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半垂,身躯落拓挺拔,冷肃平静的面容让人猜不透心思。
祁羽澜红唇轻挑,点了免提,放下手机,手机外壳和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秒,一道咋咋呼呼的俏皮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对哒对哒。就是就是。妈妈说的都是真的。”
几乎是瞬间,祁羽澜就瞧见某位“沉思者”终于舍得抬起他那金贵的眼皮,漆黑的眸光精准地看向发声源。
咋滴,还如听仙乐耳暂明啊。
女孩开始哭,哭声听起来有些非同寻常。
“澜澜阿姨,您千万补药放过这个祁尘呀T^T。”
祁羽澜眸底闪过几分若有所思。
她半弯下腰,对着手机,温声哄:“好,乖,阿姨替你做主。”
挂了电话。
祁羽澜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窝,和男人像极了的眉眼精致昳丽,因为保养得当,依旧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模样,
她眼尾微微上翘,红唇轻启。
“我捋捋现在的情况啊。你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终于找到了缓解方法,想发泄一下,但是一不小心睡错了人,睡|到了外甥女,是这样么。”
“不是。”祁尘否定得丝毫不迟疑,淡而薄凉的嗓音有不易察觉的哑,“只是她,只有她,没想过别人。”
祁羽澜已经信了这俩人做了并做得非常狠的事情。
“所以,你是说。”她意味不明地哼声,“你憋得难受,越过了所有女人,而后径直找上了自己的外甥女,把人扛起来掂两下,抱回了自己屋,就给睡了?”
祁尘:“......”
“姐,咱用词能不能委婉一点。”
祁尘无奈地抬了抬眉骨,想了想,学着小女孩的语气,硬邦邦地说:“告你诽谤。”
“诽谤?”
“哟,你还诽谤上了。”
祁羽澜不以为然:“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嗯,就是冤枉了。祁尘在心里回答。
停了几秒,祁羽澜敛了笑意,面上正经起来:“这事不能就随便算了,小枝枝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敷衍了事当作没发生,我都不同意,更别说他们一家子。”
“既然都主动回来了,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说说吧。”
她这位弟弟从小就心思重,爸妈去世后更甚。
尤其是高中那段时间,祁尘为了帮她,一手抓学业一手学习公司事务,整个人沉默寡言到显得阴翳。
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好起来了,公司那群老古董也被治得服服帖帖,他却像是已经习惯了,还是将所有事情都压在心里。
看不透,也猜不透。
就如此刻——
祁尘长睫掩下,眸子很黑很沉,坐在那,像一尊孤独久了的雕塑。
短瞬沉默,男人突然开口。
“结婚。”
“我会对她负责。”
他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淡,但却让人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味。
祁羽澜睁大了眼。
她帮着想了无数种方法,甚至让祁尘跪下赔礼道歉都有,却唯独没往这方面想。
实在是,他太寡了。
当之无愧的万年寡王。
看起来像是不喜欢人。
“尘儿,你也知道,枝枝那小丫头之前都是追着小野跑的,闹得也挺大的。”
祁羽澜斟酌了下用词,“小女孩年纪小,玩心重,可能收不住心思,心里也许、大概、或许装的不是你,这你能接受么?”
没准哪天醒来,头顶直接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祁尘轻描淡写道,“我只要她。”
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某个暗处,男人的手绷到微抖,掌心的潮意微泛。
显露出他平淡神色下的另一种不为人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