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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不慌!恶毒后娘一路带崽吃香喝辣全文+番茄

别来春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男人一把夺过宋婉清手中的包裹,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转身就要走。林书勇见状,踉踉跄跄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腿,大声喊道,“你这个坏人,你把我们的钱还给我!”“小杂种!”永郎啐了一口,一脚将他踹翻,语气狠戾,“这钱拿在了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你们就守着这个贱女人在这里等死吧,要是在敢上前,我就杀了你们。”说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毕竟,这洪灾死几个人也最正常不过了。”林书勇一怔,小脸上浮起一抹恐惧,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这钱要是没了,他和弟弟妹妹也活不下去了。爹和继母都死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就要保护弟弟妹妹。他紧紧咬着牙,埋头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永郎漏出一抹嘲讽的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语气阴冷,“死瘸子,找死!”他大步流星...

主角:宋婉清林书勇   更新:2025-04-01 1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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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婉清林书勇的其他类型小说《逃荒不慌!恶毒后娘一路带崽吃香喝辣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别来春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人一把夺过宋婉清手中的包裹,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转身就要走。林书勇见状,踉踉跄跄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腿,大声喊道,“你这个坏人,你把我们的钱还给我!”“小杂种!”永郎啐了一口,一脚将他踹翻,语气狠戾,“这钱拿在了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你们就守着这个贱女人在这里等死吧,要是在敢上前,我就杀了你们。”说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毕竟,这洪灾死几个人也最正常不过了。”林书勇一怔,小脸上浮起一抹恐惧,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这钱要是没了,他和弟弟妹妹也活不下去了。爹和继母都死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就要保护弟弟妹妹。他紧紧咬着牙,埋头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永郎漏出一抹嘲讽的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语气阴冷,“死瘸子,找死!”他大步流星...

《逃荒不慌!恶毒后娘一路带崽吃香喝辣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男人一把夺过宋婉清手中的包裹,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转身就要走。
林书勇见状,踉踉跄跄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腿,大声喊道,“你这个坏人,你把我们的钱还给我!”
“小杂种!”永郎啐了一口,一脚将他踹翻,语气狠戾,“这钱拿在了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你们就守着这个贱女人在这里等死吧,要是在敢上前,我就杀了你们。”
说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毕竟,这洪灾死几个人也最正常不过了。”
林书勇一怔,小脸上浮起一抹恐惧,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这钱要是没了,他和弟弟妹妹也活不下去了。
爹和继母都死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就要保护弟弟妹妹。
他紧紧咬着牙,埋头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
永郎漏出一抹嘲讽的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语气阴冷,“死瘸子,找死!”
他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揪住男孩的衣领,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的腹部。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一道身影迅速上前,一脚将他手中的匕首踹掉,从他手中抢过孩子,又是一脚猛地将他踹飞了出去。
宋婉清扭了扭脚裸,眸中一片寒意,“对一个孩子动手,你也好意思?”
永郎呕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还没死?
而且脚力还这么大,竟然一脚将她踹飞出去三米远!
他尝试着起身,胸口传来的剧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敢断定,自己的肋骨定是被踹断了!
看着雨幕中冷着脸的女子,他不由得生出一抹惧意,讪讪道:“清儿,你听我说,这是误会,我......”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误会?”宋婉清眉梢微挑,“这么说你手中的匕首也是误会了?林书勇,你来说,刚刚是不是他要用刀捅你?”
林书勇脸上一片诧异,眸中闪过抹震惊,娘这是在维护他?
他犹豫片刻,重重的点头。
宋婉清莞尔一笑,将林书勇放在地上,回眸看向永郎,嗓音冰冷,“看到没,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她大步上前,雨水与血水混杂在她脸上,衬的她整个人宛若是索命的阎罗。
永郎瘫坐在地上,不断的往后退,“清儿,你看看我,我是永郎啊,我是要带你去京城享福的,难道你想带着这三个累赘,一直在这村子里过不见天日的苦日子吗?”
宋婉清停下脚步,似乎是在思考,“那你的意思是,你会带我过好日子了?”
永郎见状,勾起唇角,松下一口气,这个贱女人就是愚蠢,说几句好听的,就能把她骗的团团转,他故作温柔的开口,“当然了,清儿,你快把我扶起来,我的马车就停在外面......”
“呵!”
“你可真是谎话连篇,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宋婉清表情冷了下来,眼神讥讽。
她几步上前,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用力碾了碾。
“啊——”
一声惨叫。
永郎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他见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咬牙切齿的道:“宋婉清,你疯了,你杀了我,你会被官府抓起来下大狱吃牢饭的,你可想清楚了!”
“是吗?”宋婉清表情淡漠,拾起地面的烧火棍,“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了,这洪水马上就进村了,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疯子,你这个疯子!”永郎满眼恐惧,挣扎着想起来,可宋婉清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手中的烧火棍一棒子砸了下去,他登时两眼一翻,身体在泥水里抽动两下,便咽了气。
宋婉清冷笑一声,将棍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
这永郎根本不算个好人,在书中,他可是贩卖了不少良家妇女,害死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眼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宋婉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后脑勺顿顿的疼就越发清晰起来。
她忍住痛意,抢过永郎手中的包裹,看着站在雨中的林书勇叹了口气,快步上前,单手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拎进了屋内。
在现代,她就是天生神力,如今穿来了古代,没想到依旧继承了这项天赋。
老天还算对她不薄。
她走进屋内,翻找出来一块干的抹布,就朝着林书勇脸上擦去,“你这傻孩子,看戏不知道进屋看吗?非要在雨中淋着,是不是虎?你看书元,就聪明,知道在屋子里躲着,这这样的雨天若是染了风寒,可是会要命的。”
林书勇被粗鲁的抹了脸,目光炯炯的盯着她,自从爹去世后,养母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么好了。
而且,他刚刚亲眼看见,养母将那情夫打晕了过去。
难道养母改变了主意,准备带他们一起走吗?
宋婉清根本没有注意到林书勇不断变换的表情,她记得林书元就是因为连绵的阴雨天染了风寒,在加上体质弱,又没有及时的救治这才去世的。
想到这,宋婉清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林书元身上,忍不住蹙眉,眼前的男孩身量极小,明明是七岁的年纪,却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身高,蜡黄的小脸,凹陷的脸颊,发黑的眼眶,整个人仿佛只有一口气吊着。
见到宋婉清看他,他条件反射的缩紧了脖子,眼泪都要掉下来,“别打我,娘,我以后一定少吃饭,多干活,再也不敢偷懒了。”
宋婉清暗暗叹了口气,这林书元性子懦弱,十分胆小,又不爱说话,总是闷声闷气的,所以原主最讨厌他,总是不给他饭吃,挨的打也最多。
若是没有林书勇护着,怕是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怕她也在情理之中。
“娘不打你,以后都不打你,你先进屋给你哥哥找套衣服让他换上”,宋婉清尽量放缓了语气,用商量的口吻道。

夏七月,正值雨季。
乌云压头,天空瞬间变成了黑夜,眨眼的功夫儿,惊雷炸响。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珠倾斜而下,雨势猛烈,密集的雨丝如针尖般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湿冷透骨。
远处传来阵阵轰鸣声响,正是不断上涨的江水冲击堤坝的声音。
自入夏以来,这雨就几乎就没有停过,最初百姓们怨声载道,想着今年的收成必然要差了一些。
可如今,别提地里的庄稼了,就连家中的房子都保不住了。
里正早早的就挨家挨户通知,要求七日内务必离开村子,到山上去避难,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
越下越大的雨让村里人都感到惶惶不安,哪怕外面正暴雨倾盆,也能不断看见有人拖家带口的离开住了一辈子的房子往山上走去。
上山,还能有活路,留在这,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下羊村里寡妇宋婉清家,正传出道声嘶力竭的哀求。
“娘,我求你了,你可以不带我和弟弟,但是求你把妹妹带走吧!她还那么小,她不能死啊!”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跪在地上,不断的给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磕着响头。
在他的身后,跪着一个更加瘦小的男孩,怀中还抱着个女娃,看模样不过一岁左右年纪,还不会说话,蜡黄的小脸上一片懵懂。
“带你们?”女人冷嗤一声,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精致的脸上漏出一抹浓浓的嫌恶,“你们拖累了我这么久还不够,还想让我伺候你们一辈子?做梦!别想着拦着我的大好前程,一会永郎就会来接我进京城过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娘!”为首的男孩跪行到她的脚边,攥着她的裤脚,头抵在地上,卑微祈求,“妹妹她是你亲生的啊,你就带她走吧,求你了,娘......”
“滚!”
女人一脚将他踹开,语气里满是怨恨,“还不是都怪你们那个死人爹,我刚怀上孕,他就战死在边疆了,害的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若是我带上这个贱丫头,永郎一定会嫌弃我的,你们要是想活命,现在就赶紧上山,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男孩瘫坐在地上,满眼的绝望。
他今年刚满十岁,弟弟七岁,他们两个半大的孩子,如何能在涝灾中带着一个小女娃活下去,更被提家中的全部钱财全都被养母拿走了。
“轰隆隆——”
似应景似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女娃被吓得放声大哭,女子脸上的厌恶更加明显了。
也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喊声,“清儿,你收拾好了吗?我在外面等你。”
女子眼眸一亮,连忙应声,“来了!”
她抬步就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身后的孩子,反而浑身上下萦绕着轻松的感觉。
女娃似乎感应到自己被遗弃,哭的声音越来越厉害。
“娘!求求你了......把妹妹带走吧!”
男孩仍然不甘心的喊道,再抬头,泪水已经流了满脸。
女子依旧没有回头,用手中的包裹挡在头上,步伐飞快的往外走。
院子外的土地被雨水浇的又泞又滑,女子并未察觉,她刚踏出门,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脑袋重重的磕在地面,顿时不省人事。
......
“嘶——”
疼,后脑勺钻心的疼。
宋婉清掀开眼皮,就见铺天盖地的雨丝朝她砸来,她赶紧闭上双眼,飞快的整理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头痛欲裂。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医武双修的外科圣手,竟然因为熬夜追更,魂穿成了书中大佬的炮灰原配。
与她同名同姓的原主,是村子里数一数二远近闻名的美人,一度有城中的老爷想纳她为妾。
但原主自诩清高,看不上那些满口黄牙的糟老头子,反而对村里收养了两个娃子的猎户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这个猎户,就是书中的男主。
原主为了嫁给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深更半夜光着身子爬到男主的床上,硬生生的作黄了男主与女主的婚事,成为了两个养子的养母。
刚开始,她对待两个孩子可谓是体贴细微,关怀备至,家里的活能干的都会干,男主便也放下了心中的成见,与原主相敬如宾,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可惜好景不长,朝廷动荡,男主被抓去当了壮丁,死在了战场上,原主从那以后,性情大变,整日浓妆艳抹,好吃懒做。
对两个继子非打即骂,甚至用烧火棍生生打断过老大林书勇的一条腿。
生下亲生女儿后,也是不管不顾,在睡觉的时候一脚将她从炕上踹到地下,将女娃给摔成了痴儿,整日呆呆傻傻的留着口水。
如今,她更是在涝灾爆发的时期,扔下三个半大的孩子,卷走家里仅剩的银两,与情郎双宿双飞。
何其无耻,何其可恨。
书中,原主也的确遭到了报应,她这位有财有学的情郎,实际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原主跟他进了城,便被他抢了银两,转手卖给了人牙子,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过的极为凄惨。
三个孩子则被书中女主所救,但老二林书元却因染了风寒,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女主将剩下的两人教养的极好,老大成了当朝的权臣,亲生女儿也治好了痴怔成了郡主。
而原主那个早早战死的相公,不仅活过来了,还摇身一变成了战功赫赫的将军。
女主被迎娶进将军府那日,百姓比肩继踵的去看这场盛大的婚宴,原主就是在这个时候,当街发疯说她才是将军的原配夫人,被爱戴男主的百姓们当成疯子拖到巷子里活生生的打死。
两个孩子因为老二的离去,早就记恨上了原主,暗地里一直在搜寻原主的踪迹,在她死去不仅没有半点难过,还下令不准为她收尸。
当时看到这里的宋婉清,心中无比畅快,就差没跳起来高喊一声爽了。
可如今,她却成了这书中的炮灰原配,这声爽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了。
宋婉清心中不断哀嚎,迟迟不敢睁眼面对现实。
与此同时,林书勇在屋内看见宋婉清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惊慌失措的从屋内冲了出来,他坡着脚,速度并不快,停下来的时候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他却像不知痛似的,扑在宋婉清身上,泪水与雨水斑驳了他一张脸,“你快醒醒,娘,你别吓我们......”
宋婉清心中一动,现在孩子们对她好像还有感情,事情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她正欲掀开眼皮,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别叫魂了,流了这么多的血,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她。清儿,你就安心去吧,这银子我会替你好好花的。”

“昨夜我是看在你女儿发高热的面子上,才收留你们一晚”,宋婉清死死盯着他,“我无意掺和你和菘瓜村的恩怨,你若是就此退让,那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
她手上发力,刀刃划破皮肤,血珠滚滚而落。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雷也明白了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宋婉清面前,“宋姑娘,我是有罪,但是朵儿她是无辜的啊,求求你把朵儿带走吧。”
他心里清楚,菘瓜村的人不会放过他,找到他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他因为一时贪心,害了那么多人,他死有余辜,但他的女儿罪不至死。
他的朵儿不该替他背这份罪啊!
宋婉清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先是隐瞒真相,将他们至于危险的境地。
被拆穿之后,竟然还想让她来养李朵,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冤大头吗?
“让开!”
宋婉清厉喝一声,绕开了李雷,与忠伯等人步入了雨幕之中。
李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失魂落魄的走进了山洞内,李朵从包裹中找出手巾,为他擦着脸上的雨水,“婶婶不让哥哥们和我玩,也不给我吃肉,还伤了爹,是个坏人,朵儿不喜欢坏婶婶!朵儿只要爹爹!”
轰——
这句话,像是濒死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
看着稚嫩的女儿,李雷又哭又笑。
眸色逐渐变得阴狠。
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朵儿一个半大的孩子如何在乱世中活下去。
菘瓜村死去的那些人,是命不好,怨不得他!
他活,他的朵儿才能活。
回想起方才宋婉清一行人推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软软囔囔,散发出一股咸味,在联想到,他们今早吃的猪肉,李雷内心一阵狂喜。
或许,有人可以替他去死了。
......
宋婉清带着张伯等人来到了自己回来途中发现的另一处山洞,虽没有之前的山洞宽敞,但胜在隐蔽。
她将今日从虎头口中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张伯和石头。
顺便让林书勇也听了听。
张伯气得捶胸顿足,“真是想不到,那李雷看着人模人样的,干的事却都是狗事!若是菘瓜村的人误以为我们和他是一伙儿的,岂不是冤枉死了!”
菘瓜村的逃荒队伍,少说也有百人。
若真是发起了狠,光凭他们几个人,怎么会是全村人的对手?
张伯后怕的嘴唇都直打哆嗦。
石头也面色难看,低眉垂手。
他们的一时心软,险些差点害死了他们自己和身边最亲近重要的人。
宋婉清看着两人的反应,便知道他们是狠狠长了一个记性。
在遇见书中女主将三个孩子交给她之前,她暂时都需要张伯与石头的助力。
让两个人尽快认识到人性的险恶,也算是一件好事。
“婶婶,要不然咱们还是尽快出山吧?”石头有些担忧,“若是那李雷气急败坏和菘瓜村的人说些莫须有的可怎么办?”
宋婉清摇头,“不能因为李雷一个人,打断了咱们全部的计划。”
更何况,去衢州的路上肯定还会碰见菘瓜村的人。
现在逃避,日后必有隐患。
倒不如现在见招拆招。
她冷静下来,依照每个人的情况,进行了分工。
三丫离不开人,那就林书勇、林书元、张昌平三个人轮番照顾,空下来的两人就跟着忠伯在附近采摘可以吃的野菜等。
她和石头身手敏捷,便尽可能的多打一些猎物,但林中有黑熊出没,一切都要以安全为前提。
整整三日的时间下来,宋婉清和石头只猎得了一头野猪,其余的野兔野鸡是连个毛都没看见。
但好在野猪是个公的,体型比上次要大了不少,肉自然与多了不少。
张伯和孩子们的收获就多了。
这段时间雨水密集,山中植物生长的甚好,光是蘑菇就采了整整两个背篓,还挖了不少的葛根、荇菜、车前草,足够一行人吃上半个月了。
但宋婉清清楚,这野菜营养低,逃难的途中,人若是光吃这个,身体是撑不住的。
除了蘑菇可以晾干,其余的野菜保存时间都不长。
也是因为这个道理,这山中,才能剩下这么多的野菜无人采摘。
五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日。
仅剩的一天,宋婉清与张伯和石头一起将野猪肉和野菜全都打理完毕。
野猪肉用粗盐胭脂,而后用泥土包裹,便算得上是简单的保鲜了。
蘑菇则摘干净带泥的根部,放在洞口晾晒。
也幸得这日出了阳光,盛夏的日头猛烈,仅仅一日的时间,蘑菇就全都晒干了。
其余的野菜能晾晒的就晾干,不能的便清洗后尽快食用。
忙碌好这些后,宋婉清独自一人出了山洞。
她之前将烧完的木炭灰,洒在了山洞外围,若是有人来此,必定会留下印记。
她耐心的将撒过灰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果不其然,在一颗大树后,发现了一串带着碳灰的脚印。
宋婉清眼神倏地就冷了下来。
看来,有些人忽视了她的警告,想要祸水东引了。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布置好的捕猎陷阱,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天色渐暗。
宋婉清抱着三丫与石头和几个孩子一起围着火堆而坐。
张伯端来煮好的猪骨蘑菇汤,先递给了宋婉清,而后依次分给几个孩子,最后两碗留给了石头和自己。
蘑菇的鲜味儿与猪骨的醇香结合在一起,喝上一口,只让人觉得四肢百骸都舒畅了起来。
放松之际,山洞外,突然传出数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啊——”
宋婉清与张伯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碗,起身来到了洞口。
只见几个男人捧着鲜血淋漓的双脚瘫坐在地上,哀嚎不止,一群拿着棍棒的男女老少围在两人身边,吵闹个不停。
“山洞内有人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张伯和宋婉清身上。
宋婉清眯了眯眼睛,目光一扫,便看见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除了虎头和李雷以外,她惊讶的发现,当初趁他们睡觉鬼鬼祟祟想偷他们粮食,而被她教训了一痛的夫妻也在里面。
显然,两人也看见了她。
想到上次的教训,他们下意识的就想躲,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他们现在可是和村里人一起来的,这么多人,该怕的人可不是他们。
二狗眼神得意,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指着宋婉清骂道:“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老子正找你呢!那日打了老子不说,今日又布置陷阱伤了老子的一只脚,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山洞内的温度,很快就热了起来,几个孩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小脸红扑扑的挤在一起逗着三丫。
孩子们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笑声,短暂的驱散了张伯与宋婉清心头的愁绪。
用过晚饭后,石头和几个孩子都睡下了,宋婉清坐在洞口守夜。
暴雨还是没停,反而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树叶被雨冲刷的簌簌而落,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
忠伯坐到了宋婉清身侧,吧嗒着空烟管,“三丫他娘,你今日受累了,快去睡会吧,我来守夜。”
宋婉清摇头,她是很累,但是她也睡不着。
纠结再三,她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忠伯,现在大伙儿都急着出山去永安县,但你我清楚,到了那里不过是开启新一轮的逃难罢了。趁着山中深处还能打到猎物,争抢的人又少,我们倒不如在此逗留几日,我与石头打猎,你带着孩子们采摘山中野菜,为日后多做一些准备。”
她虽然打算将三个孩子交给书中女主照看,但在这之后,她也依旧是逃荒的一员。
去往衢州的前半程多是受灾之地,山上能被果腹的早就被前人洗劫一空,逃荒队伍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这个时候寻不到吃食,被活活饿死的。
更何况,她也不能保证一路上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有备无患,总是好事。
张伯的背更弯了,眉头也皱的紧,“好是好,只是,若是赶不上大部队了可怎么办?”
出了山,若是赶不上大部队,遇上了流匪,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张伯思虑的在理。
宋婉清早已想到这点,“京城距离永安县,少说也有七日的路程,在加上雨路难走,政令不会这么快颁布下来,在此之前,所有的难民都会被拒之城外苦等消息,我们只需要在五日后出山,一切便都来得及。”
他们如今有了盐,可以腌制肉。
书中女主又不在下羊村的逃荒队伍中,她们实在没有必要急着出山。
听到这缜密的分析,张伯不由得心生震撼。
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他跟紧眼前这名女子,他就能在三千里的逃荒路上活下来。
甚至,还能活的很好。
张伯不假思索的点头,“就按照三丫她娘你说的办,明早我砍一些树枝,做几个捕兽陷阱,你和石头带上。”
宋婉清点头,“等出了山,我们可以用肉换一些地瓜土豆,还可以换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张伯感慨自己确实是老了,连脑袋都没有年轻人好使。
“那张伯你守前半夜,后半夜我再守。”
宋婉清打了个哈气,刚站起身,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伯与宋婉清对视一眼,立刻动了起来。
宋婉清抽出腰间从大麻子身上搜刮来的软刀,隐在了石壁后。
张伯捂着石头的嘴,将他晃醒。
石头一醒,便察觉到了不对,手脚麻利和张伯一起将孩子们依次抱进了山洞深处。
林书勇是最后一个,轮到他时,他听到动静已经醒了。
张伯捂着他的嘴,将他往里面推。
林书勇满眼担忧的看了一眼宋婉清,又看了一眼山洞深处的弟弟妹妹,最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他瘸了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还会碍手碍脚。
张伯与石头手拿斧头匕首,躲在了宋婉清旁边的石壁后。
三人神情紧绷,如临大敌。
“站住!”
宋婉清手中的软刀一递,精准的横在了来人的脖颈前,张伯与石头也举着武器冲了出来,对准来人。
男人急忙举起一只手,哀求道:“老伯,我是永建村的李雷,我姑娘淋了雨,发了高热,你行行好,让我带她进去躲会雨,等雨停了,我立刻就走。”
张伯拧眉,他并不认识此人,可看见男人单手抱在怀中的虚弱女娃,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扭头看向了宋婉清,询问她的意见。
“除了你们二人,可还有其他人?”宋婉清沉声问道。
李雷很快意识到这里拿主意的并不是老者,而是眼前这名执刀的年轻女子,他忙道:“没有谁了,我们村是第一个遭灾的,大半的人都被洪水冲跑了,娃他娘也不幸遇了难。
我原本与娃在南边的山洞躲着,但菘瓜村的人来了,把我们父女二人赶了出来,天黑雨急,我实在是无处可去,这才找到这里来,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
一番话,把张伯听得心惊肉跳。
没想到菘瓜村的人竟如此蛮横,强占了有人的山洞不说,还要将人赶出来。
若是当时跟着他们一起走,怕是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李雷见宋婉清不松口,从身上取下来一个包裹,恳求道:“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家伙事,只要你们肯收留我一晚,东西任你们挑。”
宋婉清视线上下打量着李雷。
个子不高,虎口有茧,是个练家子。
她内心不愿让此人进来,但他怀中的女娃确实发着发热。
且张伯和石头对父女二人生出了不忍之心,她若是拒绝,只怕是会影响队伍中的和气。
她沉默片刻,收回了软刀,“进来吧。”
李雷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谢。
宋婉清回头看他一眼,“洞里霉味重,你孩子染了风寒,发了高热,你们父女二人还是待在洞口的通风处为好。”
说完,她从李雷的包裹中翻出两个汗巾扔了过去,“遮住口鼻,风寒会传染。”
“诶”,李雷连连应下,寻了个离洞口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又用汗巾绑在了自己与女娃的脸上,“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宋婉清点头,将他的包裹扔了回去。
李雷检查一番,神情有些错愕。
他是最早上山的一批人,包裹里的野菜不少,还有半只野兔肉。
他本想着用这些东西,换他与病重的女儿避一晚上雨,却未料到除了调料以外,其他的都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倒不是宋婉清心善,而是他的这些东西,宋婉清实在是看不上。
张伯抱来一堆干柴,分别生了两堆火,洞内被火光照亮,人影绰绰的映在墙壁上。
林书勇抱着三丫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林书元和张昌平,见到陌生人,两个孩子的睡意顿时消散。
张昌平连忙跑到了张伯身后。
林书元则紧张的拉紧林书勇的衣袖,不敢抬头。
李雷这才发现洞内还有四个孩子,他笑道:“别怕,叔叔就是带着妹妹在这躲躲雨,等雨停了就走,朵儿,快叫哥哥。”
他晃了晃怀中的女娃,没有反应。

林书勇摆手,知道张伯一个人拉扯孙子不容易,便懂事的拒绝道:“张爷爷,我家有粮食,这锅贴留着给昌平弟弟吃吧。”
“是啊,张伯我们有吃的”,宋婉清说着将包裹里的硬馍馍拿了出来,递给了林书勇和林书元,“吃吧。”
张伯见状,也没在强求。
这几年庄稼收成都不好,连年的大旱,沉重的税收,让家家户户都捉襟见肘。
旱灾刚过,又迎来了涝灾,这年头,粮食就是最宝贵的东西。
林书勇和林书元两个孩子接过,埋头吃了起来。
宋婉清见他们吃的那么香,自己也忍不住啃了一口,感受到舌尖上味同嚼蜡的感觉,用尽浑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这馍馍也太难吃了吧。
原主这两年来几乎就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饭,全都是林书勇在做,能做成这个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她从包裹中翻出来一个碗,将葫芦里面的水倒了进去,葫芦的保温效果很好,走了这么远,里面的水倒出来是还冒着热气。
宋婉清把馍馍撕成一块一块的扔进碗里,待全部吸满了水,变得软一些,才喂给了用布条绑在胸前的三丫。
三丫年纪小,还在贪睡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饱喝足后就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宋婉清接了点外面的雨水将碗洗干净,回到油布下,若有所思。
书中的剧情,是林书勇带着弟弟妹妹上山时候碰到了女主,这才被她所救,可如今是她上山,书里的剧情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记得女主救下三个孩子之后,朝廷就颁发了政令,不准难民下山去周边未受灾害影响的州县乞食,而是只能去三千里外的衢州乞食。
此政令一颁发,难民的哀声哉道,这三千里的路程,就算是乘坐马车也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更别提徒步行走了。
而且,现在难民们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食,根本就挺不过这段漫长的路程,就算手里的粮能侥幸撑过去的,又要小心路上的野匪和饿极了的流民。
最终真正能到衢州的人,少之又少。
宋婉清忍不住扶额,女主毕竟是有着主角光环,她这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顺顺利利的就到了衢州。
而她到底是个炮灰配角,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碰见多少坎坷。
她的目光落在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身上,沉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跟着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如等寻到大部队,碰见女主后,就把几个孩子安全的交给她。
只要林书元没有死,林书勇就算是对她有埋怨,也不会有想要杀死她的念头。
只要能保住小命,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等跟着大部队到了衢州,她就找个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凭借她一手医术,活下去不是难事。
心中打定了主意,就有奔头了很多。
几个孩子还在休息,宋婉清掀开油布环视了下四周,在看到树下被雨水打了发蔫儿的植物时,她眼睛亮了亮,“张伯,你家那块小的油布可以借我用用吗?我看到一些草药,想去摘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草药?”张伯脸上漏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宋婉清淡淡一笑,随意扯了一个借口,“我之前看书自己学了一点,不过学的不精,只能认识一些特征比较明显的。”
张伯点了点头,将油布递给她,“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了,若是有啥事,你就大声的喊。”
“知道了,那就麻烦张伯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放心去吧”,张伯依旧吧嗒着那空空的烟杆,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宋婉清将三丫递给林书勇,道:“你们在这里乖乖等我,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们哪里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林书勇抱着沉睡的妹妹,应了一声。
宋婉清放下心,将油布抖散,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林书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头埋进了一旁林书勇的怀里,闷声的道:“大哥,娘是不是又不要咱们了,她是想扔下咱们跑了,回去找那个坏男人......”
林书勇表情一愣,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险些忘了,养母在一开始是不想带他们走的。
他内心慌得不行,表面却强装镇定的拍了拍弟弟的头,“不会的,娘若是想丢下我们,怎么会辛辛苦苦的把我们推到山顶上来,她就是去找草药了。”
这话,是说给弟弟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可是自从娘嫁进来,我们从来都没看见她采过草药,就算爹在的时候,也没有......”林书元的声音弱弱的,但却有理有据。
林书勇心中更紧张了,两条腿跃跃欲试,他如果现在站起身,追出去,说不定还能看到养母离去的身影。
他紧紧咬着牙,内心左右摇摆不定。
“书勇哥哥,书元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身边倏地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张昌平好奇的小脸凑了上来,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没说什么”,林书勇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些失望。
罢了,如果娘一定要走,他就算在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
他扯出一抹笑容,摸了摸张昌平的头,拔下地面长得茂盛的野草,飞快的编成了一个蚂蚱,逗得张昌平和林书元两个人咯咯直乐。
宋婉清看到的草药是白芷,这种药的果实生长在地下,地面上仅冒出一个嫩芽,所以很多人就把它当成了野草。
她寻了一块薄一些的石头,披着油布,在树根下面挖出来好几株,幸运的是,在不远处,她又寻到了芜活,这两种草药搭配在一起,可以预防风寒,提高免疫力。
正好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宋婉清欣喜的将他们用衣服兜着,下雨天本就泥泞,也顾不上干净埋汰。
天灾年只要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她又在几棵大树下转了几圈,又让她发现好几处木耳,许是因为古代水土好,这木耳长得又密又大,被雨一浇,悠悠的打着颤儿。
宋婉清连忙将它们都摘了下来,护在怀中,开始往回走。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如恶龙咆哮,震得人心都跟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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