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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小说

开始陈词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察言观色这方面,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早年间和我爹我爷去画尸,见惯了百态。当儿女的死了爹,死了妈,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死了妻子的,死了丈夫的,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我看不错。小时候不明白,亲人去世,怎么流泪都需要挤。大点就全明白了。所以,就凭这一份眼力,我敢确定,王二强这一家子有大问题。四方桌上,除了兔子汤,还有其余的菜。野菜梗馅的粗粮饼,土豆丝。三个菜,没有摆在正中央。偏向王二强这一家子,无可厚非,毕竟兔子是他打的。但不止是偏向王二强,还有他的大哥。他三弟,四妹,两家子那边,不站起来都快够不到菜了。是,我能理解,就算是一家子,亲弟弟,亲妹妹,也有远近亲疏。但毕竟住在一起,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有外人在,何必搞成这样呢。真要是有矛盾,...

主角:白仙胡壮   更新:2025-04-29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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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仙胡壮的女频言情小说《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小说》,由网络作家“开始陈词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察言观色这方面,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早年间和我爹我爷去画尸,见惯了百态。当儿女的死了爹,死了妈,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死了妻子的,死了丈夫的,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我看不错。小时候不明白,亲人去世,怎么流泪都需要挤。大点就全明白了。所以,就凭这一份眼力,我敢确定,王二强这一家子有大问题。四方桌上,除了兔子汤,还有其余的菜。野菜梗馅的粗粮饼,土豆丝。三个菜,没有摆在正中央。偏向王二强这一家子,无可厚非,毕竟兔子是他打的。但不止是偏向王二强,还有他的大哥。他三弟,四妹,两家子那边,不站起来都快够不到菜了。是,我能理解,就算是一家子,亲弟弟,亲妹妹,也有远近亲疏。但毕竟住在一起,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有外人在,何必搞成这样呢。真要是有矛盾,...

《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小说》精彩片段

察言观色这方面,我觉得自己还可以。
早年间和我爹我爷去画尸,见惯了百态。
当儿女的死了爹,死了妈,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死了妻子的,死了丈夫的,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
我看不错。
小时候不明白,亲人去世,怎么流泪都需要挤。
大点就全明白了。
所以,就凭这一份眼力,我敢确定,王二强这一家子有大问题。
四方桌上,除了兔子汤,还有其余的菜。
野菜梗馅的粗粮饼,土豆丝。
三个菜,没有摆在正中央。
偏向王二强这一家子,无可厚非,毕竟兔子是他打的。
但不止是偏向王二强,还有他的大哥。
他三弟,四妹,两家子那边,不站起来都快够不到菜了。
是,我能理解,就算是一家子,亲弟弟,亲妹妹,也有远近 亲疏。
但毕竟住在一起,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还有外人在,何必搞成这样呢。
真要是有矛盾,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搬出去住就行了啊。
王二强的三弟,瞅着身板也挺壮实,干农活肯定是一把好手,媳妇看着也是过日子的人。
四妹手上的茧子不少,估计不是个懒人,四妹夫看着木讷不咋说话,但穿的衣服汗碱一块一块的,也是个愿意出汗干活的。
农村是饿不死人的。
盖房子也就是费点力气的事情。
他们两家又都勤快,搬出去自力更生绝对不是问题。
可,怪就怪在这了。
四家人就别别扭扭地坐在一张桌子上。
‘其乐融融。’
吃完饭,王二强说让我跟他一个屋住。
我想了想,拒绝了。
要了一床褥子,到院里打地铺了。
他拗不过我,同意了。
晚上院子里还算凉快。
我躺下来,脑子里古怪的想法像放皮影戏一样,一幕接着一幕。
院子左边住着王二强一家,他大哥一家。
右边住着三弟,四妹两家。
我脚对着院门,头对着上锁的正屋。
晚上吃饭的时候是在偏屋吃的,这一点我觉得挺奇怪的。
按理来说,那么大的正屋不用来吃饭待客,没道理。
想归想,别人家事与我何关。
该睡就睡。
顶着毒日爬了那么远的山,身体遭不住,胳膊腿又酸又累。
小凉风一吹,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像是耗子在嗑粮食。
我睁开眼,坐起来,四处看了看,那个声音又停下了。
正常人可能会觉得是做梦,或者是听差了。
但是我不会这么认为。
我从来没做过梦。
人有三盏阳火护身,睡觉时,阳气内敛,阳火会变弱。
如果睡姿不佳,是侧卧,则会压灭肩头一把火。
倘若睡觉的方位,头朝向出了差,头顶的阳火也会明灭。
如此一来,阳火失衡,就容易做梦。
但我住在院子里,头正北,脚正南,平躺。
常年奉香,一身香火气。
没道理会做梦。
听差了,那更不会了。
那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太真切了。
但是我却没听出这个声音是从什么方位传出来的。
我站起身,又重复了一下四处看的动作,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口,到墙根底下,撒了一泡尿。
热量散出去,刮过一阵风,我浑身一哆嗦,提上了裤子。
又蹲在地上弄了下鞋子。
虽然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是什么发出的,但有古怪是定了。
否则没道理我听不出方位来。
也是我疏忽了,最开始反应过来时,就不应该起身看。
这一看,发出声音的东西就知道我反应过来了。
为了弥补,我只好装作撒 尿。
一个小孩,半夜起来上厕所,还是在别人院里,四处张望符合常理。
希望这能稍微迷惑下那东西。
躺下后,我闭上眼,在心里合计起来。
是什么东西?
是奔着我来的还是王家?
这东西和王家这四户人的异常有没有关系。
思考着,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细小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忽远忽近。
这声音在试探我!
但依旧辨不出方位。
我心里发毛,但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伸手拍了拍脸,轰走一只蚊子,努努嘴,翻了个身子。
主动压灭肩头的阳火,看那东西敢不敢再放肆一点。
这东西不知道是冤魂还是邪祟,总之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能断定的就是这玩意道行不深,否则何必试探我一个半大的孩子。
迟迟不敢有另外的动作。
我为了让它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又翻了下 身子,头歪向一边。
左肩,头顶,两盏阳火灭掉。
咯吱咯吱!
那声音大了起来,越来越近。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感觉到身子越来越重。
近了,我能感觉到那种死气!
我鼻尖一凉,那东西似乎贴到我脸上了!
一种无法描述的恶意几乎将我包围。
如同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样,四面八方而来。
一张让人遍体生寒的大网越收越紧。
我几乎不能呼吸了。
就在我要动手时,黑乎乎的视线中亮了一处。
随后是木门发出的‘吱呀’声。
是王二强那屋。
恶意潮水般褪去,我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冰窟窿里爬出来。
呼......。
我心里长出一口气。
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看见王二强那屋点了煤油灯。
晚上刚吃了兔子腿的小儿子,牵着王二强的手往外走。
走了几步,两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哗啦啦。
那小子脱掉裤子,在一边方便了一泡。
原来是起夜。
灯灭了,外边再次一片漆黑。
那东西没再出现,直到天亮。
我的手段没用上,设置的陷阱和后手也都没用上。
刚刚在墙根尿 尿,蹲下弄鞋时,我偷偷在地上留了一张符。
浸了童子尿的黄纸,上有朱砂画符。
符为三捧黄土。
对于我现在这个阶段,除了能请道行不深的五大家仙,还能请来三尺见方内的自然神灵。
金,木,水,火,土。
五行也有灵。
三捧黄土符,胡家老太的冤魂为引。
只不过,那东西没继续对我下手。
咯咯咯。
清晨的第一缕太阳落下,村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鸡啼鸣声。
我知道,那东西不会再来了。

我叫张扬,祖祖辈辈都是画尸人。
这活吧,还有不少讲究。
说简单点就是给死人化妆的,让死人漂漂亮亮地走。
这种活儿,钱是不少赚,但说到底不是啥正经营生。
身上阴气也重。
我打小在村里长大,跟着我爹学手艺。
当然了,是被动的。
谁家小孩愿意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啊,整个村子里的小孩也没几个愿意和我玩儿的。
但是被我爷爷拿烟杆子敲了几次头,挨了我爹几脚后,老实了。
这俩人的说法也很一致。
说什么北派的传承不能到我这一代断了。
不学也得学。
四岁入行,先练胆。
到了我十四岁那年,画尸人那一套手艺我算是入门了。
差个实打实画尸的机会。
要不就说这玩意才怪呢,说啥来啥。
隔壁村还真就死了一个老太太,听说是寿终正寝。
她大儿子托人来我们村找我爹去一趟,这个活儿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
咋整,硬着头皮上呗。
临走前,我爷把画尸的家伙什放在木箱子里,又和我说了些吉祥话,一脚把我给踹上路了。
“大孙子,好好整,祖训记住就行了。”
“遇见事儿了别着急,别着忙,咱老张家八字硬。”
去隔壁村还得翻一座山。
木箱子装的满满当当,有点分量,好在我常年在上山下河的,体力好。
中午出发,下午就到了。
死掉老太太住的那个村子叫石头村。
石头村四面环山,进村就一条路。
背着箱子一进村,就看见村头的一棵老槐树下面坐着几个老太太。
“奶奶,老胡家住哪边啊?”我走上去礼貌地问路。
“老胡家?”
这几个老太太好奇地上下打量我。
“村东头,你这小崽儿我看着面生,来我们村干啥?”
我正了正衣服,出门在外不能给老张家丢脸。
“奶奶,我是隔壁村老张家的,来给胡家的奶奶画脸。”
虽然准确来说是画尸,但为了好听点,出门在外都是说画脸。
一说画脸,也就都知道,服务的对象不是活人了。
“咦!你这娃娃是老张家的,这么小就出来给人画脸了。”
一听说我是来给人画尸的,几个老太太赶忙朝后面缩了缩身子,生怕距离我太近了。
要不是腿脚都不利索了,怕是都得掉头就走。
对此我见怪不怪了。
知道老胡家在哪了,我也懒得和她们废话,迈开步子朝村东头走去。
“这娃子大老远跑一趟,老胡家能出起这钱不,谁不知道他老胡家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我一转身就听见这群老太太说下巴磕儿。
这一听,我心里犯嘀咕了。
我爹和我爷可是说,这一趟给的钱不少,都给我留着娶媳妇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不给钱。
这附近几个村子,就我们一家子干这个的,得罪了我们家可不是啥好事儿。
石头村大概小一百户,规模不大不小。
从村头走到村东头,也要不了多久。
到了老胡家,我才发现村口的几个老太太说的一点不假。
这胡家的土房子眼瞅着都快塌了,门上的年画不知道是哪一年贴的,图案都看不清楚了。
两扇木门也都糟了,感觉稍微用点劲儿就能掰一块儿下来。
这胡家是真穷。
再说了,不是家里死了人吗,怎么一点办白事儿的样子都没有。
不管是红事儿还是白事儿,都讲究个人气。
帮忙的邻居我是一个没瞧见。
白帆,黄纸,更是一点影子没有。
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胡叔叔在不在。”
叫完人后,我就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香灰。
这香灰是在我们家供台上的香炉里抓的。
供台上供奉的是我们老张家祖祖辈辈的灵位。
每天三柱香,没断过。
我爷爷说,每逢画尸,进别人家门之前,都要抓上一把,往鞋底蹭一蹭。
人死之后,死气就会蔓延,不只是味道。
死气比阳气重,沉在下边,铺在地上。
因为这样,更靠近地府。
染上死气,就容易背上因果。
我们老张家传下来的就是,用香灰去隔绝死气。
蹭完香灰,院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吱呀。
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皮包骨的汉子佝偻着腰走了出来。
这人面色极差,脸色铁青,状态像是几天几夜没睡。
村子里的人都是庄稼汉,常年干农活,哪一个不是精气神十足,没有他这样的。
我警觉地打量了这汉子几眼,往后退了几步。
“娃子,你是老张家的吧?”
那汉子问道。
我点点头,“你是胡壮?”
“对对对,我就是胡壮,就是我托人找你们张家来给我老娘画脸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捶打后腰,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爷爷还有你爹呢?”他说着就朝我身后看。
我摇摇头表示就我一人。
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明显是有些不满意。
最终胡壮还是打开了门,把我请进了院子。
胡家一共三个土屋。
两扇开着门,一扇关着门。
“大姐,三妹,给娘画脸的人来了,出来接一下。”
胡壮朝里招呼着。
没一会儿两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这时候才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
这三个人,没一个穿孝服的。
这叫哪门子白事儿。
出得起画尸的钱,不置办身行头?
胡老太太的两个女儿看起来也十分憔悴,但跟胡壮比,总算有点人样。
在得知我一个人来后,不免质疑了一下我能不能给她们娘风光送走。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停灵在哪。
早点干完,我还能连夜赶回家。
三人犹犹豫豫地指了指关着门的那间屋子。
我提着箱子,刚要走过去,就发现这仨人没一个跟着的。
“你们得跟着我,我一个外人,对死者动容是大不敬,要有子女跟着,省的惹了老人家不开心。”
这一说,仨人才不情愿地走到我前面。
推开门,一阵风刮了出来。
风吹到脸上,冷飕飕的。
要知道这可是夏天,就是河边都没这么凉的风。
我顿时觉得不太妙。
空穴来风,是怨!
屋子里的老太太恐怕不是寿终正寝。
我咬咬牙,壮着胆往里走,这要是掉头就走,老张家的脸就掉地上了。
屋内正中央摆着一个棺材。
看材质,是最廉价的杨树木。
我走上前,踮着脚往里看了看。
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太躺在里面,双手交叉盖在腹部。
身上盖着白布。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了。
跟着我爷,我爹,看他们画过不少尸了。
但是这老太太闭着的眼睛,是我第一次见。
眼睛太鼓了!
往外凸!
要么是上吊死,要么就是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让死者吃惊!
我咽了口口水,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瓷罐,里面装的是画尸第一步需要的垫粉,是糯米和红曲研制成的细粉。
人死后面色苍白,无血色,这垫粉能让死者面色红润。
画尸人做事儿,只管画尸,不问因果。
这老太太不管是怎么死的,看见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屋内的光线很差,我回头看了一眼。
天快黑了。

三步一个树杈子,十步一个小坑,小腿还阵阵发疼,我的速度降了下来。
这可比开辟出来的小道难走多了。
即便如此,我也没改变主意的想法。
我神经紧绷,又要注意脚下,又要听着身边的动静,别从哪窜出来个畜生把我给咬了,还要留心背后。
精神高度集中下,额头没一会儿就又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随手一摸,继续赶路。
按照王二强说的,他走这条路到下一个村子要小半天。
我走难走的路,加快点步伐,估计天亮也就差不多到了。
吧嗒吧嗒!
没走出多远,我听见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不是畜生在林子里穿行的声音,而是脚踩在路上发出的声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来不及多想,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了下来。
慢慢往后移了几步,将胸前的箱子解下来,藏在一边,整个人藏在草垛子后,死死地盯着十几米外的小道。
我尽可能调整自己的呼吸,压住心底的不安,以应对将要发生的种种可能。
没过一会儿,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从小道上冒了出来。
壮的那个人一开口,我心里一颤。
王二强!
“那脚印子就是新鲜的,我能分辨不出来吗,怎么走着走着不见了!”
“二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不是说那小子下午问你出村的路来着吗,他早就想走。”
王二强身边的人气喘吁吁的开口了。
阴恻恻的女声,老神婆子!
“我给你说,那小子没看出啥来,你用不着非得追上去。”
“不行!”王二强扭过头死死地盯着神婆子,恶狠狠道:“我觉得怪怪的,这小子精明的吓人,我总感觉他猜到了点什么!”
“就算没猜到,也得弄死,不然我心不安。”
王二强的声音比山里的风还冷。
“眼瞅着我儿子都快能招魂回来了,不能出岔子,当年大旱之后,村里饿死了那么多人,大伙都怕了,不敢生孩子,
总算是熬到老吴家孩子出生了,不能这个节骨眼出问题!”
我在草堆里一动不敢动。
果然是这两人一起搞的鬼,养了阴魂足足五年。
我还寻思哪来那么多魂让这俩人用,当年大旱死的人,怕是都没落下个好死。
这神婆子是有点手段的。
招魂替生的邪法子,我听我爷念叨过。
最好替的就是还没和阳间产生太多因果的新生儿。
也就是婴儿。
我敢保证,过不了几天,王二强就会挖坟,把那个死婴给挖出来,带回家!
过上个把月,王二强的妻子就会‘怀了’。
我恨的牙痒痒,但此时依旧不敢出声。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王二强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让我供的替生阴婆我可是一直在供,好几次上山整活物,都差点死了,别到时候没用!”
“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妹妹,当年没看住我孩子,死那么惨,我恨啊!”
神婆子笑呵呵地回道:“你放心,管用,你孩子的魂这几年都没亏着,替魂再生指定利索。”
王二强听到神婆子的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蹲在地上,盯着小道上的土。
“咱俩几乎是一结束就追上来了,他一个小孩,不熟悉路,不会跑太远,我估计也就是这前后了。”
“刚才路上还有脚印子,我比过了,就是半大崽子的鞋印,错不了,走的就是这条路。”
王二强直起身,从背上取下箭篓,搭上一根箭,拽着神婆子就要继续赶路。
我也做好了打算,就一直偷偷摸摸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点距离,这样他们就一直不会发现我。
哗啦哗啦!
就在这时,我身后不远处的草丛,响起叶子被拨动的声音!
王二强瞬间扭头朝我这边看来。
哗啦哗啦。
一只兔子从我身后窜了出来。
唰!
王二强抬手一箭。
兔子躺在了我身后不远处,扑腾了两下,没声了。
真是点背喝凉水都塞牙!
计划的好好的,一个上赶着送死的兔子,差点把我给暴露了。
我现在跑肯定是来不及了。
估计一动,下场和兔子一样。
就算有刀子,也不是常年打猎,山林里闯出来的王二强的对手。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不会为了一只兔子,停下追我的脚步。
王二强一箭得手,马上又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朝兔子死的方向瞄了一眼。
“嘿,这两天运气还真可以。”
“走吧,等抓住那小子再回来捡,追他要紧。”
说着,他抬手用箭在身边的树上刻了一道痕。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二强是知道啥是正事的。
追杀我比较重要。
两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我刚猫着腰从草堆里站起来,准备拿箱子,两个人又折回来了!
“还是捡上吧,别让狼给叼了去,剥皮晒成肉干,也好等我儿子活了,卖钱扯几块新布。”
他自说自话,朝死兔子那边走去。
拨开横生的树枝,一步步迈了过来。
我埋下头,身子缩成一团,屏住呼吸。
死兔子距离我这边还有点距离,不一定能发现!
十步。
七步。
近了,越来越近了!
“嚯,够肥的。”
王二强弯腰捡起地上的兔子,一抬手挂在肩膀头上。
我透过草堆的间隙,死死盯着他,一手握刀,一手抠进地里,捏了一把土。
王二强抖了抖肩,将兔子移到舒服的位置,转身要走。
他刚一扭头,我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拽起边上的箱子,就往林子里蹿。
他发现我了!
果然,我刚蹿出去几步,一根箭就擦着我的耳朵飞了出去,钉在边上的树上,箭尾嗡嗡作响。
我猫着腰,上蹿下跳,尽量不跑直线,胳膊用力一甩,将手里的土扬了出去,嘴里胡乱喊着我自己都听不懂的东西。
希望能拖延王二强的脚步。
为什么笃定他发现我了。
因为昨天他带我出林子的时候说过,打到东西,捡的时候,千万别弯腰,要一直保证自己直立!
很多畜生看见高的,大的,才不敢上前!
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不会轻易改变!
但,王二强刚刚是弯腰捡的兔子!
就是因为发现我这边藏着东西了,要弯腰仔细瞅一瞅,确认一下!

我 操着人皮鼓跟在黑影身后。
淡淡的死气从黑影身上飘出。
我稍微侧了侧身子,让阳火旺盛的右肩靠前,阳火熄灭的左肩靠后。
可即便如此,我仍能感觉到,死气和阴气一股脑地朝我左肩上聚。
还有另外一部分,似乎钻进了我手上的人皮鼓里。
这究竟是个啥东西,村子里一个神婆子也能用上这稀罕玩意了。
我堂堂北派画尸人,没听过,也是第一次见。
“咿呀咿呀。”
‘神婆子’看着步步紧逼的黑影,孩童般的声音显得十分急促,还有一丝恐惧。
啪嗒。
神婆子的身体直挺挺扑在地上。
我刚想去找离体的婴儿阴魂,却发现眼睛已经干了。
能让我开眼看阴的东西用光了。
这个咋整?
我可得好好看着欺软怕硬的东西被收拾啊,搞不还能喝口汤,用人皮鼓捞点好处。
就在我有些着急时,酸涩感袭上双眼,随后是火辣辣的痛,眼前霎那间黑乎乎一片。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我再睁开眼,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黑影追逐婴儿阴魂的场景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回事!
婴儿阴魂在黑影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一边倒的局势,我不想关心。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祖传调制的‘开眼水’的效果。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我开眼了!
要知道,有些人生来就能看见阴物,这一对招子,叫做阴阳眼。
这种人十万,几十万当中都不一定能出一个。
我爷爷也只是听说过,根本没见过。
因为有阴阳眼的人,容易招邪,阳气虚弱,普遍寿命不长。
想起这茬,我打了个冷颤。
我现在阳气弱吗?
自舍左肩阳火,只剩右肩,天灵盖两盏。
阳火弱,阳气指定也好不到哪去。
阳寿短吗?
我扫了眼正在徒手撕开婴儿阴魂的黑影,想起他说的话。
“阳寿来填。”
我阳寿也短了。
遭了,我成后天阴阳眼了。
以后是用不上‘开眼水’了。
可,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这意味着我以后容易招邪了。
本来点子就背得厉害,吞了五年阴魂,怨气,滋养出来东西,我出门就遇上。
这属于是吹牛,都不一定敢吹这么大的剧情。
点子背,再加上容易招邪。
感觉这辈子有了。
“哇哇哇哇!”
半空中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让我没办法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抬头看去。
婴儿大小的阴魂,此时已经只剩下拳头大小。
圆咕隆咚的残留,我此时看得真亮。
身子被黑影给啃光了。
胳膊腿全都不剩,就留下个脑袋了,下巴以下也没了。
就剩下一张嘴,在那以哭声表明此时的心情。
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是在哀求。
“那个......。”
我开口想叫住黑影,却发现不知道怎么称呼。
想到他狮子大开口,又要了我阳寿后,我给他取了个名字。
“那个,狮大人,先赶尽杀绝。”
此话一出,那黑影的身子缓缓朝我这边动了些。
即便我有了阴阳眼,看过去,也依旧只是一团黑影,想看清楚些,还是办不到。
可这一声喊,他停滞在了半空。
还好,拿了东西就讲道理,能处。
拳头大的婴儿阴魂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狮大人,给我留一口汤喝吧。”
我高高举起手中的人皮鼓,朝黑影示意。
我说的东西,黑影听懂了,那婴儿阴魂没听懂。
懵懵懂懂地看着我,可能还觉得我是在求情,飘在那一动不动。
下一瞬,我手中的人皮鼓剧烈抖动,从我手中挣脱,浮在空中。
黑影抬手略微一动,那婴儿残魂像是被卷进了巨大的漩涡,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极速朝人皮鼓飞去。
小孩就是小孩,这么着急魂飞魄散。
人皮鼓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就朝地上掉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跑了几步,接在手上。
呼呼呼。
一阵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钱和尘土,打在我脸上,有些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地将人皮鼓抱在怀里,抬手去挡。
左胳膊一动,钻心的疼让我差点掉了几滴眼泪。
渐渐,风小了。
我放下胳膊,夜黑得彻底。
一切都还在,黑影不见了。
“阴间的玩意就是不懂礼貌啊。”
我嘟囔了一句,抱着人皮鼓仰头躺在地上。
左右都是坟包,但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压抑。
不远处的林子里,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但落在我耳朵里,是真好听。
这不比婴儿的鬼哭狼嚎舒服多了!
我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纸钱,朝林子的方向抛去,大喊着:
“多叫唤两声,钱我赏你了!”
嗷!
一声响亮的狼嚎轻易地透过林子,传了出来。
我一激灵,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左胳膊不好用,差点摔个狗啃泥。
算了算了,不赏钱了。
我费力地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到箱子边,将人皮鼓和断裂的人骨槌放了进去。
就在我触摸到鼓面时,却像是摸了一手油。
鼓面滑 腻了不少。
收拾好箱子,背在背上,我径直走向破碎的棺材旁,缓缓蹲下,抱起了老吴家的婴儿。
只有这婴儿是无辜的啊。
至于王二强,还有神婆子,要不是我嘴干,没尿意。
非得连吐唾液,再来点童子尿。
什么畜生东西!
今天晚上,行差踏错一步,我肯定交代在这了。
晚上的风,越来越凉。
阿嚏!
我打了个喷嚏,抱着死婴,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得有人给他们俩收尸。
当然了,我可不是善心大发,妇人之仁。
被狼啃了才好,王二强那么壮,能喂饱不少呢。
有人来收尸,我就给俩人画脸。
能捞点是点。
原本想着还白仙儿,白家奶奶的情,了了因果。
结果没走多远呢,全给搭上了。
死这俩人,必须画脸!
必须画!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人就会觉得特别累。
更何况我还留了不少血,在林子里猫腰跑了那么久。
刚一走到村口,就累得不像样了。
刚想放下箱子喘口气,歇歇脚。
就看见不远处几道火光忽明忽暗,跳着往我这边过来。

我看着怀里的死婴,转了转身子,找了下方位。
脚正南,头正北,将他放在了地上。
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小罐子。
红,蓝,两色。
红罐子里装的是血沙。
篮罐子里装的是鱼泪。
我用小拇指蘸着血沙点在死婴的眉心。
随后又将鱼泪在手上倒出一些,均匀涂抹在婴儿的身体上。
血沙安魂。
鱼泪可以让死婴的皮肤短暂地去掉焦黑的死皮。
这两样东西的材料稀罕,制作方法费劲。
我爹我爷,俩人大半辈子也就攒下了这么两小罐。
要不是我这一趟出来,不知道要走多远,走到什么时候,他们俩都不见得把这玩意装我箱子里。
这个宝贵呦。
“孙儿俊了。”吴老爷子看着黑皮渐渐蜕掉的死婴儿,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老爷子,这就行了。”
“剩下的我不专业,给神婆子吧。”
我将婴儿交还吴老爷子,收拾好箱子,准备离开。
我与吴家人的因果已经了却,是时候抓紧跑路了。
拔腿准备走时,我猛然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我定在原地,四处看去。
闹哄哄的村民将我围在中间,我一时间找不到阴冷目光的源头。
推开几个人,我低头猫腰朝王二强的位置看去。
他正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高台上状若癫狂,上蹿下跳的神婆子,根本没往我这边瞅。
好熟悉啊!
我突然惊觉,这股盯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意,而且很熟悉!
极有可能就是昨晚来试探我的脏东西!
没等我找到来源,尖锐嘶哑阴冷的小调从神婆子的嘴里唱了出来。
“日落西山呦,阴 门开。”
“黄泉路上呦,你莫回头。”
“一盏红灯照你前路呦,大胆走。”
“前世债,今世仇。”
“一把纸钱全撒手。”
“走喽,走喽。”
“阴风送你下桥头。”
嘶哑的唱腔结束,吴家老头子赶忙小跑上前递过死婴。
老胳膊老腿,再加上心里悲痛,吴老头脚下一软,差点摔一跤。
虽然最后是站住了,没躺地上,但剧烈的动作还是让他身子晃了几晃,包裹死婴的白布,荡起了一角。
我不自觉地看去,那死婴睁开了眼!
那死婴的眼睛居然睁开了!
而且我在眉心点上的血沙不见了!
他奶奶个腿!
我没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对眼的一瞬间,我就搞清楚刚刚让我透体发寒的目光是哪来的了。
就是这死婴!
而且,和昨晚试探我的脏东西如出一辙。
这不是巧了吗。
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咋回事?
按照我下午的猜想,那脏东西不是王二强死掉的孩子吗!
难不成,这死婴也是那脏东西搞的!
我将背后的箱子掉过头来,摆在胸前,朝人群外挤。
“哎,你别挤啊。”
“去去去,看热闹上边上点。”
爱谁谁吧,我先走为上策了。
七日该魂飞魄散的魂,养了五年多,我是整不了。
好在神婆子正抱着婴儿做法事,足够有吸引力,一群村民没功夫搭理我,我顺利挤了出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好热闹的都聚在村口,没去的也基本上都摸着黑,没人掌灯。
村子里静悄悄一片。
今晚上没啥月光,土路黑乎乎的,不仔细看很容易就踢到石头块儿。
我摸着黑,回忆着上午王二强说的,更平稳的出村路,一路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出了村,到了山脚下。
抬眼一瞅,果然和王二强说的一样,这条路上山,更简单点。
没那么陡。
呜呜呜!
山间风大,在树丛草堆里走上这么一圈儿,成了呜咽声。
我咬咬牙,咽了口唾沫,抬腿就上了羊肠小道。
在村子里刚跑了一身汗,钻进山里瞬间就干了。
身上的热乎气,被呼呼的山风给带走。
啥叫深山老林啊!
我左右全是十几米高的树,一模一样的树,几乎没有任何辨识度,厚厚的树叶,横长的树杈,盖住了我的视野,几乎看不到天。
要不是有这条小道引着我走,用不了三分钟,我就得迷路。
呼呼呼!
呜呜呜!
凄厉的山风越来越大,打在我的后背,几乎是推着我往山里走。
往山里走了约莫两里路,耳边除了风声,还多了一种‘沙沙’的轻微响动。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林子里穿行。
我从兜里掏出匕首,反手死死握住,给自己壮胆。
又走了一会儿,风渐渐变小,林子里稍微安静了些。
我稍稍缓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脑子想个不停。
死婴睁眼,那熟悉的阴冷,熟悉的恶意。
我确定,附身到死婴身上的,就是王二强家里的那个脏东西。
也就是王二强死掉的孩子。
上锁的正屋,搞不好就是王二强用来给脏东西续阴魂的道场!阴堂!
除了他,还有谁会养着一个阴魂!
我点真是有够背的,误打误撞,进村就入了虎口。
好在昨晚上脏东西只是试探我,没动手。
真要是动手,王二强在边上放个冷箭,我直接就躺那了。
还有那神婆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养阴魂这东西,谁告诉王二强的?
他一个村里人,咋接触到的?
想来想去,就只有老神婆子能告诉他。
虽然不知道神婆子告诉了王二强啥办法,但万变不离其宗。
以魂养魂!
横死的冤魂,最是大补。
不知道,村子里这五年死的人中,有没有这两人的参与。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刚刚如果在村子里把想法公开,没人会信我!
王二强的威望比村长还大,神婆子忙活了一辈子,肯定也是信她的多!
跟他们俩一比,我一个外来的半大小孩,没有任何说服力。
又走出二里地,我心一横,下了小道,走进了边上的林子。
叫不上来名字的野草一个劲地划着我的小腿。
又疼又痒。
但我不在乎。
我不敢赌。
按理来说,我没露出破绽,王二强和神婆子想不到,他们合伙养阴魂的事情被我猜到了。
我早早就给王二强说了,等死婴画了脸,就离开。
因此,离村也不算太突兀。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小心点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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