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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洛阳花正好 全集

何罗鱼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帐外偷看的男人们一哄而散,朱先生摇摇头掀开青布帘。他手中胡饼正撞上帐外朔风,焦香味儿顿时鼓得满帐都是。墨微辰裹着玄色大氅蜷在火盆边,柔光衬得苍白的她肤若凝脂。她腰后被刀尖硌着脊骨,身边的蒙眼男人捧着陶碗站起身,主动同朱先生问好。“小娘子的风寒可好些了?”朱先生舀起半勺黍粥,随胡饼一同递来,“前日雪夜捡着你们时,冰碴子都结在头发上。”墨微辰蔫蔫地点头,蒙眼男人上前一步,替她接过食物:“谢先生关心,我家小姐已好多了。”说话间刻意将墨微辰挡在身后,颇有避嫌的意思。朱先生识趣,温言多问了两句,很快出去了。帐内,只剩下墨微辰和蒙眼男人,或者叫,傩面绑匪。她便是被眼前这男人从望君山上绑架,带下了山。“怎么不杀我?”听外头没了旁人,墨微辰颤声发问...

主角:秦无瑕墨微辰   更新:2025-05-01 1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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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无瑕墨微辰的其他类型小说《闻道洛阳花正好 全集》,由网络作家“何罗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帐外偷看的男人们一哄而散,朱先生摇摇头掀开青布帘。他手中胡饼正撞上帐外朔风,焦香味儿顿时鼓得满帐都是。墨微辰裹着玄色大氅蜷在火盆边,柔光衬得苍白的她肤若凝脂。她腰后被刀尖硌着脊骨,身边的蒙眼男人捧着陶碗站起身,主动同朱先生问好。“小娘子的风寒可好些了?”朱先生舀起半勺黍粥,随胡饼一同递来,“前日雪夜捡着你们时,冰碴子都结在头发上。”墨微辰蔫蔫地点头,蒙眼男人上前一步,替她接过食物:“谢先生关心,我家小姐已好多了。”说话间刻意将墨微辰挡在身后,颇有避嫌的意思。朱先生识趣,温言多问了两句,很快出去了。帐内,只剩下墨微辰和蒙眼男人,或者叫,傩面绑匪。她便是被眼前这男人从望君山上绑架,带下了山。“怎么不杀我?”听外头没了旁人,墨微辰颤声发问...

《闻道洛阳花正好 全集》精彩片段

帐外偷看的男人们一哄而散,朱先生摇摇头掀开青布帘。他手中胡饼正撞上帐外朔风,焦香味儿顿时鼓得满帐都是。
墨微辰裹着玄色大氅蜷在火盆边,柔光衬得苍白的她肤若凝脂。她腰后被刀尖硌着脊骨,身边的蒙眼男人捧着陶碗站起身,主动同朱先生问好。
“小娘子的风寒可好些了?”朱先生舀起半勺黍粥,随胡饼一同递来,“前日雪夜捡着你们时,冰碴子都结在头发上。”
墨微辰蔫蔫地点头,蒙眼男人上前一步,替她接过食物:“谢先生关心,我家小姐已好多了。”
说话间刻意将墨微辰挡在身后,颇有避嫌的意思。
朱先生识趣,温言多问了两句,很快出去了。
帐内,只剩下墨微辰和蒙眼男人,或者叫,傩面绑匪。
她便是被眼前这男人从望君山上绑架,带下了山。
“怎么不杀我?”听外头没了旁人,墨微辰颤声发问。
“你想死?”蒙眼男人撤了抵在她后背的短刀,蹲下吃饼。
墨微辰伸手讨食:“我想吃东西。”
蒙眼男人用那双藏在布条后头的眼睛瞧了她一阵,顺手将碗丢在地上:“不想死就少说话。”
墨微辰抖着手捞过粥碗,毫无形象地仰头豪饮。
两日前,她被这人绑下山来,藏在朱先生的队伍里。朱先生自称幽州人士,千里之外赶来望君山求卦,但始终没见上秦无瑕,只好命随从在山下扎营等候,至今已有月余,很是诚心。因此当蒙眼男人谎称两人也是前来求卦问药、又在风雪中迷路的幽州老乡后,朱先生便两眼泪汪汪地收留了她们,还单独给他俩让出一个帐篷。
这两日,蒙眼男人将朱先生送来的吃食全都据为己有,把病体未愈的墨微辰饿得手脚发软看什么都晃,今日肯让给她一碗黍粥,已是极大的突破。
热粥下肚,墨微辰的脑子活泛起来。帐外不时听到快马来去,偶尔有人上前来询问,许是望君山门人正在寻她。但她身边近有蒙眼男人尖刀胁迫,远有朱先生意图未明——那朱先生说自家主人从商,可带来的仆从个头高大、纪律严格,行事做派俨然出自军队。
墨微辰虽然身困于山上,但耳朵从未失灵。如今天子与藩镇打仗,去年河朔藩镇各节度使已仿古时诸侯独立建国、各自称王:玄妙殿主提到的淮宁军首领自称天下都元帅,据汴河遏制住南来的粮草;而这位朱先生,大抵出自原幽州节度使、现自称“大冀王”的诸侯盟主,幽州军统帅朱滔帐下。
平头百姓,若卷进天下大战,不管会不会武,都是渣儿也不剩的。
她想要逃脱,宜早不宜迟。
墨微辰放下碗,问蒙眼男人道:“请问这位...大侠,尊姓何名?”
“关你屁事。”
墨微辰攒了攒拳头,努力勾起嘴角道:“如今你我主仆相称,若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惹朱先生起疑?”
“少花言巧语骗我,”蒙眼男人并不上当,“好看的女人惯会骗人。”
“...你受过情伤?”
“...”
“你一个瞎子,怎么知道我好看?”
“...”
“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是不是不公平?”
“...朱先生喊我十九,”蒙眼男人咬牙开口,“你闭嘴。”
墨微辰得逞,还待得寸进尺,帐外传来一阵呼喝,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那场打斗的结果如何,直到墨微辰被捞上岸,她也没想起来。
不过她与秦无瑕之间武力差距实在悬殊,那次八成没讨了好。即便她墨家功夫在江湖上也响当当亮堂堂,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所以是在那个时候,秦无瑕干脆废了她的武功吗?她的千机引又到哪儿去了?是他藏起来了?墨微辰想不起来,一腔烦躁全扣在秦无瑕头上。
臭男人,净知道欺负她一个姑娘。
“阿嚏!”十九一个喷嚏,惊起林中寒鸦大片。
“再大声点儿,”墨微辰没好气地道,“最好把朱子业的人都喊过来。”
十九搓了搓鼻子,强势的绑匪成了鼻头通红的落汤鸡,很有些滑稽。他沉声道:“冷水里洗了一遭,怎地火气还这么大?”
墨微辰从佛像背后伸出脑袋,撇了眼借着烛火烘烤的衣物,想起那件暖融融的大氅,更火了:“收了你的刀子,我要跑也不是现在!”
十九不知想到什么,竟笑了。
“不准笑!”墨微辰气急败坏,身子不自然地往石佛后藏得更深。
要不是这人本来就是瞎子,她非挖了他的眼睛不可!
傍晚十九拖着她沿河底水道游了大段,竟绕回了人来人往的西山石窟,等到天色黑透,才上岸寻了个没人供奉的佛龛躲藏。朱子业带的人不多,搜索范围有限,只会按照常理往人迹罕至上岸点追捕,绝不会想到她俩反其道而行之,藏进了西山上千百个佛洞之一。
只是这代价,是必须在水里泡成冰棍。常人早就冻死了,那还经得起这么折腾?墨微辰不得不佩服自己身体倍儿棒。
烤了一阵火,十九缓了过来,边玩着短刀边问:“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怕我?”
“怕你作甚?”墨微辰靠在石佛背后闭目养神,“你我素不相识,绑我肯定跟别人有关。在见到你的金主之前,跟着你比带护卫还安全。”
十九冷笑:“就这么笃定?不怕我卸了你身上部件?”
墨微辰赌气道:“那敢情好,咱俩一个瞎一个残,你缺眼睛我缺腿,搭个双人组合叫‘青州二缺’,上街卖艺肯定能发大财,指不定赚得比赎金还多。”
“还会贫嘴,确实不怕。”
墨微辰看了他一阵,目光停留在十九那对凹陷残缺的眼窝,顿时觉得芒刺在背,眼睛疼痛,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她轻声说道:“我墨家堡门人满天下,若只是求财,算你胆大;但要真伤了我,没你好果子吃。”
家,就是她的底气;父兄家人,就是她的靠山。
至于亲夫秦无瑕...
那日真该多灌他几坛子酒,让他倒下三天三夜起不来床。
墨微辰扁了嘴,十九不知想到什么,也沉了脸色。
清晨的第一声鸟啼传进洞里,墨微辰将衣衫一件件穿上,等到洞外人声渐起,偷眼看了看十九:“快过来。”
十九磨磨蹭蹭起身:“怎么?”
“你瞧,那人像不像朱子业的随从?”
“...哪里?”
十九靠近墨微辰,侧耳全神贯注地听佛洞外的动静。
墨微辰伺机刺出手中烛火,以火为剑,一招“明鬼点星”直叉十九耳朵。
“你做甚么...”话未说完,十九已经明白墨微辰同他反目,薛家长拳“推窗望月”刚猛使出,前送的左拳捏了短刀,乃生死相博的打法。若墨微辰不退避,两人都得挂红。
墨微辰莞尔一笑,使出藏在袖中已久的东西。正是她那日灌醉秦无瑕后,从他房中翻箱倒柜寻回的墨家神兵。

没了衣带的秦无瑕,少了三分假正经,多了一分人间味。
他刚追进密室时还有些面红,但当他意识到门怎么也打不后,脸就青了。
那副神仪明秀的容颜连生气的时候也是端正的,长睫下的眼睛像高贵的夜明珠,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土匪:“自己拿来,别让我动手。”
“拿什么?”墨微辰警惕后退。
他抢上一步,不忘拢着前襟:“你手上那个机关。给我!”
“偏不!”墨微辰旋身躲避,“别‘机关机关’地乱叫,这是我墨家神兵‘天工手’,是我娘亲自交给我的,人在兵器在...哎、哎、哎!”
他整个人像云一样覆上来,却比云朵暖和得多,还带着甜香气。衣襟后的胸口硬邦邦,手却又很软——
秦无瑕用他柔软的手心掌住她的手腕,强硬地提过头顶,冰凉修长的手指轻触,“天工手”便从她手指上一根根被拆解下来。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将她气得爆炸,偏她没敢用力挣脱。
那么好看的手,若是被“天工手”随便捏一下,骨头都得碎成渣子。
“土匪!强盗!不讲道理!”她打不过,抢不赢,总得骂两句。
“再骂我就把你的衣带也卸了!”秦无瑕狠话放完,两人大眼瞪小眼。
刚才打架时可以说是刀剑无眼,这会儿在密室中威胁一个姑娘要卸衣带,可真流氓。
墨微辰往离他最远的角落躲了躲,再骂一句:“登徒子!”
秦无瑕气极反笑:“怕了?要不是退亲,这会儿衣带早就...”
墨微辰面色古怪地瞪着他,秦无瑕脸上一红,清咳了声:“是你哭着闹着要嫁给我,现下又装什么...”
“你以为我想嫁给你!要不是...”墨微辰话说一半,被大口闷气哽住胸膛,讲不下去了。
秦无瑕瞧她脸色不好,也闭起嘴,低头专心研究起“天工手”来。
“天工手”每一指都由折叠嵌错的陨铁片和带磁的细链精心拼成,承在手心中如同女子佩戴的精巧首饰,伪装性极强。它属于墨家神兵中看上去平常、但用起来绝不简单的类型,寻常人拿着也是徒劳。
“抢到也没用,”墨微辰看他瞧得仔细,打击道,“你不会用的。‘天工手’是我墨家绝学,若没有在工巧门下学个几年,你连戴都戴不上。”
然而秦无瑕天赋极好,刚才拆解的时候又留了心,不出一盏茶时间,便将“天工手”原样套好在他自己的手上。素白细长的手指间银光晃动,像在他手中绽开出一朵铁莲。
“也不难。”他试了试手,开始逐个摸排密室墙上的砖块,寻找出去的机关。
“切。得意什么。”墨微辰撅了噘嘴。
寻了一刻钟却一无所获,秦无瑕恼了,冷声道:“快来帮忙,别拖时间!”
墨微辰撇了撇嘴并不理他,靠着墙壁往下坐,意外碰着个软东西。
“啊!”
“唧唧!”
两声尖叫,墨微辰弹射离开角落,一只大老鼠飞窜而出,沿着墙角往秦无瑕身边跑。
“走开!”秦无瑕竟也吓住,轻功忘了用,冲上前和墨微辰撞个满怀。
墨微辰被撞了个清醒,迅速带起他手往墙上一扎,“天工手”登时抓下半块青砖。秦无瑕反应更快,不待墨微辰提示,扬手间青砖飞出,将老鼠打了个对穿。
“强敌”毙命,两人各自后退一步,看着对方,眼神冒火。
秦无瑕怒道:“快点开门,别闹了!”
墨微辰也很怒:“你怎么就不明白?这门的机关是单向的,我开不了!”
秦无瑕根本不信:“墨微辰,你听好了!拖延无用,我一定送你回家!你若识相,便好好配合,免得饿死在这不见天日的脏洞里!”
墨微辰根本不怕,声音比他更大:“秦无瑕,你也听好了!我宁愿在脏洞里饿死,也不会让你退亲回家!我把话放这儿了!”

墨微辰说到做到,一夜一天过去,硬是再不同他说一句话,决定跟他对抗到底。但人是铁饭是钢,当石缝间透下的光线再一次黯淡,她按着空空如鼓的肚子在墙角慢慢坐倒,透骨的寒气顺着墙壁浸入后背。
另一个角落,秦无瑕在干草上打坐调息,吐纳绵长呼吸清浅,不像是被困在死地,倒像是在林间悠然小憩。
他怎么不冷?他难道不饿?
墨微辰瞥了眼密室的拐角,想再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其实秦无瑕在打坐之前,已将密室整个探过。这佛洞后的密室最早可能由北魏工匠所造,后被人用来堆放杂物,共有由走廊连接的房间四间,占地不小。密室各处散落着破碎的工具、大块的石料、残缺的佛像...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吃的。
这事儿墨微辰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秦无瑕探查的时候,她远远地跟在后头。
而她之所以没有起身独自再去找吃的,还在四间房里选择跟秦无瑕待在同一间,理由也是一样——
墨微辰瞧了眼不远处半边脸缺损的笑脸佛,总觉得它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从黑暗里突然给她来那么一下子。
她抱紧了腿,偷偷往秦无瑕的方向挪了下,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黑夜里亮起两颗夜明珠,是秦无瑕睁开了双眼。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墨微辰只觉浑身不自在,又悄悄地往回挪了一点点。
她闭上眼,想回避他,东都洛阳的闹市却突然出现。
油星子往她脸上飞来,墨微辰偏头闪避,眼神被硕大的锅贴拉出了丝。滋滋作响的鏊子旁,小伙计翻动铁铲笑道:“刚出锅的羊肉馅儿,小心别烫了舌头!”
“小娘子来碗头汤?”牛肉汤摊主正将牛骨投入沸汤,白雾裹着药香从眼前飘过,“早上现杀的秦川牛,配俺家祖传八味散寒方!喝下去暖和得勒!”
她鼻尖刚跟过去,汤碗已落下来许多条宽宽脆脆的泡饼。胖乎乎的厨娘笑得慈祥:“小娘子莫急,这汤得配饼吃才最美,保管叫你吃得肚子胀鼓鼓的!”
“新鲜脱模的透花糍来咯!最时兴的花样子,郎君快给家里娘子带几个…”甜香味儿顺着鼻尖钻进来,墨微辰突然觉着有些熟悉——
这味儿是不是在秦无瑕身上闻到过?
她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秦无瑕从浅色小布包里倒出颗糯叽叽的透花糍。见她望过来,他又快速把透花糍收回去。
“住手!”她大叫,“我看见了!”
秦无瑕脸上波澜不惊:“看见又如何?这是我的。”
他还嫌不够讨厌,干脆把透花糍第二次掏出来,掰下一块,直接送进嘴里。他吃东西的样子也是极雅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最好噎死你。”墨微辰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再看他的,居然十分水润。
他不干渴吗?怎么那嘴巴还跟抹了口脂般润泽?
秦无瑕忽然抬眼,墨微辰连忙转头避开,恶狠狠地假装看向地上一块缺字的造像铭。
她依稀辨出上面刻着两行字——“佛身非相,慈悲为容;凡我所祈,尽契真宗。”
她不求他,求神不能算认怂吧?
“...我想要吃的,”她低声祈祷,“我好饿。”
不一会儿,香味儿在头顶聚集,是缺了个角的透花糍。
“给你算了,”秦无瑕的脸看向别处,“被饿死鬼盯着,我吃不下。”

“请留步!”
朱先生声音乍响,十九飞快欺身到帐边,警惕地撩起帐帘一线。
“你急什么,又看不见...”后面的话被飞来的胡饼塞回嘴里。墨微辰取下胡饼,拍去饼上十九的脏手印,边吃边扒着帐帘随他凑上前。
这一看,不得了。
秦无瑕的白马踏碎了营前冰凌,几十个人结阵将他围住。他衣袍下摆沾着泥雪,身子却仍像出鞘的长剑般笔直,正俯视着拦路的众人。
“真人请留步!”朱先生从人群中飞快走出,朗声道:“在下姓朱,来自幽州。阻拦真人座驾实在不该,但我等已在山下等候月余,供礼送了三回,真人始终不见,不得不出此下策...”
望君山千年传承,想往山上送奇珍异宝的人早就多得挤破了头。紫苑夫人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人”,便是被家中当珍宝送来,以换得山主亲算一卦。本朝开国皇帝也曾上望君山求解,得山主真言后得天下,望君山早就是全天下人心目中的仙山之首。
寻常人想见秦无瑕一面都难,如今他却单枪匹马出现在此。朱子业意外之余,对这个从天而降的机会很有些拿不准。
“既知不该,你拦什么?”秦无瑕马鞭垂在身侧,鞭梢金铃纹丝不动。他冷淡地扫视过以肉身围住他的、几十个乔装成商贩的兵士,轻声道:“我要下山,让路!”
朱先生用好话留不住,但军令在身,只得又跨上一步,向马上的秦无瑕拱手作揖,幽州军军牌在袖口若隐若现:“真人请明察。在下名叫朱子业...”
“朱子业?”十九转动蒙眼的脸对着墨微辰,悄声道,“那个天宝年间的武举人?你快看看,他是不是约莫四五十岁,腰后挂着个错金的机簧匣子?”
墨微辰伸头去看,果然见到十九所说的匣子,饶是她出自天下机簧之宗墨家,也看不出这匣子有何用——装刀太短,装暗器又太糙。
她点了点头,想起十九看不见,刚想汇报,却见十九开口说话。想来他的感觉敏于常人,能“看”到她的小动作。
十九说道:“有就对了。是‘金错刀’朱子业。北方武林正派出身,却没出息,投了朝廷做狗,白白浪费一身磊落武功。他腰间横刀是花架子,真正厉害的是腰后机簧匣子内那十六枚金错刀。这金错刀虽为暗器,但个头重量都比旁的暗器要大上几倍,留有孔洞,出手之时逆风呼啸,提醒对手接招,并不占那偷袭的便宜...”
墨微辰刚想说“暗器不偷袭算什么暗器”,十九紧接着道:“金错刀如此霸道,又定死十六枚之数,只因配使用这门功夫的人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出手,对手躲不掉、挡不住、跑不了。”
墨微辰恍然大悟:“懂了。你打不过他。”
十九脸上一阵青红,他也没想到随便找的藏身处却有这样的能人,心下庆幸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他很快平静下来:“知己知彼,并不丢人。何况天底下又能有几个朱子业这样的高手?他既来此,秦无瑕不能不理。”
话音未落,高手已经吃了瘪。
秦无瑕忽然扬鞭,轰然击碎了朱子业身边的水瓮。只听他冷冷道:“你也配拦我?朱泚此刻正围着奉天城啃冻土,他来我都不见,你家那个又算什么!”
“大胆狂徒...”朱子业喉结滚动,方才他想以幽州“大冀王”之名要挟秦无瑕留下,没想到反惹得秦无瑕把奉天的那位“皇帝”也骂上了。
“谈不拢了,”秦无瑕傲视向他逼近的兵士,“想怎么办?”
朱子业双手早已扣住腰后金错刀,机簧匣子的弹响似催命,他却迟迟不敢射出,不过片刻功夫,冷汗已浸透了朱子业后襟。
七年前望君山主初出茅庐、一招击败吐蕃第一高手的战绩,是绷住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起开!”秦无瑕厉声一喝,白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重重砸落在距朱子业脚尖半寸之处,挑衅非常,打斗一触即发。
“…朱某,这就撤开。还望真人回山之后,赏脸一见。”朱子业再三斟酌,咬牙收刀,又示意众人后退。
秦无瑕一夹马腹,马儿如离弦的箭般窜出,他脸上的张扬顿时消失不见,神色间竟似有慌张。很快,白马嘶鸣着将众人甩在身后,只余铁蹄留下的一痕清晰的印记。
十九听声轻笑:“这么急…挺在乎你么。”
墨微辰不置可否,只望着秦无瑕消失的方向。翻滚雪雾与记忆中的某一刻重合,去年此处,也曾有青年身骑白马,踏雪无痕地前来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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