是侯府的。
“沈若虞,这玉佩从何而来?”
裴越衡脸色黑沉,指着地上的玉佩道:“你身上我可从未见过如此贵重的东西!”
沈若虞缓缓蹲下身,拾起玉佩。
也没觉得哪里见不得人,神色如常的将玉佩重新放回袖中。
“你未曾见过,不代表我未曾拥有。”
罢了,她轻轻侧身,示意裴越衡离开:“世子,我乏了,想休息了,请您移步。”
裴越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双眸犀利的眯着。
“沈若虞,你少糊弄我!这玉佩显然是男子之物,你昨个一夜未归,分明就是去会男人了!”
“你身为侯府的世子夫人,竟还如此不知足,做出如此荒淫无道之事!”
他脸上氤氲着怒气,语气里更是充满了质问。
沈若虞本不愿同他多做纠缠,只想着等所有事情结束后,安静离去,可谁知他偏不给这个机会。
她轻轻甩开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世子可以堂而皇之地领江茗清回家,如今却来质问我?真是可笑。”
此话一出,裴越衡便愣住了。
“你说什么?!”
他震惊的不是这句话,而是沈若虞对他的态度。
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这几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若虞冷笑一声,“世子没心没肺也就罢了,怎的连耳朵也聋了?”
裴越衡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沉到了谷底,大言不惭地反驳:
“我是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而你作为女子,理应相夫教子,恪守妇道。如今,你已然违背了女德!”
沈若虞针锋相对:“所以,世子是承认要将江茗清纳为妾室了?”
裴越衡紧握双拳,不愿承认内心的挣扎。
“我如何行事,你一个内宅妇人无权过问。但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是莲心!”
沈若虞心中一紧,立刻推开门冲了出去。
只见莲心被几个家丁按在木凳上,正遭受着无情的责打。一旁的裴瑾年张牙舞爪,满脸狰狞地谩骂着:
“你这个下贱的奴婢,连水都端不稳,害得茗清姨姨受伤了!给我用力打,往死里打!”
莲心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却依然倔强地喊道:“小少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若虞心如刀绞,她猛地冲上前,一把推开了那些家丁。
“住手!都给我住手!”
她一记冷光刺向裴瑾年,严厉呵斥:“裴瑾年,你在做什么!”
裴越衡也闻声赶来。
江茗清一看到他,眼底瞬间蓄上了两团眼泪,湿漉漉的眼睛眨到人心里去。
“越衡......”
江茗清柔弱无骨地倒进裴越衡的怀中,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裴越衡心疼地搂紧了她,柔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茗清欲言又止,目光闪烁间,瞥见了站在一旁的沈若虞,连忙从裴越衡的怀中退了出来,低声说道:
“姐姐......是莲心不小心给我倒茶时洒在我手上了......瑾年也是因为护着我才......”
“莲心做事向来稳妥。”
沈若虞目光笃定:“她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从未犯过这样的错。除非是有人故意刁难她。”
“你胡说!”
裴瑾年狠狠地推了沈若虞一把。
“我刚才就在这里,亲眼看见莲心把水洒在茗清姨姨身上!你就是故意让莲心过来欺负茗清姨姨的!”
裴越衡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阴沉,怒视着沈若虞,不由分说地指责道:
“当初我就说过,这种牙尖嘴利的奴婢不能留,可你偏不听!如今害得茗清受伤,你满意了?”
沈若虞心痛地看着木凳上疼得浑身发抖的莲心,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死死的揪着,生疼。
五年前,她在一家寺庙门口看到了莲心。
那时的莲心衣衫褴褛,倒在雪地里,脚上连双鞋都没有,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心生怜悯,将莲心带回了家,让她做了自己的婢女。
莲心虽性格孤僻,但却忠诚老实,是府里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裴越衡一开始虽然不喜欢莲心,但时间以长,也慢慢的接受了莲心的存在。
裴瑾年更是,一下学堂回来,首要的就是让莲心教他投壶,关系密切地很。
而如今,裴瑾年竟然为了不过见了几次面的江茗清,就如此虐待莲心。
沈若虞红着眼睛,怒视着曾经被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心痛得几乎要窒息。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压下心中的起伏。
“我再说一遍,莲心绝对不是故意的。你们休要把这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夫人......”
莲心艰难地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眼睛早已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沈若虞,声音微弱且坚定:“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故意......”
沈若虞锐利的目光,刺向江茗清。
“你说莲心把茶水洒到了你的身上,是怎么洒的?是你撞的她,还是她撞的你?”
“我......”
江茗清被沈若虞锐利的目光吓得一颤,怯生生地咬着唇,想到刚才自己故意撞莲心的那一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察觉到裴越衡似乎也在认真思考,顿时只可怜巴巴的抓了抓他的袖子。
“越衡......”
声音软的像是小猫在心头挠痒痒。
裴越衡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柔声安抚:“没事,有我,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转眼再看向沈若虞时,眼底的柔情早已荡然无存。
他想起刚才沈若虞那冷漠的样子,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和愤怒。
此话一出,江茗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又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床边,轻轻咳嗽起来。
这下,裴越衡越发心疼,当即朝着身后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见状,管家当即带着人出了门。
而此刻的沈若虞还在柴房里昏昏欲睡,好不容易赶走了莲心,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强忍着痛苦,正思考着接下来的后路时,只听“碰”的一声,一群人闯了进来。
看着家丁们手持利刃,步步逼近。
她脸色微变,低声道:“你们要做什么?为何手持利刃对着我!”
带头的家丁面无表情,冷漠地开口:“夫人,对不住了,这是世子的吩咐,取您的血为江姑娘入药。”
说罢,一挥手,示意其他人上前。
而随着这句话落下,沈若虞脸色越发难看。
取血?
裴越衡真的疯了不成?
她惊恐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了柴房的墙壁上:“裴越衡他疯了吗?这是草菅人命!你们也助纣为虐!”
只可惜,家丁们像是听不到她的怒斥一般,继续靠近。
眼看着尖刀寒光闪烁,沈若虞心中一狠,趁他们靠近的瞬间,猛地发力,撞开了身前的两个家丁,朝着柴房外冲去。
她深知自己的处境凶险,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侯府内此刻已被裴越衡下令戒严,到处都是巡逻的家丁,灯笼的光在夜色中摇曳,将人影拉得长长的。
不过幸好,她嫁入侯府多年,对府中地形极为熟悉。
七扭八拐下,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听明白她的暗示之后,莲心第一时间便出了府。
此时院内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很适合藏身。
而同一时间,裴越衡也得到了沈若虞跑了出来的消息,当即勃然大怒,派出了整个府的下人四处搜查。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沈若虞不会傻到回自己的院子躲藏,下人们几番搜寻,也只是在院中找了找,并没有进屋查看。
沈若虞躲在床底,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表情,直到夜深人静,侯府的喧闹声渐渐平息,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床底爬出来,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找到了后院的狗洞。
这个洞还是当初她陪着裴瑾年玩捉迷藏的时候发现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
沈若虞苦笑一声,趴在地上,忍着浑身伤痛,艰难地从狗洞往外爬。
随即一刻也不敢停歇,一路跌跌撞撞朝着柳羡风居住的客栈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客栈。
此刻,沈若虞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脚步也变得急切起来。
她匆匆来到房门前,抬手正要敲门。
恰在此时,木门突然被打开。
“啊!”
沈若虞收势不及,向前扑了个空,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可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扶住:“沈姑娘,你没事吧?”
而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心中一惊,刚一抬头,却撞入了一双包含关心的深眸。
柳羡风!
“对...... 对不起,柳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认出对方的身份,沈若虞急忙后退,语无伦次道:“我...... 我实在是太着急了,又跑得太匆忙,没注意到您开门,真的非常抱歉。”
看着她那副窘迫又慌乱的模样,柳羡风不禁被她这可爱的反应逗笑了,刚想开口安慰,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她衣袖滑落时露出的伤口,笑容瞬间戛然而止。
“每次见你,你好像都挺狼狈。”
闻言,沈若虞顺着他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伤口露了出来。
她慌乱地扯了扯衣袖,试图遮住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可越是这样,却显得越狼狈。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房间里的门帘突然被掀开,莲心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沈若虞的那一刻,小丫头先是一愣,随即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夫人!”
沈若虞又惊又喜:“莲心,你怎么在这儿?”
莲心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沈若虞的手,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夫人,我放心不下您,来找了柳公子,求他帮忙。柳公子答应会留意您的消息,我就一直留在这儿等。”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沈若虞身上的伤口,泪水夺眶而出,“夫人,您受苦了。”
柳羡风看着主仆二人重逢,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倒了两杯热茶,递给她们:“先坐下喝口热茶,慢慢说。沈姑娘,你的伤口得尽快处理,我去叫大夫。”
说完,他便匆匆出了门。
沈若虞挽留不及,只能先拉着莲心在屋内坐下:“傻丫头,让你担心了。”
莲心用力摇摇头,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夫人,咱们快离开这儿!我打听到,柳公子过些日子便要回岭南。您不是一直想去岭南吗,这是个好机会!”
听她提及去岭南的机会,沈若虞眼底透出憧憬,可很快被忧虑取代。
虽然她早已经写下了请离书,但衙门的审批至今还没下来,户籍未离侯府,不然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随时可能被抓回去。
她眉头紧锁,沉重道:“莲心,我也想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审批书还没到手,没有它,走到哪儿都不安生,我必须得回去拿。”
莲心一听,急得眼眶泛红:“夫人,侯府太危险了,您这旧伤还没痊愈,回去怕是又要添新伤。”
对此,沈若虞自然清楚!
尤其是她未经裴越衡允许就偷偷地逃了出来,此番再回去,只怕不会轻易善了。
因而她必须赶在对方发现自己出府之前回去!
沈若虞轻轻拍了拍莲心的手,安抚道:“傻丫头,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贸然行动的,会找个万全之策。”
正说着,柳羡风带着大夫匆匆走进来。
而大夫在来之前似乎已经听他讲过了具体情况,一进门便赶忙上前小心地查看沈若虞的伤口。
他先是用温热的湿布轻轻擦拭着血迹,随后撒上金疮药,再仔细地用纱布包扎好。
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沈若虞疼得微微皱眉,却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吭。
此话一出,裴越衡原本凶狠地瞪着沈若虞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抬脚就想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脚步猛地顿住。
随即转头看向沈若虞,冷冷开口道:“沈若虞,茗清这会儿身体不舒服,你去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给她送过去。要是她吃了还没好转,你知道后果!”
沈若虞的厨艺一绝,这些年为了照顾裴越衡,几乎承包了父子俩的伙食。
纵使裴越衡挑剔如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
而江茗清身体不好,这几天吃得更是极少,说不定换换口味会好一些。
沈若虞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世子如此信任我,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毒害江姑娘?”
裴越衡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向前跨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若虞,威胁道:“你若敢有一丝歪心思,那慈孤堂上下都要给她陪葬。”
他竟用慈孤堂威胁自己!
沈若虞心中一震,愤怒在心底翻涌,可面上依旧强装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指了指自己还未愈合渗着血渍的伤口,冷冷道:“世子,您瞧瞧我这一身的伤,大夫才说需要好好调养,我连站久了都头晕目眩,哪有力气去给江姑娘做饭?”
裴越衡眉眼中透着恼意:“别给我找借口,你今天必须把饭菜做好送到茗清那儿!”
沈若虞心中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她直视裴越衡的眼睛,毫不退缩:“世子,您三番五次逼迫我,又在这无理取闹,我看着实在碍眼。若真想让江姑娘吃得满意,您不如亲自去厨房,也好让她尝尝您的心意。”
被这话彻底激怒,裴越衡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抬手,作势要扇她耳光。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若虞没有丝毫躲闪。
她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抬起头。
裴越衡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与沈若虞对视的瞬间,他竟从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倔强与决绝,这让他心底莫名一慌。
僵持片刻,裴越衡咬着牙,缓缓放下了手,脸上的愤怒依旧未消,却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冷哼一声,恶狠狠道:“沈若虞,你给我记住,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说完,他用力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房间,“砰” 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震得整个屋子都跟着颤了颤。
裴越衡黑着脸,很快便迈进了江茗清的房间。
而还没等他站稳,江茗清就娇弱地从榻上起身,迈着细碎的步子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声音软糯:“越衡,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许久了。”
说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挽上裴越衡的胳膊,顺势往他身上靠了靠,“对了,听说沈姐姐厨艺不错,我这嘴里实在没味儿,就盼着能吃点合口的,我还挺期待尝尝她的手艺呢,”
裴越衡的脚步顿了一下,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她最近身子还没好利索,我看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走路都不稳,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可口的饭菜,别委屈了你。本想着让她给你做些清淡的调养身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江茗清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却未达眼底。
她轻轻点了点头,掩下眼底怨愤,温柔道:“原来是这样,沈姐姐身体不好,咱们自然不能勉强她。只是我这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吃什么都不香。”
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柔弱地靠在男人肩头。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裴越衡心中满是怜惜,为了哄她开心,连忙说道:“走,我带你去外面吃,听说西街新开了一家酒楼,特地从南方请了大厨,做的菜品精致得很,清淡滋补的也不少,保准合你的口味。”
江茗清眼睛一亮,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真的吗?越衡,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能对谁好?”
裴越衡捏了捏她的鼻子,面露宠溺。
说着,他自然地揽住江茗清的腰,带着人往外走去。
默默靠在他的身上,江茗清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可眸底暗色却忍不住翻滚起来。
她自然知道沈若虞偷偷跑出侯府的事情,本以为这一次裴越衡知道后,会狠狠处置对方。
但却没有想到情况并不如她想象得那般顺利,这贱人倒是好运气!
——
马车内,江茗清紧紧依偎在裴越衡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俏皮话,可裴越衡却心不在焉。
他的眼前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若虞那充满嫌弃与厌恶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他的自尊。
毕竟从前的沈若虞对他百依百顺,连大声说话都未有过。
而这段时间像是中邪了一般,屡屡反抗。
不对劲......
“越衡,你在听我说话吗?”
许久得不到回应,江茗清娇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裴越衡猛地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当然在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
但江茗清却没有轻易相信,她歪着头,盯着裴越衡的眼睛,狐疑道:“可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是在想什么呢?”
被她盯得有些发慌,裴越衡脑子飞速运转,急切地找着借口:“我突然想起来,侯府里还有些重要的事务没处理完,必须得马上回去一趟。”
他边说着,边抬手示意车夫停车。
江茗清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啊?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侯府?我都好久没和你好好出来吃顿饭了。”
裴越衡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丝毫犹豫:“实在对不住,茗清,这事儿耽搁不得。你先去酒楼,我处理完就去找你。”
话还没落音,他就已经跳下了马车。
江茗清坐在车内,看着裴越衡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裴越衡一路疾行回到侯府,径直朝着沈若虞的房间走去。
此刻沈若虞正坐在床边,与莲心轻声交谈,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抬眸,看到裴越衡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口,心中顿时一紧。
奈何她伤势过重,刚撑起身子就又重重地跌回了地上。
这时,江茗清出现在门口,她急忙上前,将裴瑾年护在身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瑾年别怕,姨姨在呢。”
她又故作关切地看向沈若虞,“姐姐,你也别生气,瑾年他还小,不懂事。”
说着,江茗清便假惺惺地拿起一旁的被褥,说是要帮沈若虞换掉被药打湿的被褥。
可就在她 “帮忙” 的过程中,故意用力拉扯,尖锐的边角擦过沈若虞的伤口,疼得沈若虞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江茗清见状,立刻捂住嘴,一脸无辜:“哎呀,姐姐,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那副茶里茶气的模样,让沈若虞恨得牙痒痒。
她默默看着那张虚伪的脸,再也忍不住,趁着对方假惺惺道歉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手扇去。
“啪!”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江茗清彻底愣在原地,随即眼眶泛红,委屈地哭诉:“姐姐,我只是想帮你,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柴房外就传来了裴越衡的脚步声。
裴越衡大步走进柴房,看到江茗清捂着脸,一脸委屈的模样,又看看坐在地上满脸怒容的沈若虞,顿时怒从心头起:“沈若虞,你真是个毒妇!到现在还不肯罢休,连茗清都要欺负!”
看着眼前不分青红皂白的裴越衡,沈若虞心中一阵绝望,想要辩解。
可还没等她开口,裴瑾年就上前一步,用力将她推倒在地。
根本没有防备他会突然动手,沈若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柴房里破旧的床架上,瞬间鲜血直流。
她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裴越衡心疼地将江茗清揽入怀中,轻声安慰,而裴瑾年则站在一旁,对她满满的厌恶。
裴越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沈若虞,随后带着江茗清和裴瑾年转身离开。
沈若虞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紧咬着牙,嘴唇被咬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而同一时间,莲心一心牵挂着沈若虞,尤其是知道裴越衡三个人又去了柴房之后,更是心急如焚。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家丁,来到柴房门口,却被两个守门的婆子拦住。
“莲心,你这是要去哪?这柴房岂是你能随便进的。”
一个胖婆子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莲心心急如焚,哀求道:“两位嬷嬷,我就进去看一眼我家夫人,求你们行行好。”
“哼,不行就是不行!”
另一个瘦婆子说着,伸手就推了莲心一把。
莲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不甘心,又想往里冲,两个婆子见状,直接动起手来,对莲心又打又骂。
沈若虞在柴房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紧,强撑着受伤的身体,爬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莲心被欺负,顿时心疼不已。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门口喊道:“莲心,别管我,快走!”
裴越衡已经疯了,要是再出岔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莲心绝对不能再被连累!
莲心红着眼,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夫人,我不走,我不能把您一个人丢在这儿!”
说罢,又要往柴房里冲。
见她如此执拗,沈若虞心中焦急万分。
她强撑着一口气,厉声喝道:“莲心,你若真为我好,就立刻离开!你留在这儿,非但帮不了我,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莲心。
闻言,莲心身子一僵。
她心里明白夫人的意思,可实在放心不下。
而见她还不走,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下手更重了。
拳打脚踢间,莲心疼得发出阵阵惨叫。
沈若虞看着莲心被欺负,心如刀绞,但她还是硬起心肠,继续威胁道:“莲心,你若不离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认你!”
莲心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若虞,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夫人......”
“现在走,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
沈若虞咬咬牙,声音尖锐:“还不赶紧滚?”
莲心用力擦了擦眼泪,迅速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沈若虞缓缓松了一口,倒在了地上。
而另外一头,自从被沈若虞扇了一巴掌后,江茗清便整日装病卧床,娇弱地呻吟着。
裴越衡见状,心疼得犹如刀绞,每日下朝后,总是第一时间赶来探望。
“她到底怎么了?”
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他表情越发难看,冷冷看向郎中。
被他阴冷的眼神瞪得一抖,郎中小声道:“回世子,江姑娘在外被蹉跎多年,身体早已经亏空,之前还看不出来,可如今受了惊吓,病邪入体,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你说什么?”
裴越衡脸色猛地一沉:“那就治啊,侯府药材多得是,需要什么?”
他说得爽快,但闻言,郎中脸色却越发惨白:“江姑娘身子太弱了,寻常药材根本补不回来,除非......”
“除非什么?”
裴越衡挑挑眉,有些好奇。
郎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江沐清,见对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顿时定下心来:“以人的心头血入药,则可强身健体,有大补的功效。”
裴越衡一震,不可置信道:“你开什么玩笑?”
他虽然不会医,却也清楚人血并没有任何药用价值,又怎么可能补身体?
“越衡!”
而正在他沉默之时,江茗清突然睁开眼睛:“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女子的声音哽咽,一边说着,晶莹的泪滴从眼眶滑落,显得越发可怜。
裴越衡心头一软,迅速靠近:“你说什么胡话?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江茗清顺势靠在他的身上,缓缓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些年在外早坏了......”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过往,忍不住惨笑一声:“只不过你千万不要因此怪罪姐姐,她也是一时糊涂,我相信她还是在乎你和瑾年的,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跟她起了嫌隙。”
她看似苦口婆心,但句句犹如尖刀一般扎在了裴越衡心上。
尤其是想到沈若虞为了一个野男人,百般反抗他,甚至还对江茗清和裴瑾年动了手,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做错事情自然要受到惩罚,既然你的病是因为她才发作,那不如就用她的血来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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