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角，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罗栖颜走到顾沉身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动人。
她伸出手，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轻声说道：“顾沉，好久不见。愿意和我组队吗？”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山间的清泉，在这嘈杂的网球场上，直直钻进了顾沉的心里。
顾沉抬眸，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明艳动人的她，会主动走到自己面前，还邀请自己组队。
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那只手他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搭上去。
哪里想到对方直接拉着他的手站起身。
看着拉着自己向前走的罗栖颜，顾沉眸色颤动，还以为颜姐，姐把自己忘记了。
原来没有。
就像是回到小时候。
*
顾沉小时候说话结巴，家里的人请很多医生还有玄学方法也都没有用。
在家人放弃下。他的性格也越发沉闷不爱说话。
罗栖颜小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霸，但她就不会取笑顾沉的结巴。
相反在别人取笑的时候，罗栖颜会阻止。
“你有什么资格取笑。你父母很厉害吗？你的家族很强吗？你确保今天对顾沉的语言伤害会让你的身份更高一层吗？”
罗栖颜插着腰将笑出声的几人全部奚落一遍。
“知道什么叫差距吗，这就是！你们爸妈都不敢在顾沉父母面前说顾沉的问题，你们这些小屁孩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信不信我告诉顾叔叔，让他们把你们家族直接搞垮！”
顾沉就是这样被罗栖颜护崽一般护在身后。
小时候的女孩子长得很快，罗栖颜站在顾沉面前简直就把顾沉挡得严严实实的。
那些说不过罗栖颜的全部哇哇哭着跑着离开。
等小孩走了，罗栖颜才会去看顾沉。
小时候的顾沉长得香香软软，就像奶油蛋糕一样。
罗栖颜盯着小豆丁，也对他道，“你得拿出气势来，让他们觉得你不好欺负，知道不？”
顾沉只抬头不说话。
“就是装的凶一点，会吗？”罗栖颜问他。
顾沉还是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盯着罗栖颜。
“算了算了，你这几天没事跟着我，好好学。有些人就是喜欢狗眼看人低，对付这种人要么就狠，凶一点，要么就恶毒一点。”罗栖颜那时候是一点都不怕把小孩子教坏。
“你要是不想说话，可以找个人当你的嘴巴。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说话，做自己。就算别人觉得你奇怪，但碍于你的家族，你的身世，都不会说什么。”罗栖颜。
顾沉耳朵微动，他听进去了。
他不想说话就不说话，找个人当自己的嘴就可以了。
回忆收拢。
楼司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沉，他切一声，“我还以为你只会在小时候跟在罗栖颜屁股后面。没想到，现在也是。”
顾沉没有说话。
罗栖颜却看着楼司崎，“说别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我和顾沉一对，来。”罗栖颜道。
双方准备着，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