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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入命周石石头全文+番茄

躲命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于家人意识到,如果能榜上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官僚,远比在戏班子里成天唱戏要好得多,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随后,他们急匆匆地赶到戏班子,打算将于小红接回家。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作弄人,当于家人得知于小红与李凤仙之间的情感纠葛后,他们勃然大怒,开始辱骂李凤仙。好在最终于小红挺身而出,坚决地拒绝了那位大官僚的提亲。当时的李凤仙和于小红,就像一对患难与共的情侣,背靠背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但命运的残酷,却让这份爱情变得岌岌可危。不久后,于家人私下与于小红谈了几句,于小红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消息传来,李凤仙如五雷轰顶,心如死灰,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在戏台前绝望地上吊自尽。幸运的是,李凤仙并未死成。在她即将踏上黄泉路时,班主和于小红及时赶到,将她...

主角:周石石头   更新:2025-04-04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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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石石头的其他类型小说《百鬼入命周石石头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躲命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于家人意识到,如果能榜上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官僚,远比在戏班子里成天唱戏要好得多,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随后,他们急匆匆地赶到戏班子,打算将于小红接回家。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作弄人,当于家人得知于小红与李凤仙之间的情感纠葛后,他们勃然大怒,开始辱骂李凤仙。好在最终于小红挺身而出,坚决地拒绝了那位大官僚的提亲。当时的李凤仙和于小红,就像一对患难与共的情侣,背靠背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但命运的残酷,却让这份爱情变得岌岌可危。不久后,于家人私下与于小红谈了几句,于小红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消息传来,李凤仙如五雷轰顶,心如死灰,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在戏台前绝望地上吊自尽。幸运的是,李凤仙并未死成。在她即将踏上黄泉路时,班主和于小红及时赶到,将她...

《百鬼入命周石石头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于家人意识到,如果能榜上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官僚,远比在戏班子里成天唱戏要好得多,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随后,他们急匆匆地赶到戏班子,打算将于小红接回家。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作弄人,当于家人得知于小红与李凤仙之间的情感纠葛后,他们勃然大怒,开始辱骂李凤仙。好在最终于小红挺身而出,坚决地拒绝了那位大官僚的提亲。
当时的李凤仙和于小红,就像一对患难与共的情侣,背靠背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但命运的残酷,却让这份爱情变得岌岌可危。
不久后,于家人私下与于小红谈了几句,于小红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消息传来,李凤仙如五雷轰顶,心如死灰,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在戏台前绝望地上吊自尽。
幸运的是,李凤仙并未死成。在她即将踏上黄泉路时,班主和于小红及时赶到,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两人相拥而泣,不再许诺对方那些不切实际的海誓山盟,他们知道,现实的世界里,没有他们的世外桃源。
几天后,于小红还是下嫁给了那位大官僚,整个县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而失魂落魄的李凤仙,被班主安排的戏子带回了村子。
当两人擦肩而过时,一个坐在喜庆的花轿上,被送往新的生活;一个被戏子领着回家,心如枯木。没有人知道,花轿中的于小红看见路边的李凤仙时,心中涌动着怎样的波澜。而李凤仙,早已心如止水,这些年剩下的,只有那一曲《凤求凰》。
李凤仙的遭遇很快在村中传开,那些曾经向她提亲的大户们得知后,开始冷嘲热讽,尖酸刻薄地数落。
回到村里的李凤仙,精神已经崩溃,每天呆在房间里,独自对着窗口唱着那首《凤求凰》。人到中年的酒鬼父亲似乎良心发现,开始默默地照顾起李凤仙。但这个家,并不只有他们两人。
继母和两个哥哥在外听到李凤仙的遭遇后,觉得脸上无光,每天处处针对李凤仙。他们忘记了李凤仙曾经带给他们的荣耀和利益,只记得她现在的疯癫和无用。
终于有一天,继母无法忍受李凤仙成天在家里唱着《凤求凰》,在家中大发雷霆,摔碗砸锅,将村民背后的闲言碎语全部说了出来。也就是在这天,李凤仙失踪了。酒鬼父亲请求十里八村的人帮忙寻找,最终在村中的戏台上找到了她。
她身穿一身素白戏服,头上佩戴着闪亮的头饰,脸上涂抹着胭脂,嘴唇红颜,字字珠润地唱着戏曲,而唱的正是《凤求凰》。
一曲终了,李凤仙平静地扫视着十里八村的人,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雪白的剪刀,对着心口狠狠一刺。殷红的血液浸透了雪白的衣服,她的生命,也随着那鲜红的血迹,慢慢消逝在了戏台上。
酒鬼李在目睹了李凤仙的悲剧之后,精神彻底崩溃,他发疯般地跑进了茫茫大山,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凤仙的家中,只剩下了继母和两个哥哥。在李凤仙失踪之后,他们三人便收拾了家当,悄然离开了村子,前往县城寻求新的生活。而李凤仙的遗体,最终只能由村民们草草葬在了乱葬岗中。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段悲剧已经落幕,李家村却在一个平静的夜晚,遭遇了灭顶之灾。全村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死去,那一夜,邻村的居民都能听到从李家村传来的幽怨而尖锐的女声,唱着那首凄婉的《凤求凰》。
周大娘将这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当太阳渐渐沉落山巅,天际被染上了橙红色的光芒。她望着那天边的晚霞,眼中似乎又看到了李凤仙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唱着那首《凤求凰》,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红极一时的李凤仙,最后竟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惜。」周大娘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惋惜。
父亲和周石也从周大娘的故事中回过神来,同样发出了一声叹息。他们都在为那个叫李凤仙的女子感到惋惜。她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悲剧,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当红的明星,一旦离世,便如昙花一现,令人感慨万千。
「要知道,当初我见到她在戏台上唱那首《凤求凰》,就已经为之着迷。」周大娘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追星经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当时她已经是戏班子里的名角儿,在县城里也是红极一时,很多大户官僚都会给她一个面子。而她却不会傲慢地无视一切,我记得当时从戏班子里回家探亲的时候,总会穿着鲜艳好看的服饰,带着县城里的零食给我吃。我当时着迷她,所以每天都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周大娘看着父亲和周石笑着说,然后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白发。「怎么说呢,就好像你们现在说的追星族一样,当时我就是那么情况。」
「哎,只是可惜,你说这世事无常,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周大娘话题一转,直击人到中年都还没有结婚的周石身上。「本来都已经去世几十年的李凤仙都变成了鬼,本来当初是名角儿的李凤仙最后成了疯子。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万一我哪天突然去了,都还没看见石子结婚,该怎么办呢?」
周石摸摸脑袋,有些尴尬地笑着。结婚生子虽然是传统观念中的天经地义,但他仍然不想受到婚姻的拘束,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
父亲和周石手里也没闲着,一人一口白酒下肚,嘴里叼着香烟。直到白酒喝光之后,父亲才意识到给周师傅带的东西全被挥霍一空,挠挠脑袋,有些尴尬地看着周石。
周石也意识到父亲的异样,带着询问且疑惑的语气问道:「这白酒是带给周师傅的?」
父亲点点头,释然地说:「没事,先把这烟草给周师傅,等到我和周师傅去县城的时候,再把白酒给补上。」
说完,两人脸庞通红的大笑起来。
「随你随你,你就让我这个老婆子抱不到孙子吧。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儿子呢。要是当初我知道你不会结婚,我就该打掉,重新生个。」周大娘故作生气地说。
周石摸摸脑袋,有些尴尬地笑着。他知道,结婚生子是传统观念中的天经地义,但他仍然不想受到婚姻的拘束,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
周大娘白了两人一眼,随后继续说道:「两兔崽子,就知道喝酒。不和你们讲了,这半天讲下来,我口都干了。」
说归说,其实周大娘心里也没有真正责怪两人,她知道男人总有这样的习惯,在听某件事情的时候,手里嘴里总是闲不住,总要塞点东西。

大家听了这话,浑身不舒服,感觉身边总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但是却没人反驳父亲,毕竟死者最大,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这一餐,吃的很压抑,大家都没有扯开话题聊,急匆匆的结束,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一下子,饭桌上就只剩下周师傅,父亲和爷爷了。
喝了半斤白酒的父亲看见爷爷正凑在周师傅耳朵旁讲话,却没有听见声音,开口说道:「周师傅,我爸和你在说什么?」
「他问我什么时候去医院看看媳妇,他担心媳妇看见这个受到什么影响。」
父亲和爷爷的想法一样,都疑问什么时候能去看看自己的媳妇。现在自己的父亲的问题也都解决了,也是该去医院解决媳妇的问题了。当初爷爷就是因为碰到了百鬼抬棺才被阴气冲到死掉的。万一去迟了,自己的媳妇和未出生的孩子要是再遇到百鬼抬棺被阴气冲到,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和你父亲一起去,他要走阴阳路,医院是鬼魂的必经之路,所以等你爸头七过了,一起去。」
「医院是必经之路?」
「是啊,从古至今,人间通完地府的通道就是在鬼魂最多的地方。古时候的通道有很多,比如说发生战争的古战场,比如说乱葬岗等。现在的法律严谨,也没有发生战争,所以地府的通道少之又少,也就只有医院裡有个通道。地府和人间的通道开启的时间就只有在正午十二点,其他时间都是关闭的。」
父亲点点头,然后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现在我媳妇不会遇到类似这种灵异的情况了吧?」
「不会,好了,吃饱了。休息会,等等还有事情要做。」
周师傅不管旁边的父亲还有问题的样子,直接起身离开饭桌,走回下午睡觉的客房。章有才的魂魄也随着周师傅的离去,化成青烟鑽进纸人裡。父亲继续在喝闷酒,直到喝倒下。
醒来的时候,父亲是被周师傅叫醒的。一醒来,父亲感觉全身酸麻胀痛,脑袋像是被人拿鑽子鑽了个空,一直生疼。父亲当然知道这是喝酒的后续影响,想缓缓再和周师傅去办事情。
可是谁知道周师傅是一个不由分说的人,直接将一堆元宝、金山塞给父亲,然后吩咐父亲跟在身后。父亲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周师傅又来到上午过阴的那个仓库,走到门口,就将父亲拦在门口等着。
「你在外面等着,等我出来叫你。」
周师傅转身进去把门关上。父亲瞧瞧窗户裡的房间,裡面本来有点微弱的光亮,但是好像周师傅把正在燃烧的灯芯吹灭,裡面漆黑一片。
父亲在外面乾等着,正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发现一阵寒风吹在身子上,冷得他直哆嗦。可是往四周一看,哪裡有风的样子,树叶安安分分的没有动。父亲一下子联想起鬼来,睡意全无,死死的盯着四周。
睡瘾一上来,就是天崩地裂也没用。
父亲对于当时的感想就是这样描述的。当时父亲因为仓库外所发生的诡异事情睡不着觉,无时无刻警惕的看着漆黑的四周,他可不想和周大娘一样,被鬼迷着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然后惊动老屋的所有人看见自己的丑样。
当然,父亲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脑子的意念根本不管他,直接给身体下达睡觉的命令。没过几分钟,父亲的眼皮开始打架,最后不争气的睡着。一睡过去,父亲也不管周围有什么异动。
睡着没多久,父亲又醒了。这次并不是什么风吹草动惊醒父亲的,而是一直在仓库裡呆着的周师傅一脸沉重的走到他面前,将他拍醒,准备开工。照着周师傅说的,父亲从灵堂将火盆拿来,然后把刚才周师傅给的金银元宝放进去烧。
「不要光烧,嘴裡同时还要念幽冥地府,我章程杰烧十万金银元宝给黑白无常。。就这么念,一直等到金银元宝烧完才行。」周师傅在背后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话裡带着严肃。
「周师傅啊,为什么烧金银元宝的时候还要念这话?」
「不念,那你烧了之后给地府的谁。这就像寄邮件,你不写地址姓名,谁知道这信要送到谁的手上。一样的道理,你只管念就行,别的就不要多想。」
父亲一听周师傅的语气不对,心裡开始猜测,联想刚才周师傅走出来一脸严肃的表情,周师傅在仓库裡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难道是......
「周师傅,你怎么那么严肃。这裡又没别人,只有我和你。是不是我爸他投胎有些困难?」父亲小心翼翼的套着周师傅的话。
「要是你爸投胎的问题,我还不至于那么难办。我从学道开始就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你说你媳妇怎么那么倒霉呢。就能怀上这么个倒霉儿子。」周师傅咬牙切齿的说,明显现在有什么事情难倒他了。
「我儿子不是还没出生么?他有什么事情?」
「还不是你媳妇碰到的那个灵异事件,那是你儿......」
还没等周师傅说完,周遭又有动静了。
父亲看见正在燃烧成灰的金银元宝无风自动,化成一团好似被人控制的龙捲风,飞到周师傅面前然后一下子洒在地上,诡异的形成一排字--不可洩露,否则死。
父亲当场吓得两腿哆嗦起来,他并不晓得自己未出生的儿子发生什么事情,背后有太多秘密,但是他又不能知道这些秘密,否则就和这诡异的一排字上写的一样。周师傅深沉的看着那排字,抬头对着父亲说道:「继续烧,继续念。」
说完,周师傅用扫帚将地上形成字的灰尘扫到一边。
父亲也没愣着,很机灵的转身过去继续烧金银元宝,念着刚才周师傅教的话。仓库空地面前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父亲的声音迴荡。
没过多久,火盆裡的金银元宝彻底变成灰烬,连火光都没有。周师傅招呼着父亲走进仓库,将大门紧闭起来,随后和父亲说起在仓库裡发生的事情。
本来周师傅打算着深夜和地府的黑白无常打点一下爷爷投胎,走阴阳路的事情。毕竟阴阳路很长,如果没有给鬼差好处的话,这一路会很难熬的,其潜规则和阳间一样。可是谁知道周师傅一把黑白无常沟通过来,就听见黑白无常惊呼着说认识章有才。

周师傅一走进去就和那个正在织毛衣的白髮老头交谈起来。
「哟,你怎么那么有閒情雅致在这裡织毛衣,织给谁啊。」
「织给谁!你说织给谁,你心裡不清楚么。这么多年了,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婉儿了吧。也是,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你怎么还会记得。」白髮老头低头织着毛衣,语气十分不好的说,话裡面似乎还带着埋怨。
周师傅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最后叹了声气说:「我怎么可能忘掉她。」
在旁边的父亲闷声不吭,心裡就好像一场龙捲风在反动。什么时候周师傅有过心上人了,而且还和面前这个老头也有关係。从小到大,虽然和周师傅接触不多,但是周家村从来没传来周师傅结婚的消息,而周师傅一直都在把别人处理灵异事件,怎么可能有什么时间去谈恋爱。
那个叫婉儿的人到底是周师傅的什么人?
白髮老头停下织毛衣的双手,抬头看了会周师傅,语气有些缓和的说:「时间还没有到,你来这裡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啊,我需要一些开光的元宝,来问你拿些。」
「跟我来吧。」
聊着聊着白衣老头放下还没织完的毛衣,就把周师傅带进裡屋,过了一会儿,周师傅手裡提着一透明的袋子出来,裡面装满金银元宝。周师傅出来和白衣老头聊来了几句就带着父亲又赶回了医院。不过这次不是去手术室门口,而是太平间门口。
父亲看了看紧闭的白色大门,望了望旁边泛着绿光的安全通道牌子,想了想太平间裡无数具尸体躺在裡面,背后开始冒起冷汗。
一具尸体就有一个鬼,那无数具尸体就有无数个鬼。周师傅是哪根脑筋搭错了,来这裡。
周师傅无意间看见父亲后背有些溼润的衣服,解释着说:「这裡是阴阳两界的交汇处,正午十二点是一天最阴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两界的交接处才会打开。等等你爸就要从这裡开始走阴阳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然后等待投胎。」
父亲连连点头,只是被周师傅这么一解释,心裡更渗得慌。为了缓解波动幅度较大的情绪,父亲蹲在角落裡抽个烟。刚点着,父亲就从菸头散发的烟雾裡隐约看见两个穿着古代衙役服饰的人领着一个人从楼梯走下来。
父亲尖叫起来,连嘴裡叼着的烟都掉落在地上也毫无意识。周师傅有所意识的转身过去,对着空气开始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麻烦小哥了,还请小哥多照顾照顾章有才,让他在阴阳路上走得舒坦点。这些开过光的元宝送给二位。」
说着,周师傅从透明的塑胶袋裡拿出两个很平常的元宝递起来。就在父亲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裡,周师傅手裡的两个元宝凭空消失不见。一股寒冷的气息掠过父亲的身体,没过一会儿,寒冷的气息消失不见。
「周......周......。周师傅,我......爸走了。」父亲被吓得够呛,有些口吃的说着话。
「恩,你爸刚被鬼差带下去。好了,你爸的事情解决了,该解决你儿子的事情了。」周师傅说完,走到父亲面前,捡起地上正在燃烧的烟,放在嘴裡勐吸了一口,然后感慨着说:「你们这代人就知道浪费。想当初,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每天饿肚子,有东西吃的时候,准把碗底都给舔得光亮光亮的。」
父亲心裡的惊恐渐渐消失,很快就恢复平常。经过那么多灵异事情,父亲自我感觉免疫力加强,要是之前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准被吓个半死。
两人没有说话,周师傅直到烟抽到底,才扔在地上。父亲当时閒得没有什么事情做,就盯着周师傅抽菸。
也就几分钟地时间,父亲又有刚才那种寒冷的感觉,而且比之刚才的还要强烈,寒冷。
周师傅见太平间的门口裡陆陆续续出来一些鬼,先是黑白无常,而后是一群穿着衙役服饰,手裡拿着乐器的鬼差,最后面出来的是四个穿着白色丧服的小鬼,抬着一副只能看见前半身的朱红色棺材。
黑白无常看见周师傅,一脸不耐烦的异口同声道:「怎么又是你这个老头,烦不烦人,章有才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妥了。虽然你是个阴阳先生,但是如果你再妨碍我们办公的话,我就直接把你勾到十八层地狱去受苦。」
周师傅听到黑白无常凶恶的表情,一脸赔笑着说:「是是是,我怎么可能妨碍两位办公呢。只是有点事情想拜託二位。是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黑白无常看了对方一眼,又异口同声的说:「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们两个平时很忙的,如果要拜託我们办事,是要这个的。」
说完,黑白无常伸出手来,做出一副要元宝的手势。
周师傅继续笑着说:「行行行,这些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你们能答应这件事情,这些开光的元宝都是你的。」
黑白无常一听是开过光的元宝,两眼放光的看着周师傅手裡的袋子。要知道,在地府开过光的元宝就相当于阳间的金子,比作为货币的普通元宝值钱多了。
「什么事情?」
周师傅收回一脸笑容,严肃的伸出手指指着最后面那副朱红色的棺材,说道:「只要你们把这幅棺材交给我,我就将这些金银元宝给你们。」
黑白无常一听这话,连连摇头。这个涉嫌公务的事情,现在他们根本不敢做,地府裡的判官执掌赏罚,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调查两人工作上的事情,甚至怀疑两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如果真的被判官发现,那黑白无常的官职就将不保,而且会被贬下十八层地狱受苦。
十八层地狱,一层比一层要恐怖,每个鬼宁愿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想下十八层地狱。
因此两鬼最近办事都规规矩矩的,没动什么敛财的心思。更别说现在办的这件大事情了,要是被发现,那可是魂飞魄散的死罪啊。
周师傅好似料到两人会这样的反应,从布包裡拿出一张黄符,上面写满蝌蚪文似的符文,然后面部不带表情的说:「两位大人,这件事情涉及到我家小孩子的未来,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损耗寿命将这黄书上表天庭,下至地府。我打听过了,判官最近正在收集你们用公务敛财的证据,我相信这张黄纸,他会很感兴趣的。」

清明。每当这个节气到来,人们心中总会浮现出扫墓、祭祖等传统习俗。然而在我的记忆中,清明只是意味着假期的到来,与扫墓、祭祖无关。我们家扫墓的日子,总是在清明节之前。那时的大山深处,只有孤零零的墓地和随风飘扬的招魂幡,它们在空旷的山野中显得格外孤单。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寂静和孤寂。
我跟随父母祭拜爷爷后,总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向他们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我总要提前请假来扫墓?为什么上次大姑说是我克死了爷爷?
父母听罢,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我赶紧闭上嘴巴。母亲转头和父亲低语几句,父亲紧咬着牙关,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将我拉到面前,神色严肃地向我讲述了一些家族的往事。
父亲告诉我,我出生在清明那天的正午十二点,而那个时刻,正好是爷爷下葬的时间。
1995年二月,爷爷因癌症晚期住进了医院。为了照顾他,家里的亲戚们开始轮流分工,尽心尽力。父亲回家后与母亲商量,决定由他来负责照顾爷爷,而不让母亲踏入医院。他们担心医院中的阴气,或是那些迷信中所说的鬼差,会影响到未出生的孩子。
尽管当时社会已不再迷信,人们普遍相信科学,但在农村,许多人依旧保持着一些传统观念。他们认为孕妇进入医院是不吉利的,尤其是深夜时分,更不宜前往。因此,大多数人会避免让孕妇在夜间去医院。
母亲并没有过多反对,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从那时起,父亲开始了他三点一线的生活--工厂、家、医院。日复一日,父亲的身形日渐消瘦,脸上的轮廓也变得憔悴。母亲看在眼里,却不知如何劝慰。因为她知道,亲戚们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对她有着诸多非议。
他们议论着,父亲生病了,做媳妇的却连看都不去看一眼。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对媳妇的疼爱却是有目共睹。没想到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那些话语,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母亲心中也在盘算着白天去医院看看父亲。她知道,怀着孩子不能尽孝道,但至少应该去看看,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母亲自我安慰地认为,白天去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就这样,在离清明节只有八天的时候,母亲决定瞒着父亲去医院探望爷爷。然而,也正是这个决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三月二十八日,清晨。母亲瞒着父亲,买了些水果,急匆匆地赶往医院。那天,恰逢二姑和奶奶交班。母亲刚赶到爷爷住的病房外,就看见二姑和奶奶正在和医生谈论爷爷的病情。她走上前去,和她们打了声招呼,一些零散的话语也传入了她的耳朵。
「妈,爸这病怎么样了?」母亲轻声问道。
奶奶示意母亲安静,然后轻声回答:「还在和医生说这病的事情。」
母亲和奶奶都提起了精神,纷纷将耳朵靠近医生,想要听清楚医生对爷爷病情的判断。
「病人这病已经是癌症晚期了,你们也别指望能治好。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能让病人活得长一些。刚才我看过病人的状况,最多能活两个月......」医生的话语沉重而无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听到医生那沉重的宣告,奶奶的面色瞬间变得暗淡,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力地埋怨着天意弄人,哀叹自己的丈夫命运多舛,无法享受长寿。二姑轻轻地扶着奶奶坐在走廊的座椅上,而那位带着眼镜的医生还在继续解释着病情。母亲也上前,轻声安慰了奶奶几句,然后转身缓缓走向病房。
虽然走廊的座椅离病房只有几步之遥,但对母亲来说,却仿佛走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回想起他那总是和蔼可亲的笑容,那朴实无华的身影。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父亲的生命竟然只剩下短短两个月。
在深深的思索中,母亲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病房门口。突然,一声古怪的叫声划破了沉寂,让母亲猛然回过神来。她看到全身插满了管子的爷爷,正惊恐地望着她,嘴里发出了那怪异的叫声。
那是怎样的一种叫声啊!在母亲听来,就像是爷爷的喉咙里卡住了什么,喘不过气来,又似乎有人在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当母亲被爷爷的怪叫吓得脸色苍白,正准备叫医生时,更奇怪的现象发生了。病房里的温度开始骤然下降,尽管是初春时节,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本应是温暖舒适的。然而,怪事发生后,病房内的温度却变得如寒冬一般。
阵阵寒风吹拂着母亲,让她感到极度不适。她心中一惊,注意到房间里的窗户紧闭,窗帘也未曾飘动,这风究竟是从何而来?
紧接着,母亲开始听到一种古怪的音乐声,那是各种乐器合奏出的哀伤旋律,那声音宛如村里举行丧事时的丧歌,令人不寒而栗。
母亲的脸色更加苍白,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背后升起,那悲伤的音乐似乎就在她背后响起,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微微转身,用余光瞥向后方,这一看,却让她惊恐得直接晕倒在地。
她看见一群身穿白衣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前面两人手持哭丧棒,后面的人则拿着各种乐器。最为惊心的,是最后四人抬着一副朱红色的棺材。
母亲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讲述。我疑惑地看着她,却发现她的脸色依然煞白,仿佛即使是这么多年后,再次回忆起那一幕,依然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儿,心情平复,母亲才将病房里的诡异事件一五一十地叙述了出来。
当她讲完后,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无人出声。若是其他事情,大家或许还能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但这次面对的,是难以言说的“脏东西”,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一群鬼魂,抬着一副棺材的情景,足以让任何人的汗毛倒竖。这事情太过诡异,于是大家都觉得应该找个师傅来看一看,否则若再发生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农村还保留着许多迷信的习俗,认为遇到“脏东西”,若不妥善处理,会让整个家庭陷入混乱,连家禽和宠物都会受到影响。那些真正懂得驱邪的师傅,在破除迷信的运动中大多销声匿迹,剩下的要么是些招摇撞骗的神棍,要么是只会空谈的骗子。大家开始商议,该去哪里寻找一个有真本事的师傅。
“去找邱师傅吧,在邻村好像挺有名的。”有人提议。
“邱师傅?那是个神棍,一点都不准。”立刻有人反驳。
“那去找周师傅吧,以前我们家有事,都是找他的。”有人想起了周师傅。
父亲回想起小时候,自己父亲曾找过的邻村师傅。那时家里也遇到了一些状况,周师傅一来便平息了一切。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周师傅现在如何。
父亲扔掉了燃尽的烟头,踩灭了它,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行。明天我就去找周师傅。”
第二天,父亲准备了白酒和烟草,赶着早上第一班车去了县城旁的周家岙。家里的亲戚们担心母亲再看到那些诡异的现象,动了胎气,决定分成两部分行动,一部分人赶往村中的老屋守头七,一部分人留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母亲。
父亲到达周家岙时,发现离车站不远的周家村被一片浓雾所笼罩,小路上没有一个人影,连路边的田野里也没有农民在劳作。
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
父亲出生在农村,他知道农民们总是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就下地干活。然而现在太阳已经高挂,村外的田地里却空无一人,这显然不正常。
带着疑惑,父亲走进村子,想找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浓雾中,一切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越往村子深处走,雾气越浓,到最后,连周围的景象都消失了,只剩下白茫茫的雾气。父亲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白色的盒子里,看不见四周的一切。
父亲小时候常去周家村,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即便现在被浓雾包围,他依然可以闭眼走到周师傅家。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他的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慌乱。
走进村子,浓雾开始变淡,周围的景物逐渐浮现出来。一栋栋房屋的围墙上,木门上都贴满了黄符,地面上也散落着一些黄符。但依旧看不到一个人影。
父亲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向着空旷的村子喊道:“有人吗?”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助。
他小心翼翼地跑向周师傅的家,一路上,墙壁上的黄符如同不祥的预兆,触目惊心。随着每一步的接近,父亲心中的恐慌愈发强烈,直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周师傅家门前。他回忆起那时的情景,感慨地说:“当时看见周师傅家的大门,我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一些。”
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就在父亲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且正逐渐靠近。父亲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盯着那黑影。
随着雾气的散去,一个中年大汉从朦胧中走了出来,他一看到父亲也吓了一跳。而父亲在认出来人是他儿时的玩伴石头哥,全名周石后,心中的紧张终于缓解了。
父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无力地对周石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石头哥,你们村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从村口进来,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地上还洒满了黄符。”
周石也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后解释道:“我们村子闹鬼了,你知道吧,以前你经常来我们村中央那个戏台前看戏。就那地方,闹鬼了。因为大家都怕被那唱戏的东西缠上,所以周师傅在戏台周围划出一块空地,大家都挤在那空地里。等到周师傅把那东西收了,我们才能回自己家。你呢?怎么这个时候来周家村,不好好在家守着你那怀孕的老婆。”
父亲缓缓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烟,一根自己点上,一根递给周石。他狠狠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真是怪事,最近怎么发生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婆娘也见鬼了。所以想请周师傅去看看。”
“行,我带你去找周师傅。”周石答应道。
在父亲的记忆里,戏台只要没有戏班子来演出,就一直是空荡荡的,偶尔有些老人会在戏台上自娱自乐地唱戏。但现在,当他从雾气弥漫的小路中走出来,便看到前面的空地上没有一点雾气,戏台前的空地上坐满了周家村所有的村民,这场面显得有些壮观。
周师傅在人群周围用一根绳子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然后在绳子上倒上黑狗血。一切准备就绪后,周师傅才走到周石面前,和父亲交谈起来。
“三儿,今天怎么有空来周家村。”周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将沾满黑狗血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脸上带着笑容。
“周师傅,你要帮帮忙,我老婆昨天晚上见鬼了,吓得动了胎气。”父亲焦急地向周师傅解释,将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周师傅听到百鬼抬棺的事情时,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这事有点麻烦,等我把这里收拾干净以后,就和你去县里看看。”周师傅说道。
父亲答应了下来,周师傅让周石和父亲都进圈子里去,以免出现什么意外,并且告诉圈子里的村民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别出来。说完之后,周师傅便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家,去拿晚上要用的东西。
父亲和周石跨进圈子里,看到圈子里的村民都神经兮兮地望着四周,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突然冒出来一样。父亲闲来无事,便和周石聊起了村子闹鬼的事情。一说到闹鬼,周石强壮的身子也不禁哆嗦起来。
“就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大家都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去种田,都早早地睡下了。半夜有人起来小解,突然听见有一个幽怨的女声在唱戏,那声音断断续续,时隐时现。第二天那人就和村民说了,大家都笑他是出现幻觉了。大家都没在意这个现象,毕竟一天农活下来,累得要命。可是就在事情过去的几天后,又发生了怪事。深夜,不断有妇女走到戏台前去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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