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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月路之遥陈琳全局

路之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又回了陈思恒家。这是我向陈琳提的条件,陪着小月亮回去住一个月,期满后拿到属于我的财产,撤诉,走人。陈琳很爽快就答应了。在她眼里,我无非就是一个无能又贪婪的女人,随意被她拿捏又可以拿钱打发,完全不会起疑心。而这,正是我的机会,可以再回到这个家寻找一些关于陈思恒婚前隐瞒病情的线索和证据。我曾试过到陈思恒治疗的医院打探,一无所获。思来想去,只能从陈思恒的父亲钟恒下手。他是一个敦厚且有原则的人,对我还算不错,陈琳要把我赶出去时他也出面劝说了,只是都没用罢了。这次我带着小月亮回来,他也表现得很矛盾,又喜欢孩子又觉得对不起我。偶尔会跟我感叹他的无能,眼里满是深重的沧桑和疲惫。我也觉得心酸,隐晦地劝说他要不要离婚。他沉默了很久,说他早有此意。儿...

主角:路之遥陈琳   更新:2025-04-09 1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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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路之遥陈琳的其他类型小说《归月路之遥陈琳全局》,由网络作家“路之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又回了陈思恒家。这是我向陈琳提的条件,陪着小月亮回去住一个月,期满后拿到属于我的财产,撤诉,走人。陈琳很爽快就答应了。在她眼里,我无非就是一个无能又贪婪的女人,随意被她拿捏又可以拿钱打发,完全不会起疑心。而这,正是我的机会,可以再回到这个家寻找一些关于陈思恒婚前隐瞒病情的线索和证据。我曾试过到陈思恒治疗的医院打探,一无所获。思来想去,只能从陈思恒的父亲钟恒下手。他是一个敦厚且有原则的人,对我还算不错,陈琳要把我赶出去时他也出面劝说了,只是都没用罢了。这次我带着小月亮回来,他也表现得很矛盾,又喜欢孩子又觉得对不起我。偶尔会跟我感叹他的无能,眼里满是深重的沧桑和疲惫。我也觉得心酸,隐晦地劝说他要不要离婚。他沉默了很久,说他早有此意。儿...

《归月路之遥陈琳全局》精彩片段

我又回了陈思恒家。

这是我向陈琳提的条件,陪着小月亮回去住一个月,期满后拿到属于我的财产,撤诉,走人。

陈琳很爽快就答应了。

在她眼里,我无非就是一个无能又贪婪的女人,随意被她拿捏又可以拿钱打发,完全不会起疑心。

而这,正是我的机会,可以再回到这个家寻找一些关于陈思恒婚前隐瞒病情的线索和证据。

我曾试过到陈思恒治疗的医院打探,一无所获。

思来想去,只能从陈思恒的父亲钟恒下手。

他是一个敦厚且有原则的人,对我还算不错,陈琳要把我赶出去时他也出面劝说了,只是都没用罢了。

这次我带着小月亮回来,他也表现得很矛盾,又喜欢孩子又觉得对不起我。

偶尔会跟我感叹他的无能,眼里满是深重的沧桑和疲惫。

我也觉得心酸,隐晦地劝说他要不要离婚。

他沉默了很久,说他早有此意。

儿子没了,这个家他再无留恋,可是小月亮回来了,他就又舍不得孙女了。

那是陈思恒唯一的血脉,他怕离婚后陈琳不让他见孩子,更怕陈琳把孩子养歪了。

看来,孩子是他唯一的软肋了,也会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我不想利用孩子,但为了最后的结果,我不得不狠下心来。

陈琳为了让小月亮尽快适应,首先强迫我给孩子断奶,又安排了专业人士喂养,日常几乎不让我插手,对孩子的哭闹也是置若罔闻。

我只能找机会偷偷给孩子喂奶,又想方设法的多接触,总之就是要让孩子没法完全离开我。

果然,这样断断续续的反复和长时间的哭闹,让小月亮感染肺炎住进了医院。

医生皱着眉头写病例,指名要患儿的妈妈亲自照顾,顺带说出了婴儿太早离母的一系列弊端,也侧面验证了陈琳强制“科学喂养”所导致的不良后果。

我将小月亮的病例以及医生的诊断全部整理下来,当做日后开庭时的佐证。

做完这一切后,我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无声哭泣。

小月亮撕心裂肺的啼哭不断在我耳边回响,自责和心疼将我整个人都搅碎了。

抬眼间看到了路之遥从门口进来,躬着身子走的很慢,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不舒服。

我抹了把眼泪跑过去:“你……你怎么了?”

他微怔了怔,冷冷转开眼:“不关你的事。”

说着就要走,却突然一手按住腹部,疼的倒吸凉气,额头迅速冒出冷汗。

我连忙扶住他,还没开口就被他狠狠甩开,嘲讽的眼神略过我落在我身后的某处。

是陈琳,她叫了我一声,就朝我们缓步走来。

路之遥声音发凉:“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啊,也没有不能放弃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给的价钱还不够,你说是吗苏瑜?”

我沉默低头,听到陈琳嗤笑:“说到底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日后如何就不劳路律师费心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路之遥再也没看我们一眼,搭电梯上了楼,应该是去了消化科,多半是胃病又犯了。

我在他家曾看到过几种胃药,所以才坚持做饭,又想办法引他每天按时回家吃饭。

在我离开以后,他大概又同从前一般凑合了。

胃疼了多久、有没有失眠、还在生我的气吗……一个又一个问题将我头脑搅得浑浑噩噩,等回到小月亮病房门口,才听到钟恒和陈琳在吵架。

那是我见过他最暴怒的时刻,红着眼眶大声控诉陈琳的强势、狠绝和恶劣。

陈琳还是一贯的强横,咬死自己没错,到最后几乎歇斯底里。

钟恒却似极厌倦,话都不想和她多说,直接提了离婚。

在他出来之前,我迅速躲去了拐角处,只碰到了气势汹汹追出来的陈琳,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我陈琳从来不怕失去,更不会输!”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陈思恒有些可怜,如果他活着,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将小月亮带到了世上,首先受到的竟是来自亲奶奶的伤害。

交代了护士暂时照看小月亮,我回了家去拿东西,经过我们曾经的卧室时,时隔多日再次走了进去。

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人事却已非。

床头柜上摆着我们一家三口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全家福,是小月亮满月时拍的。

那时陈思恒还没变得枯槁,眉梢眼角藏不住幸福,仔细看时,眼中却又掩不住苍凉。

我将相框拿起,想把照片掏出来,却不小心掉出了藏在后面的一封信。

是陈思恒留给我的。

“苏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大概就是要离开了,感谢你还想要带走我们唯一的合照。”

“我知道我母亲的想法,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我也希望你把孩子留下。

你还年轻,该去追逐更好的未来和幸福,不要让她成为你的负担,否则我对你们母女俩就更是罪孽深重了。”

“但如果你坚持想要孩子,这些是我留给你的证据。

有我婚前就患有慢性肾炎的病例还有我故意隐瞒病史骗你结婚的自白书,以及我公证过的财产分割遗嘱……足够你夺回抚养权。”

“最后,对你说一声抱歉。

苏瑜,对不起。

爱你我就不说了,我不配。”

……眼前的字迹逐渐模糊,我靠在床头泣不成声,窗外月色影影绰绰,谁和谁的故事终于落幕了。

明日朝阳升起,一切都将有新的开始。

尾声半个月后,小月亮康复出院,我和陈琳的官司再次开庭。

这次我换了一个代理律师,是路之遥律所的同事,他则以原告家属的身份陪同出庭。

陈琳被我摆了一道,面色铁青,直到看见陈思恒留下的东西才怔怔然落下泪来,整个人都颓萎下去。

怒其不争又不忍心责怪,那大概是她最接近一个母亲的时刻,可惜陈思恒从没见过。

最后,法院判定我拥有小月亮的抚养权,以及合法持有陈思恒遗嘱中分配的财产。

陈琳无需向我支付抚养费,但我必须尊重陈琳的探视权力。

一场夺子大战就此尘埃落定。

陈琳失魂落魄地离开,我跟在路之遥后头,看正午的太阳越过他肩膀,照在我心上一片亮堂。

我扯扯他袖子:“我这次表现怎么样?”

路之遥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翘起:“嗯,学乖了些,有进步。”

那天我从他家离开时,留给他的纸条上写明了我和他被拍照片以及被陈琳威胁的事。

我还是会选择独自面对很多事,但我不会再把路之遥摒弃在外,我给与他知晓和选择的权利。

那天在医院遇见,他有意划清界限的说辞降低了陈琳的警惕也给了我暗示,我便安下心来了。

想到此处,又问:“你的胃好点了吗?”

“又有点不舒服了,需要吃点热乎的缓解一下。”

我凝着他的脸,试探着问:“那我给你做?”

路之遥看了我一眼,别别扭扭的:“走吧。”

“胃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我觉得我至少得给你做两个月,不,半年……以上的养胃餐才行。”

“可以。”

“那……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就小月亮那样的,你觉得烦吗?”

“我连换纸尿裤都学会了,你说呢?

我……”路之遥似乎有些难为情,突然加快了脚步,但我却明白他未说完的话。

他喜欢小孩,或者说喜欢人气,喜欢回到家不再是空荡荡的房子,而是有热饭和家人在等他。

这样的温情他自幼缺失,渴望了太多年,也愿意真心地给付出去。

我小跑着追上去,将手慢慢塞进他手掌之中,被他一点点握紧,像是生命也重新找到了指引。

流离多年,我终于回到了路之遥的身边。

我们会拥有一个家,自此再无漂泊。


路之遥这两句话,威力堪比核弹,让我退了烧的脑袋又急剧升温。

思绪来回转了好几圈,竟抓不住一个念头,只能讷讷地问:“你手还疼吗?”

他有一瞬间的怔忡,似乎没想到我竟没立刻答应,心情却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伸出手给我看:“你说呢?

真是属狗的,就爱咬人。”

不经意的一句话勾起了从前的许多回忆。

我确实咬过他很多次,原因和场景都不尽相同。

这属于我表达心情的一种怪癖,喜欢、害羞抑或是生气……都会这样。

最严重的一次是我和他的初夜,紧张、羞涩、甜蜜还有依恋将我的心搅成一团乱麻,情动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述说,便张口咬在了他肩上。

很深的一圈齿痕,挂着殷红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我手臂上,像是一朵鲜艳的红梅……路之遥应该也想起了同样的事,不自然地缩回手,被我一把抓住,拖过去上药。

久违的温情在我们交缠的手指间默默流转,像极了从前,却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从前。

我答应了他会好好考虑,但其实早已有了答案——比起依附一个人,我更愿意靠自己。

两天后我意外从楼下邻居那里获得了一份工作,给出版社校对文稿,时间自由还可以在家里坐班。

通过了几篇测试稿以后,对方跟我签订了工作合同,我算是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我打算出门去给小月亮买几包纸尿裤,再买些食材做顿丰盛的晚餐。

刚出家门就听到楼梯间里传出人声,是路之遥在打电话,对方正是给我介绍工作的邻居。

“陈哥,这次的事谢谢您了,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不用特殊照顾她,工作上您按规矩来就行。

薪资方面就按照我说的,高出行业标准的部分我个人来支付。”

我转过身贴着墙面走回家里,轻轻关上门,靠在鞋柜上发呆。

难怪了,突然冒出各方面都那么适合我的工作,薪水还不低。

合着我吃他的住他的,以后还要白拿他的钱了。

“呵……路之遥啊路之遥,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我嗤笑,眨眼间却落下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尽,直到听见开门声才迅速跑进厨房,三两下剥开一只洋葱来切,顺利成章的泪流满面。

路之遥被我惨兮兮的样子取悦到,少见的笑了,那一瞬间我突然决定,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就是了。

卸下心上的枷锁之后,我轻松了许多,工作也进展的很顺利,连体重都增加了几斤。

用路之遥的话说,终于像是个活人了。

一周后,我和陈琳的官司正式开庭,以调解形式为主。

再次见面,陈琳讶异于我竟没有萎靡不振,却仍旧是一样的不屑一顾。

她的律师更是咄咄逼人,将我的品行和能力贬低的一分不值,甚至捏造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诋毁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对着路之遥一个劲地摇头,眼眶憋得通红。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才站起身,针对那些说法一个个进行了反驳,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陈琳的面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路之遥,而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和她的律师交流着什么。

不出意外的,调解并没得到任何结果,暂时休庭,改日再开。

我跟着路之遥走出法院,陈琳站在门口等我:“苏瑜,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冥顽不灵,以免连累到其他人。”

她语意直指路之遥,我下意识上前一步将路之遥挡在身后,还未开口就见她阴恻恻一笑:“你啊,还是太天真,思恒大概就是看上你这点了,还有你母亲的……”语声猝然一顿,陈琳自觉失言,收起话头匆匆离去。

我皱起眉,陈思恒只是因为这个吗,那他到底图我什么呢?

路之遥的关注点却在后半部分,回去的路上拐弯抹角地打听我母亲的情况,我只告诉他前两年病逝了,他便没再继续问。

进了小区后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该给小月亮打疫苗的日子了,路之遥便让我上去拿接种手册,他再顺路送我们过去。

返回时,隔着车窗看到路之遥抱着小月亮,正伸出一根手指让她抓,抓到了就捏捏她的脸,小月亮被逗得咯咯笑。

比起被病痛折磨的自顾不暇的陈思恒,路之遥陪伴小月亮的时间似乎还更多一些。

……如果能成为她的父亲,应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我摇摇头,停止这贪心的奢望,抬眼对上路之遥温和的眼神,心口猛地一跳,像是长久贫瘠的河堤瞬间涨满了潮水,充盈而满足。

到了妇幼保健站,路之遥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便主动抱起小月亮,排了很久的队,打针哭闹时也耐心哄着,还给她换了个纸尿裤。

医生在旁笑着夸孩子爸爸很厉害,他对着我挑挑眉毛,一副“不愧是我”的表情。

又懊恼上次在餐厅没留下嘲笑他那两个男人的微信,否则就拍一段视频过去给他们看。

我对于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十分鄙视,他不满,做势将孩子往我怀里塞,我笑着往旁边躲,差点撞到路过的人,被他一把拉回来搂进了怀里。

熟悉却久违的怀抱让我眼酸,大脑叫嚣着该离开,身体却依恋不舍,直到他手机响起才分开。

他接起,告诉对方不去律所了,又交代了几件事,就载着我们一起回了家。

我去了厨房准备晚餐,他抱着睡着的小月亮回了客房。

几分钟后快步而出,手里紧紧攥着我藏在背包里的那条项链,满脸震惊与痛色。

“苏瑜,这是什么意思?”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还留着一个我抛弃的人送我的东西,更无法解释为什么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没舍得卖掉它。

只能低着头沉默。

路之遥却不是傻子:“苏瑜,你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现在给你机会,也只给这一次。”

“苦衷”两字大概是他能给我最大的宽容了,而所谓“机会”,也不过是要我再次剥开旧伤。

我大四那年,母亲确诊了白血病,情况很不乐观。

彼时我和路之遥已经恋爱两年,他打算在离我实习公司近的地方找一个房子搬出去。

路之遥是个很节俭的人,对我却很大方,为了让我早上多睡半小时,宁愿多出快一千的房租。

为此又多打了两份工,还要兼顾实习和论文,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

我心疼地劝他别那么辛苦,他却说比起他从小吃过的苦实在不算什么。

还说他可以付出所有去保护和照顾自己爱的人,但是绝不能接受再次被抛下。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用尽一切想换来的承诺。

原本我是要立刻答应他的,结果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便将这话头扔下了。

后来的我曾无数次庆幸我没真的答应他,没让他得到希望又狠狠落空,那实在太残忍了。

母亲的病需要很大的开销,哪怕我同时做好几份工也只是杯水车薪,也想过贷款或者跟同学们借,但都很难实现。

其实我想过告诉他的,才刚走到他宿舍楼下就看到他急匆匆地冲了出去,便一时兴起跟在了他身后。

一整天,看着他热的汗流浃背吃着自带的面包做午饭、因着打工没时间写论文被导师骂、想要预支些工资对着老板点头哈腰……最后喜滋滋地打电话给我,对那些辛苦只字不提,只说我们周末一起去签租房合同。

我远远看着他,觉得心如刀割,我究竟还要消耗他到什么时候呢?

他那么好那么优秀,又肯努力能吃苦,必定会有远大前途,只要没有我。

那个当下我便做出了决定,而后,我遇到了陈思恒。

他一看就身家不菲,可以帮我同时解决掉母亲和路之遥两个难题,代价是我自己。

我答应了,很快跟路之遥提出了分手。

他惊愕又痛心,却还是不断地试图挽回,甚至在雨中等过我两个通宵。

见我铁了心以后,仍旧执拗地要一个理由,在听到我说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和未来之后,整个人迅速的颓败下去。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哪怕再苦再累他眼里总有着不屈服的光,那一刻却只剩下自我厌弃。

他没再纠缠,也没再看我一眼,走得干脆,一步一步将我此生唯一的爱恋埋葬。

最后,这场孤注一掷的交易并没得到好的结局。

母亲还是走了,现在陈思恒也走了,我失去最后的庇佑,下场惨淡。

而收留帮助我的,竟然还是被我伤害最深的人。

……路之遥抱臂站在远处,面色阴沉,听到我母亲去世时才有些动容,很快被愤恨取代。

“所以,你就为了钱把自己卖了是吗?”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你明明知道我愿意和你一起扛的……但你却选择把我变成一个被践踏的、被无能和自我怀疑折磨的、可笑又可怜的傻瓜!”

“我上次说错了,苏瑜,比起你爱上别人,你爱我却最终抛弃了我才更可恨!”

路之遥重重一拳砸在了墙上,手背关节登时冒出血珠,却不管不顾地摔门离去。

声音吵醒了小月亮,我将她抱起靠在床头机械地拍着,胸口麻木到发痛,连眼眶都是干涸的。

我甚至没对路之遥说抱歉,因为不配,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迟钝地想着该如何偿还他,以及离开他家后我该去哪里。

当夜,路之遥并没有回来,这次他大概是真的不想见到我了。

第二天,我抱着小月亮去了房产中介,想找一个便宜又靠谱的房子,却并没有符合预期的。

离开时,意外遇到了之前在陈思恒家做保姆的沈阿姨。

我怀孕后陈琳请了专职营养师及保育团队,她就离职了。

沈阿姨为人勤快热情,见着我十分开心,抱着小月亮看了又看,还为陈思恒红了眼睛,在听到我如今的处境后,又摇头愤愤。

“唉,陈先生虽然是因为身体有病,为了留后才着急找的你,但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至于夫人,哪怕是看在你为她生了孙子的份上,也不该如此绝情啊!”

我心狠狠一沉:“你说什么……陈思恒原来就知道自己有病?”

沈阿姨不好说太多前东家的事,着急告辞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满心冰凉。

我以为的救世主……原来只是一个自私的利用者吗?

那他们又把我当什么呢,一个用完就丢掉的生育工具吗?

抱着孩子的手逐渐收紧,直到小月亮不舒服地哭出来,我才恍然回神,然后接到了陈琳的电话。


我从未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路之遥重逢。

阴雨前夕,法院门口。

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我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左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是我婆婆陈琳打的。

“苏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的孙子必须留在我家。

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只会人财两空。”

她愤愤走远,我怔立在原地,抬眼间对上远处的人。

路之遥比我上次见他时瘦了些,颧骨微凸,看上去严峻冷肃,很适合做律师。

“苏小姐这是要打离婚官司吗?

如果有需要,我乐意效劳。”

他客气地说,顺手递过来一张名片,上头写着“先河律师事务所”。

是本市很有名的律所,是我连法律咨询都做不起的程度。

但我还是接过,轻声道了谢。

他抬步离开,同行的人小声问他:“是认识的人吗?

可以跟老大拿个优惠价。”

“招揽成了咱们的客户,不就认识了吗?”

“哈哈哈,看不出路律这么敬业啊!

这还是第一次见你主动给人发名片的……”第一次吗?

哦,从前路之遥是说过,要把做律师之后的第一张名片给我,让我成为他全新未来的持有者。

我当时靠在他怀里,幸福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最后,却亲手弄丢了我的全世界。

怀里的孩子动了动,发出细小如猫儿的哭泣。

因为是早产儿,哪怕长到五个月了,还是连哭声都比别人小。

但她又似乎天生的很懂事,在我被人羞辱时安静地睡着,此刻才因为饥饿醒来。

我抱着她走进卫生间,将背包放在洗手池上,找了个隔间给她喂奶。

她饭量不大,几分钟后便吃饱了,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我。

那双眼睛真的很像她的父亲陈思恒,专注看人时总有种真诚的天真。

谈不上欺骗,但我当初下定决心嫁给陈思恒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相信他。

不想,却落得如此下场。

……阴沉了一下午的天终于降下雨来,很快浇湿我的头发。

我解开衣服将孩子裹在怀里,站在路边等公交,半晌只等来了路之遥的黑色大众。

他降下车窗,侧头对着我喊:“上车!”

孩子从刚才就开始哭闹了,我再顾不了那么多,迅速淌过水坑踏进了他车里。

路之遥扔给我一条毛巾,听我哄了一会孩子,在红灯前停下车子,扯了扯领带。

“这样的大雨天将你们母子随便扔下……呵,苏瑜,这就是你当初狠心甩掉我也要嫁的男人吗?”

冷硬的声音落在车厢内,很快被嘈杂的雨声淹没。

我低着头,装作没听到。

只在心里无声叹息,是啊,可是他死了。


话说破以后,我反而坦然了许多,主动请路之遥帮我打官司。

他答应了,我便安了心,拿全额奖学金的法学系高材生,还是很可靠的。

下一步,我准备先找份工作,提高自己的经济实力。

我学历不低,只是嫁给陈思恒后就做了全职太太,经验不足且与职场严重脱节,最重要的是,我还要兼顾小月亮。

这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翻遍了所有求职网站里合适的工作,一个个打电话发邮件过去咨询,也试着给出了自己的简历,并且将薪资要求降得很低,结果都失败了。

夜幕降临,我坐在不开灯的客厅里发呆,太阳穴因着连续熬夜如同锥刺般疼痛。

胃里也空荡荡的,还没吃饭,打算等路之遥回来再做的。

眼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走过了八点半,那人依旧不见踪影,短信也没有一条。

从住进这里,我就只和他吃过两顿饭。

中午他不回家,我就随便对付一口;晚上我会把小月亮提前哄睡,认真准备晚饭。

路之遥从律所回家大概需要五十分钟,进门后会先洗手换衣服然后再去看下他养的鱼。

这是我观察几天发现的规律,便据此调整了做饭的时间。

他第一次看到我等他吃饭时,愣了很久,沉默地过来入座,吃两口就皱起了眉头。

已经热过三次了,菜的味道算不上好,他却吃了个干净,告诉我说他下班时间不定以后不用等他吃饭。

我点点头,却依旧执拗地做着两个人的饭,在餐桌对面摆上他的碗筷,装作他在陪我吃,最后再将冷透的剩饭收进冰箱,作为第二天的午餐。

某次他准时回家时,恰好看到这一幕,面色变了又变。

我局促地起身:“……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他木着脸走过来端起碗狠狠吃了一口米饭:“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我人差点‘没’了呢!”

那天之后,他都会提前告知我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今天是个例外。

我想问,又觉得没有资格,正犹豫间,听到门口传来响动。

路之遥开门进来,灯亮的瞬间将他脸上的疲倦照得无处遁形,看到我时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我心里猛地一颤,起身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缓了几秒钟才去厨房做饭。

他回了卧室去换衣服,出来后意外的没去看鱼,而是站在背后看我,许久才开口。

“你以前也是这样给他做饭的吗?”

沙哑的嗓音裹挟着浅淡的酒气,将我困住无路可逃,拿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他还不如喝醉了更好,就不会问出这种有失分寸又毫无用处的问题。

好在他也不是真的要我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我今天看了你的案件资料,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原来你是嫁给了有钱人啊,早知道或许我就不会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

毕竟我确实穷,输了也是心服口服。”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比从前勇敢了许多,却还是一样的天真。”

“除了是孩子的生母以外,你相比于陈琳,不具备任何优势和筹码,这场官司赢的几率很小。”

“我建议你放弃抚养权,我会为你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我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案板上,打断了他:“感谢你的建议,但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路之遥沉默地审视我良久,忽而冷笑一声:“苏瑜,比起你因为钱而抛弃我,你爱他这件事,才更让我生气。”

直到他重重摔上卧室的门之后,我强打的精神才一溃而散,回到客房抱着熟睡的小月亮,再也忍不住眼泪。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梦里尽是离别。

父亲模糊的脸、路之遥远去的背影、母亲紧闭的双眼还有陈思恒逐渐冰冷的手……不过短短二十多年岁月,我却经历过这样多的生离和死别。

耳边似乎响起了婴儿的哭声,对,我还有小月亮,但她……好像也要被人抢走了……陈琳面目狰狞,我想反抗却提不起力气,只好张开嘴去咬,意外地陷进了一片温暖里。

略带粗糙的掌心托着我的脸颊轻轻摇晃:“苏瑜……醒醒!”

猛地松开一口气,我迷糊着醒转,看到路之遥坐在床边,正满脸紧张地看着我,怀里还抱着哭闹的小月亮。

“我听孩子哭了很久都没停,觉得不对劲就进来看看……你好像发烧了。”

我张张嘴,喉咙一阵干痛,四肢也酸软无力,大概是连续熬夜加压力过大,身体在抗议了。

“你发烧还能喂奶吗,要不我给她冲奶粉?”

我摇头,伸手接过孩子:“我不吃药就没事……”路之遥转身出去,我刚解开衣服,他又快步走进来:“还是让小月亮喝奶粉吧。

这退烧药还有半个月过期,应该还管用,你吃一片……”四目相对间,空气像凝滞的稠墨中倒入了烧沸的滚油,自尴尬中炸出喷薄的暧昧。

我慌乱地拢紧衣服,路之遥也迅速背过身去,递过来一盒退烧药,右手的虎口处有枚新鲜的齿痕,还在往外渗血。

原来梦里的那只手是他吗?

被我咬到出血都没甩开……“对不起,等小月亮睡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路之遥不置可否,声音却冷了下去:“看来他对你也没多好,如果是我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的肚子上留下那些疤痕,你那么爱美……”我垂下头,想起衣服下那些丑陋的妊娠纹,连短款上衣都不敢再穿,更不曾设想会有人看到后,不是嫌弃而是心疼。

大概也只要路之遥了。

胸口泛起酸涩的痛意,我眼前逐渐模糊,连他离去的背影都像极了梦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叫住他,将那些深埋心底的思念和委屈都说出来,但理智却让我开不了口。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潦倒无能又官司缠身的单亲妈妈,不管对谁而言都只是拖累。

往事翻涌,我再无睡意,靠在床头枯坐到天亮,五点半就起身打算去煮点粥。

经过客厅时看到路之遥坐在沙发上,似乎一夜没睡,看到我出来,捻灭了手中的烟。

“我想过了,你要赢得抚养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给小月亮找一个家庭构成简单、无不良嗜好且具有足够经济能力的继父。”

“我认为我很符合,所以苏瑜,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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