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印的人,她说:“复命去吧,殿下留了一人。”
掌心微微出汗,桑落自作主张赌一把。
回到寝屋与盛西棠说了此事。
“掌印今夜不归,殿下明日便去司礼监寻。”
盛西棠莫名有些兴奋:“那他如果回来了呢?”
桑落脸颊微微泛红,凑近她耳边说了句话。
听完,盛西棠嘴角一抽:“我看你比较适合去写话本子。”
桑落扯扯嘴角,心中忐忑,笑得比哭还勉强。
殿下无条件信任她,令她心中倍感欢欣。
这一步走错将难以预料,但要是赌对了......
殿下日后便可为所欲为。
值的吧,她定下心神想。
盛西棠用过晚膳有些恹恹地爬上床榻:“来月事真不得劲,身上总觉不利落。”
桑落替她煮上糖水:“殿下困了么?”
“有一点,且心中烦闷,本就好几日没出府,昨夜睡前兴高采烈觉得今日能玩个痛快......这该死的月事,我稍一动就汹涌澎湃。”
桑落总算笑开,嘴上安抚着。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心不在焉,频频望向门外。
她特意叮嘱,萧青野回府的话会有人来转告。
不多时,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二人皆竖起耳朵听。
“桑落姑娘,绪风已经沐浴妥当,随时可进屋伺候。”
“......”
桑落浅声说:“叫他到门外候着。”
盛西棠:“......啊?真伺候假伺候?我的桑落姐姐。”
桑落望向窗外,天黑了,已是戌时。
她心中预估,再等一个时辰吧。
“殿下若是困,先喝点糖水歇息会儿可好?”
盛西棠全无她那般的焦灼感,乖乖点头,爬起来慢悠悠喝了糖水躺回去裹着被褥昏昏欲睡。
时间越久,桑落越发难安。
关上寝屋门等在门口,和绪风你看我我看你地在风中凌乱半晌。
绪风实在被风吹得有些冷,弱弱开口:“姐姐,殿下可有吩咐?”
桑落不想说话。
她面无表情时看上去凶极了,绪风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更不敢再问,只能无助地拢拢本就有些单薄的衣裳。
片刻后,桑落淡淡让人送了件衣裳来给他,并说:“站远些。”
绪风无有不依。
半个时辰过去,桑落心都凉了半截。
掌印这般纠结,若非刻意,里头事都该办完了。
届时他就抱着红柱子哭去吧!
桑落满心恨铁不成钢地想。
转头,绪风已经被冷风吹得满脸通红,麻木地发呆出神。
她不由得开口:“晚些会多给你些银子送你出府。”
绪风回神,打了个寒噤,不明所以但不影响他连连道谢。
又是一炷香后,桑落进屋添完炭火出来时,总算见小太监匆匆来禀:“桑落姐姐,主子回来了。”
桑落大松口气,只是还未说什么,抬头就看到萧青野的身影。
.....到跟前了才来禀,是太监跑慢了还是掌印走快了?
不重要。
桑落知道,今夜之后,她家殿下,手中将多出一条链子。
链子那头,是掌印。
来人看上去平静极了,唯独目光是尖锐而死寂,冰线般要将一切都割裂开来。
扫过绪风和桑落,未等人开口便说:“噤声。”
朝屋里迈步,衣摆赶不上身形的速度,落在后头复才跟上。
乔明站到桑落对面,离绪风很近,敛眉将人打量,不知在想什么。
桑落看了乔明一眼,低眉站在一侧,凝神听着里头的动静。
没有动静。
——因为盛西棠睡得安稳没醒。
萧青野站在床边,似乎想将人盯出个洞。
她平躺在被褥中,梅色被褥盖到脖颈处,白净的脸露在外面,长睫乌黑,头发有些乱了,毛茸茸得格外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