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宫人俱是倒吸一口凉气。
翟容与转头看向皇后,“玲妃中毒颇深,神智不清,闻到血的味道会更加躁动。想必昭仪已经知道了这点,所以才会在自己失血之时,故意叫玲妃娘娘的名字。”
皇后看向玲妃身旁的宫人,严肃道:“可有此事?”
那宫人点点头,道:“玲妃娘娘本已被奴才们制住,也平静了下来。可昭仪失血之时,确实怒喝了玲妃娘娘,还说什么要她偿命的话。这之后,玲妃娘娘才又……”
那宫人对上赵昭仪的目光,吓得噤了声。
赵昭仪苍白着脸,道:“一派胡言!翟二小姐,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害我?”
又扶着肚子,朝皇后跪了下来,眼圈通红:“皇后娘娘!嫔妾是冤枉的啊!嫔妾怎么可能会拿腹中的龙胎涉险?”
皇后似有些不忍,“你怀着身孕,就别跪了。”随即对宫婢道:“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赵昭仪扶着宫婢的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坐到了位置上。
一张粉面泫然欲泣,看着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哪个嫔妃会拿龙嗣做饵?翟二小姐,我早说了,皇宫不是你儿戏之地。”淑妃扶了扶鬓边的步摇,淡淡道。
翟容与眉梢微扬,并不理会淑妃话中的嘲讽,继续道:“第二,赵昭仪已经知道自己的龙胎保不住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简直是无稽之谈!”赵昭仪怒极,面色微微泛红。
“是吗?”三皇子语气森然,道:“赵昭仪知道自己龙胎不保,好像没有很意外啊。”
赵昭仪脸色骤然苍白,十指狠狠嵌入掌心。
翟容与走到张太医身边,问道:“张太医适才为昭仪把脉,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太医:“翟二小姐的意思是……?”
“赵昭仪身上可有用过保胎药?”
张太医拧了眉,道:“昭仪孕三月时,胎像略有不稳,自是用了保胎药的。可用药之后胎像便逐渐稳固。”
“赵昭仪的胎,可一直都是张太医看的?”
张太医摇了摇头,“并非老臣。只是昭仪这胎金贵,太医院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重视着,胎像不稳之时,我们也一同会诊过,老臣看过医案,因此略有所知。”
翟容与道:“昭仪如今已有六个月身孕,若如你所言,她在三四月的时候便已用了保胎药,那么胎像如今应当十分稳固才是。可我方才替她把脉,发现她近期服用过龙心草。”
张太医大惊。
“龙心草?那是何物?”皇后问道。
张太医道:“回皇后的话,龙心草药性猛烈,虽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人的体魄,却后继无力。有孕之人若是服用,可在数月内稳固胎象,可一旦药性失效,必会造成滑胎!”
方才他着急了些,竟没有诊出这些!
他走上前正想再次替赵昭仪把脉,却被她一手挥开。
“走开!别碰我!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害本宫!”
淑妃看着翟容与道:“翟二小姐说这话,有几分把握?可别因为自己医术不精,枉害了性命。”
心中却有些惊疑不定。
她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如何会有这样大的能耐?连太医院院判都没诊出的东西,她竟轻轻松松便诊了出来。
皇后沉了脸色,吩咐道:“去把负责赵昭仪龙胎的沈太医请来!”
翟容与靠近三皇子,耳语了几句,三皇子眸光一暗,点了点头。
三皇子身边的侍卫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多时,宫婢领着沈太医进来,他一进凉亭便跪在了地上,“微臣躬请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