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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错逢时虞衫宋景齐

青晨光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5、次日,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宋念猛的冲进来,毫无准备的我重重磕到了床脚。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抓起我桌上的盒子就冲了出去。“虞恬阿姨,你不是说过你很喜欢珍珠项链吗,给!”“这是别人的东西,怕是不好吧。”虞恬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眼睛却直愣愣地打量盒子里价值不菲的项链。“她根本配不上这些好东西,更不配留在我爸爸身边,我就是讨厌她,讨厌死她了。”虞恬将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余光却不断观察我的表情。我大步走下楼去,向她们伸出手。“现在,可以把盒子还给我了吗。”“寒露,这项链是念念硬要给我的,我如果不收她一定会不高兴,你不会在意吧。”我根本懒得理她。换做从前,我一定会舍不得那条项链,毕竟那是我当年生日宋景齐送我的为数不多的礼物,我总当成宝...

主角:虞衫宋景齐   更新:2025-03-29 14: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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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衫宋景齐的女频言情小说《遇见,错逢时虞衫宋景齐》,由网络作家“青晨光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5、次日,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宋念猛的冲进来,毫无准备的我重重磕到了床脚。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抓起我桌上的盒子就冲了出去。“虞恬阿姨,你不是说过你很喜欢珍珠项链吗,给!”“这是别人的东西,怕是不好吧。”虞恬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眼睛却直愣愣地打量盒子里价值不菲的项链。“她根本配不上这些好东西,更不配留在我爸爸身边,我就是讨厌她,讨厌死她了。”虞恬将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余光却不断观察我的表情。我大步走下楼去,向她们伸出手。“现在,可以把盒子还给我了吗。”“寒露,这项链是念念硬要给我的,我如果不收她一定会不高兴,你不会在意吧。”我根本懒得理她。换做从前,我一定会舍不得那条项链,毕竟那是我当年生日宋景齐送我的为数不多的礼物,我总当成宝...

《遇见,错逢时虞衫宋景齐》精彩片段

5、次日,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宋念猛的冲进来,毫无准备的我重重磕到了床脚。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抓起我桌上的盒子就冲了出去。

“虞恬阿姨,你不是说过你很喜欢珍珠项链吗,给!”

“这是别人的东西,怕是不好吧。”

虞恬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眼睛却直愣愣地打量盒子里价值不菲的项链。

“她根本配不上这些好东西,更不配留在我爸爸身边,我就是讨厌她,讨厌死她了。”

虞恬将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余光却不断观察我的表情。

我大步走下楼去,向她们伸出手。

“现在,可以把盒子还给我了吗。”

“寒露,这项链是念念硬要给我的,我如果不收她一定会不高兴,你不会在意吧。”

我根本懒得理她。

换做从前,我一定会舍不得那条项链,毕竟那是我当年生日宋景齐送我的为数不多的礼物,我总当成宝贝似的藏起来。

可现在好像突然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虞恬见我神情凝重,以为是我太过在意那条项链,却不知道我更在乎的是里面那枚不值钱的玻璃戒指。

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给我。”

我没了之间的耐心,索性上前抢回来。

一来二去的拉扯,盒子腾空而跃,随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这么欺负虞恬阿姨,我要去向爸爸告状。”

宋念的话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看着戒指从楼梯一路滚下,我小跑着跟上去。

刚要捡起,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虞衫的父亲。

可笑的是,也是我的父亲。

当初母亲在酒吧陪酒卖笑贴补家用,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帮母亲解了围。

母亲沉溺在男人的甜言蜜语里,甘愿相信男人当了兵就会回来娶她的承诺。

哪儿怕意外有了我,母亲也从没想过一天放弃。

可她一等就是二十年,直到她在新闻上看见了男人的身影,才知道所谓的爱情不过就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毁了母亲的一辈子。

可此时的他却满脸不悦地质问我。

“我已经警告过你尽快离开宋家,你为什么还不走,还真是和你那个死了的妈一样下贱。”

“你不要妄想你能认祖归宗,虞家绝没有第三个女儿,况且你妈是个人见人骑的坐台女,你究竟是谁的种还两说。”

这句话,自从我来到宋家,自从他发现那枚戒指后,对我说过不下百遍。

“既然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你又在怕什么。”

“是怕你妻子知道你以前干的龌龊事,还是怕虞家将你这个上门女婿扫地出门呢。”

男人气的给了我一巴掌。

口腔里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令我更加清醒。

面对着那张和我有五六分相似的眉眼,我没来由地恶心。

“难道你是怕宋景齐会真的爱上我吗。”

“别白日做梦了,景齐爱的人是虞衫,我的阿衫冰清玉洁,完美无瑕,只有她才能配的上景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破烂货,还妄想做宋家的女主人?”

“我告诉你,宋家的下一个女主人只能是虞恬。”

我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样子,觉得实在讽刺。

虞衫死了,为了抓住宋家带来的好处和利益,他们想让虞恬进入宋家。

孩子在他眼中,究竟是什么呢。

原来天下父亲,并非皆爱子女。

6、我默不作声,他仍旧咄咄逼人。

“只要你离开宋家,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下辈子吃穿都不成问题。”

“你也看到了,念念讨厌你,景齐也不是真的爱你,你还留在这干什么。”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为了让我给虞恬腾位置罢了。

“好啊,那我就看看这个位置你们能不能坐的稳当。”

“如果宋景齐真的想娶虞恬进门,这十多年来怎么可能不动心,你们精心培养的女儿,到头来不过就是个废子,舍不得宋家这样的权势很着急吧。”

他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当初母亲在我刚满两岁那年,曾抱着我去找过这个男人,这个让他牵挂了近一辈子的男人。

男人早已入赘结婚生子,家庭幸福美满。

而他只是将一把红钞扔在了母亲的脸上,将我母亲羞辱了一遍又一遍。

那枚曾象征着爱情的劣质戒指,给了母亲狠狠一巴掌。

“一个妓女,你和我谈爱?”

“哪儿来的野种,还不快滚开。”

当初母亲早已病入膏肓,为了生下我更是耽误了治疗。

她本想着临终前可以将我托付给我的亲生父亲,可所谓的父亲只视我为洪水猛兽。

母亲将戒指挂在了我的身上,永远地倒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我从他手中抢回项链,轻笑看他。

“你以为我留着这枚戒指是奢望什么父爱吗?

你错了,这是我母亲最后留下的东西。”

“我留在宋家,不过是为了报答虞衫当初的搭救之恩,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他颤抖地双手被高高举起,却因为身后宋景齐的突然出现而草草放下。

宋景齐的手中拿着那条被虞恬抢走的项链。

他撩开我的长发,亲自为我戴上。

“自己的东西都不好好收着,下次放好了,别再随便拿出来。”

“我想过了,念念也快上小学了,今后她就由你照顾,我也会帮你以阿衫的名义渐渐淡出娱乐圈,你只需要在家照顾好孩子就行。”

“只是她从小都是由虞恬带大的,一时半会恐怕离不开,就让虞恬帮衬你,你也不至于会这么累。”

我没听错的话,宋景齐在让步。

这些话,我等到了,却不想要了。

我一把扯断了项链,任由珍珠落了满地。

“宋念由谁照顾,谁又是她的母亲,可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忘了,我和她毫无血缘。”

见我软硬不吃的态度,宋景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抓着我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跑来的虞恬打断了。

“不好了,念念晕倒了!”

“你刚离开,念念就浑身起了红疹,一定是花粉过敏了,可是这个季节哪儿来的花粉呢!”

而查来查去,过敏源竟然是我放项链的那个盒子。

盒子里的海棠花鲜艳夺目。

突然,虞恬赫然惊声尖叫起来,指着我开始哭哭啼啼。

“陈小姐,就算你和念念没有血缘关系,她好歹也是你生出来的,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难道就只是因为她喜欢我而讨厌你吗。”

“我是阿衫的亲姐姐,自然也是念念的阿姨,她和我亲近再正常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要嫉妒。”

我没有任何辩驳的机会,宋景齐一把就将我拖进了地下室。

7、腰间的皮带顺着壁灯的倒影被整条抽出。

气氛诡异又可怖。

“陈寒露,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念念下手,看来那日的挨打还是没能让你长记性!”

皮带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后背上。

新伤添旧伤。

不出几下,就已是血肉模糊,可他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念念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你就这么恶毒,你的心就这么黑吗。”

我没力气回答他的话,他吩咐下人不给我吃喝后扔下那条带血的皮带就离开了。

地下室阴暗又潮湿,我的恐惧症在一夕之间彻底发作。

半夜,我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门外站着笑嘻嘻的宋念,她高举水盆挑衅我道。

“怎么,我的洗脚水好不好喝。”

“啧,爸爸下手怎么这么轻啊,早知道我就多放几朵花了,这样爸爸肯定会打死你的。”

原来是这样。

几乎是麻木地,我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她。

“宋念,你希望我死吗。

“你是白痴吗,我当然希望你去死,立刻,马上就去死。”

我低下头抱着自己,不再理会她。

我也以为我可以释然,毕竟宋念和我毫无血缘,可怀胎十月,这个孩子是真真切切在我肚子里待过得,我也是真真切切听过她喊妈妈的。

见我一声不吭,宋念也没了兴致,只临走前还不忘告诉我。

“只要你在这一天,我就有的是办法赶走你。”

明明早已入夏了。

可这里却仿佛身处冰窖般,让我冷的浑身都在发抖。

我也曾想过我这一生究竟值不值得。

母亲付出性命也要生下我,父亲却根本不爱我。

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不是我的亲人,所有人都想让我去死。

上天没有给我活下去的机会。

可没到第三天,宋景齐就亲自将我抱了出去。

掀开我的衬衣,惨不忍睹的后背一览无余,他呼吸一滞,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下手竟然会这么重。

“是我下手重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宋景齐,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现在要走,我也不会拿走宋家的一分钱。”

他将手中的药膏扔到了地上,呵斥我道。

“我说过,你只要拥有这张脸一天,哪儿怕一个小时都必须留在这!

就算死也要给我死在宋家!”

我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闭上眼的那刻,温热的液体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他抢过我手中的剪刀,双目因为充血而变得异常狠戾吓人,嘴角不断向下扭曲,近乎是咬着牙问我,“陈寒露,你疯了?”

很快,血就染红了我的衬衫。

可是却一点都不疼。

我看着他笑,费劲地咧开嘴角。

“你看,我不像虞衫了,你可以放过我了。”

“宁可毁了容都要离开宋家,宋家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这么下定决心,我倒要看看,离开了宋家,你陈寒露还算个什么东西。”

他将剪刀扔在我脚下,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他错了,我不会再回来了。

离开宋家,我就可以做回陈寒露。

这样,我也可以带母亲回家了。

8、那时我年纪还小,没钱为母亲安置墓地。

看着眼前高高的草垛,我用手将泥土一点一滴地刨开。

母亲为了生计,为了我在外孤苦了一辈子,她甚至没能在有生之年再回到家乡看一眼思女心切的母亲。

为了弥补她的遗憾,我抱着小小的盒子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农村。

在村口,坐着一个拄着拐的老太太。

“婆婆,你知道村里姓陈的人家住在哪儿吗。”

婆婆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

直到不远处的大姨来给婆婆送饭,我才知道,这位婆婆不光瞎了眼还是个聋子。

大姨将饭菜塞进婆婆的手中,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妈听不见也看不见,你有啥事就问我吧。”

“我想打听一下村里姓陈的人家,她家有个小女儿叫陈月。”

我紧了紧怀中的盒子,红着眼道,“我想带我妈回家。”

大姨先是一愣,眼睛一下子瞪大,脸上满是惊愕。

她蹲下身对着一旁的婆婆露出欣慰的笑容,双手边发抖边抹眼泪道。

“妈,幺儿回来了,幺儿回家了妈。”

从大姨的口中我得知当年是因为家中实在贫穷,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母亲才会不远千里离开家乡,一走就是十数年。

外婆日日盼着母亲回家,这么多年哭瞎了眼睛,连耳朵也不好了,还得了老年痴呆的毛病。

可她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等她的小女儿回家。

大姨安排我和她的女儿住在了一间屋子。

小姑娘刚毕业没多久,看到我脸上的伤露出惋惜的表情。

“姐姐,你的脸是怎么伤的呀,好可惜啊,你和我最喜欢的女明星虞衫长得好像啊,可惜她也要隐退了。”

“姐姐,你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只是长得像而已。”

“没关系的姐姐,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那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关心。

想起第一次替虞衫出席新闻发布会,我紧张的手抖个不停。

宋景齐蹲下身,用他手中的余温融化我的不安,更是在离场时,为我挡下了突如其来的事故。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动了。

所以在我主动讨好他,喊他阿衫的时候,他眼里是毫无保留的厌恶。

寒冬腊月,他扯开我的衣服将我丢进雪地里。

“陈寒露,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是个替代品,这个家是虞衫的家,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好好在大雪里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他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的这张脸。

宋景齐说的对,我就不该抱有任何幻想,可谁让我是个从小缺爱的孤儿呢。

所以当他压在我身上,一边狠狠地警告我,一边将避孕药喂进我嘴里的时候,我就彻底死心了。

我以为宋家也会是我的家,我以为将心比心,真心可以换真心。

可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替代品。

农村的生活节奏很慢,星星很多,晚霞很美,我终于见到了母亲日记里家的样子。

在这里待了没多久,大姨她们就发现我生病了。

镇上最大的医院告诉我,我的时间就只剩下半年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大姨抓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

9、当天午后,家中就来了不速之客。

熟悉的烟草味让我再次见到了宋景齐,他甚至还将宋念都带了来。

见到我的样子,他蹙眉不悦道。

“你看看你离开宋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住在这种地方还把自己养成这样。”

“当初念念过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都是虞恬做的,是我错怪了你,这次我带着她来向你道歉,你的气也该消了。”

因为骨癌的缘故,我吃不下饭,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他将宋念拽到我跟前,命令她和我道歉。

我摆摆手道。

“不用了。”

宋景齐抓着我的手臂,语气相较从前软了不少,模样甚至有些憔悴。

“是我不对,当初我不该将念念交给虞恬照顾,没想到她不光想将你赶出去,就连当初阿衫的车祸和她也脱不去关系。”

“我不会再让她踏进宋家一步,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会让她付出代价,将来你来照顾念念好吗,如果你觉得念念和你不够亲,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只是将来这个孩子需要被送出国。”

“我不能辜负阿衫,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想要我的爱,想要念念喊你母亲,哪儿怕你想要自由,我们可以去旅游,可以走遍全国各地。”

我回头看着他笑。

“宋景齐,你想要的是一个顶着虞衫容貌的陈寒露。”

“你错了,这些都不是我曾经想要的,你不能辜负虞衫,可我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做宋家的女主人,凭什么替你养孩子。”

宋景齐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已经这样低头,可我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此时,宋念怯生生地拉着我的袖子,用那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爸爸已经告诉我,是你生了我,你也是我的妈妈。”

“自从你离开了,爸爸就不开心了,你跟我们回去吧。”

如果换做从前,我该多心软啊。

骨癌的疼痛再次袭来,我费劲地坐在凳子上赶他们走。

“你们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见我软硬不吃,宋景齐也上了脾气,直拽着我上车。

我没有反抗的余地,身后的大姨急得直跺脚,她甚至将我生了病时日无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没看清宋景齐的反应我就恍然倒地。

10、“病人患的是骨癌晚期,现在除了吃止痛药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不过最近听说国外近期研发了针对骨癌的特效药,说不定对病人的病会有效果。”

宋景齐立刻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往国外。

他联系到了国外的专家,指望为我续命。

我迷迷糊糊中,看清了房中的格局。

看来,我是又被送回来了。

“夫人,您终于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下人,我才知道宋景齐知道了下人苛待我的事情,一怒之下将别墅的人都换了个遍。

而下人这样对我,全是虞恬授意的。

十年前,虞衫红透了半边天,事业爱情双丰收,虞恬身为姐姐却籍籍无名,嫉妒让她彻底发疯。

虞恬买通了同行的司机,制造了一场意外的车祸。

虞衫死了,虞恬高兴坏了,可却没想到我又出现了。

就在宋景齐揭穿虞恬设计花粉过敏的那件事后,她彻底失去了进入宋家的资格,她如同疯子一般,甚至将车祸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该受的惩罚,她一样都逃不掉。

因而,宋景齐对我更添了一分愧疚。

看着外头的日头,我有些贪恋阳光的味道。

院子里,我见到了宋念小小的身影,她正在卖力地刨土坑呢。

脚边还放着一颗小小的圣诞树。

“夫人,您不知道,小姐说快到圣诞节了,想亲手栽一颗圣诞树许愿呢。”

见我来了,她抹了把脸,将纸笔都塞进我的手中,撅着嘴说。

“等我种好圣诞树了,你来许愿,你的病就会好了。”

这一次,我没扫兴,点头笑了笑。

然后在纸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了起来。

今天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知道,我到了该走的时候。

等宋念栽好了树,天已经黑了。

她跑着过来向我炫耀,向我伸出脏兮兮的手来。

“快把你的愿望给我,我现在就挂上去。”

我闭着双眼没吭声,她就又喊了我一遍。

“妈……妈妈。”

纸条被风吹到了地上。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将我和妈妈葬在一起。”

我没等到宋景齐回来。

毕竟,电视剧中的情节不会眷顾一个从没有好运的人。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昏睡,一旦有片刻清醒的时间,我就会听见宋念在我身边哭。

意识彻底消失前,我好像听见了宋景齐的声音。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喊我阿衫。

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陈寒露,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手。”

“陈寒露,你听见了吗!”

“陈寒露……”宋景齐到底是个自私的人。

后来,他并没有将我和妈妈葬在一起。

可他分明知道。

我有多恋家。


生病化疗后,我剪了短发,为此宋景齐大发雷霆罚我磕头认错。

他将我摁在地上,抽出腰间的皮带狠狠打上我的后背。

“谁准你将长发剪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大明星虞衫,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虞衫最讨厌的就是短发!”

因着我和虞衫七八分像的容貌,我成了她的平替,宋景齐甚至将虞衫的卵放进了我的子宫。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与我毫无瓜葛,更是讨厌我讨厌的要死。

“你不是我妈,我妈是大明星虞衫,你就是个赝品,是个冒牌货。”

他们希望我变成虞衫,却又讨厌我成为虞衫。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1、疼,是真的疼。

浑身酒气的宋景齐将我压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

腰间的皮带一次又一次抚过我的后背,皮开肉绽的感觉令我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粗粝的指腹狠狠扣住我的下巴质问我。

“谁准你剪的短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虞衫最讨厌的就是短发,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还不快跟我认错!”

他没得到他想听的答案。

鲜血淋漓的后背,已让我没了意识。

这样的宋景齐我见过不止一次。

凡我做了任何与虞衫背道而驰的事情,都能令他勃然大怒。

他不会打我的脸,因为那是我和她最爱的妻子,唯一相像的地方。

每每如此,我总会低头认错,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做得更好,然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一通。

可这次,我真的好累好累。

“水,我想喝水。”

“想喝水吗?”

房内昏暗,八岁的宋念摇晃着手中的水杯低低笑了,和她爸宋景齐简直如出一辙。

她不会这么好心,我猜的没错。

万幸我侧了头,她杯中的烫水只泼上了我那半张脸。

宋念得逞地拍了拍手,露出与年纪不符的得意。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家里的下人哪儿个不知道,爸爸留你在身边只是因为你和我妈长了一张相像的脸。”

“我警告你,别妄想能取代我妈,你就是个冒牌货,是个赝品。”

我生下宋念不足一月她就被宋景齐抱走了。

可她不知道,如果没有我,她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

我笑着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渍。

“既然你知道我这张脸对你爸有多重要,那你这么做,他会放过你吗,毕竟,在外我可是大明星虞衫,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宋念,我不管你有多讨厌我,人前我都是你母亲,你就算再不喜欢都得给我忍着。”

我从没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向来都是温声细语地讨好。

宋念瞬间红了眼眶,脚边的杯子被她狠狠砸向地面掀起一阵无能地狂怒。

方才被滚水烫伤的大片肌肤瞬间通红一片,连带着后背火烧般的疼痛,我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当初,生下宋念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么疼过。

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带走了演艺界最火的当红花旦虞衫。

为了让这份残缺的爱得到延续,宋景齐花了不少精力才将虞衫的冻卵放进了我的子宫,而我也为此受了不少苦。

后来啊。

十月怀胎,受尽苦楚,生下的孩子却与我毫无瓜葛。

那天,宋景齐高兴坏了。

他和虞衫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哪儿怕取名都有虞衫的痕迹。

宋念,宋念。

念念不忘。

2、当我艰难地挪动下床时,被进来的宋景齐一把抱回了床上。

他身上已没了酒气,手里还紧捏着一只烫伤膏。

看着我红了大片的脸颊,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为我轻轻抹上烫伤膏。

“我已经罚过念念了。”

“这段日子你的通告我都替你推了,你只管好好在家养着就是。”

宋景齐向来将宋念捧在手心,不曾打骂过一句。

我想,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她伤到了我的脸。

他将自己的错处一笔带过,绝口不提我后背上的伤。

“过两天是念念的生日,你要和我一同出席,应该不需要我再教你该怎么做了。”

我冷冷地别开脸。

虞衫去世近十年,宋景齐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她,更是不惜将我打造成虞衫的样子来伪造虞衫早已不在的事实。

他以为只要这样,他的妻子就没有死,而宋念也不是一个没有妈的野孩子。

而我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只是为了报答当年虞衫对我的搭救之恩。

当年母亲因病去世后,孤儿院收养了我,可所谓的院长却根本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好人,而是个蛇面兽心的人贩子。

在我被打包准备卖掉的那天,我拼了命地跑了出来。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我遇到了拍戏的虞衫,是她救了我。

更巧的是我和她竟有几分相像,这样的缘分再加上她可怜我的身世,因而将我带回家中。

我成了宋家的下人。

原以为这会是我灰暗人生中的救赎,可却没想到,是更猛烈的雨。

无论我再努力,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虞衫。

看着我齐肩的短发,宋景齐将我抱到了梳妆台前。

外头冲进来两个女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宋景齐不许我动弹,男人的力道之大,让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身后的伤痕被死死压着,温热的液体将睡衣浸了个透彻。

他按着我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虞衫讨厌短发众人皆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过你,在这个家里,你没有资格为自己做主。”

“乖,一会我们就又有好看的长发了。”

“我的阿衫永远是最美的。”

宋景齐如同失心疯般摸着我的脸,痴痴地笑了。

几个小时下去,我的短发又被接成了长发。

看着镜子中的我,他满意地从身后环绕着我,亲吻着我的发丝,脖子,一路而下。

在解扣子的那刻,他发觉我的脸色有异,才勉为其难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瞧,长发多适合你,只要你乖乖听话,这辈子你都会衣食无忧,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我知道你在伤心念念对你的态度,等她再大一些,再懂事一些,我可以让她喊你一声母亲,毕竟是你十月怀胎生了她,可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怀胎十月,怎会没有感情。

可他不止一次地提醒我,我只是一个为他和虞衫生儿育女的工具。

“能代替阿衫生下孩子,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听话,喊我的名字。”

阿齐,是虞衫生前对他的称呼。

他满脸期待着看着我的脸,妄想在我身上看到虞衫的影子。

我却冷笑一声,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

“宋景齐,我不是虞衫,虞衫早就已经死了。”

“我不会再装成另一个人,我要离开这,我要做我自己,我要做回陈寒露。”

3、话落,宋景齐原本柔情似水的双眼瞬间变得暴戾不堪。

他掐住我的脖子,低声质问我。

“离开这?

陈寒露你不要忘了,你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就算死在路边都不会有人来同情你,你但凡拥有这张脸一天,哪儿怕一个小时,你都得乖乖留在宋家做我的虞衫。”

“一旦你在外被媒体拍到,宋家乃至宋念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当初虞衫救了你,宋念是她的孩子,更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就是这么报答她对你的救命之恩的。”

男人,还真是虚伪。

从前的他巴不得宋念和我撇清关系,现在又拿这件事来对我道德绑架。

我知道宋景齐对虞衫的感情,毕竟曾经的他们是众人羡慕的假偶天成。

可奈何天不遂人愿,虞衫在和宋景齐订婚的路上遭遇了一场车祸。

宋景齐当即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没人知道虞衫死了。

而和虞衫有七八分相像的我,被选择代替虞衫和宋景齐订婚,结婚乃至替他和虞衫生子。

没有一个人知晓我的存在。

我像是个见不得光的脏东西,这辈子难道就活该永远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以虞衫的名义蹉跎一世吗。

宋念的出生像是一场及时雨,阻止了宋景齐的日日发疯。

而宋景齐就如同一个嫖客,在我的身上拼了命地找寻他爱人的痕迹。

非打即骂的日子我过够了,替身我也当够了。

我抓着宋景齐在我脖颈处的那只手,淡淡说道。

“你说得对,虞衫救了我,可这十年,我替你们生下了宋念,该报的恩该还的债也够了,虞衫才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没有义务将我绑在身边。”

“宋景齐,救我的人是虞衫不是你,我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我没有和你签卖身契,当然,你也大可以掐死我,这样我就能永远留在这了。”

见我一脸认真的样子,宋景齐的眉头有片刻的松缓。

“宋家的女主人只能是虞衫,但我也可以向你保证,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你永远都可以拥有这里的一切。”

“等宋念再大一些,她也会知道你对她有生育之恩,也不会发生像昨天这样的事情,我也可以允许她和你亲近……”对于他说的话,我已经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宋景齐,这些,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要自由,只想离开这。”

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他不顾我后背的伤,再次抽出腰间的皮带。

“陈寒露,你忘了是谁给了你优越的生活。”

“你这么不识好歹,宋念的生日宴你根本不配去。”

我却松了口气。

这一次,我终于不用再以虞衫的身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4、哪儿怕隔着好几道门,大厅内的笑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隔着窗望过去,宋念正抱着虞衫的姐姐虞恬的手臂撒着娇。

而站在一旁的宋景齐也不似往日般严肃。

只要宋念高兴,他就会高兴。

当初,宋念刚学会说话的时候,看到我就会奶声奶气地喊我妈妈。

这一切都被回来的宋景齐看在了眼里。

他强制抱走了宋念,不顾我月子里留下的病根,将我关进阴暗的地下室,整整三天三夜没有进食。

直到我晕倒在地,他才施舍了一碗冷饭馊菜给我,可话里仍旧没能放过我“是你教宋念喊你妈妈的?

不要以为你生了宋念就是她的母亲,你根本不配。”

我没吭声,他就气地将我又关了好几天。

所以,我害怕天黑,很怕很怕。

可现如今,阳光下,欢声笑语,仿佛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虞恬更是仗着是虞衫的姐姐,在宋家俨然比我更像个当家的女主人,就连下人也都是见风使舵的性子。

我向来都是使唤不动她们,甚至还要听她们对我的冷嘲热讽。

毕竟,从前我和她们一样也不过只是下人。

“这长得再像啊,乌鸦也是成不了凤凰的,宋家的女主人就只有虞衫小姐一个,里头那位充其量不过就是个生孩子的替代品,想管我们真是白日做梦。”

“你有没有发现,虞恬小姐和虞衫小姐虽然长得不像,可身上的气质更为相像。”

“那是当然,毕竟是同一个妈生的,现在那个又怎么比得过,要我说啊,宋总和虞恬小姐在一起才是般配呢。”

我正想推门出去,从天而降的冰水打湿了我的全身。

不远处,传来几声得意的笑。

是抱手的宋念。

“今天是我生日,你还真是识相,知道我不想看到你,就自己躲起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接长了头发是想再勾引爸爸吗,就算爸爸想再娶,也只有虞恬阿姨能配得上。”

她这样讨厌我,是我没想到的。

我仍然记得宋念儿时得了水痘,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整栋别墅的人都怕被传染。

是我不顾传染的风险,耐心地守着她,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上药。

宋念睡得迷迷糊糊,奶声奶气地喊我“妈妈”,抓着我的头发将脸埋进去。

我仍然记得那声“妈妈”让我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可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宋念不见了。

宋景齐将她彻底藏在了我找不到的地方,直到一年前,虞恬带着八岁的宋念回到宋家,我才再次见到她。

所以自她有记忆起根本不知晓我的存在。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妄想鸠占鹊巢的坏女人。

“宋念,我看你是忘了那日的教训。”

我将剩下的半盆冰水攥在手里,对着她的方向高高举起。

她瞪大了双眼,气地鼓起了小脸,“你这个坏女人不就是仗着和我妈妈长得像吗,当初那杯热水就应该让你毁容,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你赶出去。”

后面的话,她边跑边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丢下手中的水盆,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

这,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恨我很的要死。

那晚,我一夜没睡。

骨癌所造成的持续性疼痛到底连止痛药都失去了作用。

也是这一刻,我是真的想要自由。

因为,我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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