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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篓里的金沙与骨灰贺予珩瑶瑶无删减+无广告

贺予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贺予珩没来。从电话里溢出的女声不难判断,辛瑶怕雷雨天气。男人不会舍得抛下她,来陪我闹这一场。小洲下葬后,亲友陆续离开。我点了一桌菜,在坟场枯等三个小时,只为完成小洲今年的生日愿望。跟爸爸吃一顿完整的晚餐。后来白烛燃尽,饭菜被雨水浇透,贺予珩都没有出现。三个小时,足够我做很多事。包括打电话给金矿监工,通过泥土湿度判断矿洞坍塌的概率。包括搜索违规采矿致使工人死亡,负责人所需要承担的刑罚。甚至连辛瑶的过去都摸了个底儿掉。一个夜场女,洗白两年后成了车模。三年前搭上贺予珩,两年前还跟前男友们藕断丝连。只是她比我聪明,联络痕迹删得干干净净。可惜在医院做事的朋友,帮我翻出了她的产检报告。父亲血型那栏,清清楚楚写着“A型”。而贺予珩是B型。挂断电话...

主角:贺予珩瑶瑶   更新:2025-05-09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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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予珩瑶瑶的其他类型小说《背篓里的金沙与骨灰贺予珩瑶瑶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贺予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予珩没来。从电话里溢出的女声不难判断,辛瑶怕雷雨天气。男人不会舍得抛下她,来陪我闹这一场。小洲下葬后,亲友陆续离开。我点了一桌菜,在坟场枯等三个小时,只为完成小洲今年的生日愿望。跟爸爸吃一顿完整的晚餐。后来白烛燃尽,饭菜被雨水浇透,贺予珩都没有出现。三个小时,足够我做很多事。包括打电话给金矿监工,通过泥土湿度判断矿洞坍塌的概率。包括搜索违规采矿致使工人死亡,负责人所需要承担的刑罚。甚至连辛瑶的过去都摸了个底儿掉。一个夜场女,洗白两年后成了车模。三年前搭上贺予珩,两年前还跟前男友们藕断丝连。只是她比我聪明,联络痕迹删得干干净净。可惜在医院做事的朋友,帮我翻出了她的产检报告。父亲血型那栏,清清楚楚写着“A型”。而贺予珩是B型。挂断电话...

《背篓里的金沙与骨灰贺予珩瑶瑶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贺予珩没来。

从电话里溢出的女声不难判断,辛瑶怕雷雨天气。

男人不会舍得抛下她,来陪我闹这一场。

小洲下葬后,亲友陆续离开。

我点了一桌菜,在坟场枯等三个小时,只为完成小洲今年的生日愿望。

跟爸爸吃一顿完整的晚餐。

后来白烛燃尽,饭菜被雨水浇透,贺予珩都没有出现。

三个小时,足够我做很多事。

包括打电话给金矿监工,通过泥土湿度判断矿洞坍塌的概率。

包括搜索违规采矿致使工人死亡,负责人所需要承担的刑罚。

甚至连辛瑶的过去都摸了个底儿掉。

一个夜场女,洗白两年后成了车模。

三年前搭上贺予珩,两年前还跟前男友们藕断丝连。

只是她比我聪明,联络痕迹删得干干净净。

可惜在医院做事的朋友,帮我翻出了她的产检报告。

父亲血型那栏,清清楚楚写着“A型”。

而贺予珩是B型。

挂断电话,我抬眸看向墓碑上稚嫩的笑脸。

这张照片还是五年前拍的。

那时我们一家三口还算幸福,自打贺予珩破产那事后,小洲就再没笑过。

摩挲着那弯弯笑眼,泪水终于夺眶。

我把脸贴近墓碑,试图感受那虚无的体温。

直到大雨渐歇,才踉跄着收拾残局。

将饭菜倒进一旁垃圾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秦冉!”

“小洲他…”扭过头,看见贺予珩西装笔挺。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皮鞋都未曾沾上泥点。

我们母子的落魄,仿佛与他并无干系。

“死了。”

我眼都未抬,将烧剩的纸灰拣出来,重新点燃。

强有力的手掌猛地捏紧了腕。

火苗燎过指尖,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说清楚,什么叫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狠狠甩开贺予珩的手。

“死在金沙江里,死在给你淘金还债的梦里。”

“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男人哽了哽,面色发白,“什么时候找到的…小洲…在你和辛瑶相拥而眠的时候。”

贺予珩的体温瞬间凝固,眼角褶皱僵了僵。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我撇撇嘴,“在酒店房间里,她穿着单薄的睡衣,你衬衫的纽扣松了几颗…贺予珩,我不蠢也不瞎。”

“我只是想救小洲的命。”

“你别冤枉我!”

男人显然有些急了,仓促提高声调,“辛瑶是王哥的女人,我在酒店房间只是帮忙跑腿…小洲的死是我疏忽,你难过归难过,别把责任都甩给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倒是手忙脚乱起来,“秦冉,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你跟前任不清不楚,我跟辛瑶清清白白!”

“是吗?”

我嗤笑,“你不是在拍卖会为她点了天灯吗?

报章杂志应该都有写吧!”

“那是…是我代表王哥举的牌…王哥?

我倒是想见见这个债主,你什么时候有空为我引荐引荐?”

贺予珩再次愣住,扯动着嘴角眼皮直跳。

“你闹够了没有!”

“我自问这么多年,对你们母子仁至义尽…小洲是你和前任的种,我喜当爹戴绿帽,却依然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亲生儿子?

辛瑶肚子里的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汹涌,捏紧双拳冲他嘶吼,“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所以你装穷骗我,就是为了惩罚我。”

“看我和儿子为给你还债磨烂双手,挤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吃糠咽菜,才能缓解你心头的恨意。”

“可我早跟你解释过了,小洲真是你的孩子,检测报告摆在面前你依然不信!”

“是!

我不信!”

贺予珩一拳砸进旁边的树干,“报告可以作假,我心里就是过不去。”

一瞬间,心境清明。

悬在头顶的那根弦骤然断裂,尖刀坠落,我鲜血淋漓。

“那就离婚吧!

协议我会让人寄给你。”

丢下这句话,我点燃火柴扔进化金桶。

不顾身后贺予珩的咒骂声,转身离开。

雨水再度滂沱。

我拦上出租车,突然却接到他的电话。

“秦冉,化金桶里没烧完的报告是真的吗?”

“小洲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会遗传我的亨廷顿舞蹈症?”


小洲的尸体在金沙江东沿岸被发现。

队长江野冒死将人捞上来。

孩子的脸,被碎砂石刮得皮开肉绽,身子泡在江水里两个多小时,肿胀得不成样子。

掌心攥得很紧,胸腔里憋着一股气。

直到我赶来才得以纾解,血水从唇边汩汩流出。

“小洲…”双眼涨得发疼,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孩子不过是在冰冷的江水里睡着了。

“妈妈来了,别怕。”

话音未落,孩子紧攥的右拳竟缓缓松开。

露出的平安符一角,正是贺予珩随手扔给他的东西。

慈恩寺的香火最盛。

辛瑶腕间的檀木珠竟高僧开光,世间难得。

而平安符不过是赠品,小洲却视若珍宝地贴身收藏着。

出工前我看了天气预报。

“今晚会有大雨,小洲还是留在家里等妈妈吧!”

简陋的出租屋里,孩子的眼睛亮得像星光。

“妈妈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还差一点,我们就能凑够钱给爸爸还债…这样爸爸就不用住在工地,能每天回家陪我吃饭了。”

我好后悔,为什么要带他下江?

更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早日识破贺予珩的真面目?

“别难过…”,江野安慰我,“是意外,没有人能预测到…”可只有我清楚,这不是意外。

如果贺予珩不是疑心我,没有欺骗我,我和小洲就不用冒着危险淘金。

如果他肯借直升机给我救人,小洲就不会错过最佳救援时间。

可惜没有如果。

我抱着小洲的尸体淌过冰冷滩涂。

尖利的贝壳扎穿脚心,双臂沉得发痛,雨水落进眼眶,砸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

直到棺木送进殡仪馆,贺予珩的电话才打来。

我冷漠接起。

听声音,他该是结束了与辛瑶的好戏,突然想起来我们母子俩,施舍垂怜。

“听说江城暴雨,你们回到家了吗?”

我没有说话。

“瑶姐这边的情绪我安抚好了,刚刚是你有错在先,别怪我不护着你。”

“这点钱是瑶姐赏的,你带孩子去吃顿火锅驱驱寒吧!

今天冒雨工作辛苦你们了。”

我看了眼账户里多出的300块,神色漠然。

“不用了,他以后能吃的只有香烛冥强。”

男人愣了半瞬,“你什么意思?”

“小洲死了,溺死在金沙江里。”

“葬礼还没结束,你想来送他最后一程吗?”


贺予珩有亨廷顿舞蹈症。

这个病一般在中青年时期发作,但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可小洲不幸,五个月前病发。

“我早告诉过你了,可你没空管我们母子。”

冷嗤声里,我想起那个冬夜。

小洲陪我淘金回家,浑身颤抖不止,灌了两碗姜汤都无济于事。

摸了摸额头,没发烧。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他的四肢开始变得如木偶般僵硬。

我心想不好,怕不是遗传了贺予珩的病。

赶忙拨通男人的电话,可得到的只有无休止的指责。

“孩子在医院你找我干什么?

我又不是医生,不能治病。”

“你是他妈,有义务照顾他!

我背着一身债打工本来就烦,贸然请假惹老板生气,到头来丢了工作谁负责?”

没等我说出“亨廷顿”这三个字,贺予珩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想来,那嘈杂又熟悉的背景音应该是在医院里。

“算起来,那是辛瑶的胎刚满三月。”

我撇撇嘴,“你估计在陪她产检,对吗?”

话筒里的男人哽了哽。

半晌才哑着嗓子,“现在不是翻旧帐的时候,你得告诉我,小洲是不是真有亨廷顿舞蹈症?”

我抿了唇,没再开口。

贺予珩急得咬破舌尖,嘶嘶的抽气声听起来尤为悦耳。

“阿冉…算我求你…”车窗的风灌进眼眶,跟那些漫长的夜晚一样冷。

小洲时常夜半发病,我除了喂药无能为力。

他行动艰涩,却用僵硬的四肢紧紧抱着我。

“妈妈不哭。”

“医生说了,小洲的病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看起来有点笨重罢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逗妈妈高兴的小木偶了。”

看着他笨拙地模仿,我破涕为笑。

可我的小木偶死了。

死在病发的瞬间,那片深不见底的江水里。

“我说了你又不信,再来问我做什么呢?”

“信,我信。”

男人不禁呼吸急促起来,“你告诉我出报告的是哪家医院,我现在立刻去查。”

“没必要…人都不在了…不,不会。”

对方声音发颤,“一定是你把小洲藏起来了,什么墓碑葬礼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让我看见亨廷顿舞蹈症的报告单,惹我怀疑小洲的真实身世对不对?”

“我会好好查的,如果查出来小洲真是我的种,我会把欠你们娘儿俩的都还清…还?

你拿什么还?”

我嗤笑,“拿辛瑶的那座金矿?

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

没等对方回话,我迅速挂断电话并设置手机静音。

半小时后,我拖着行李箱下楼。

与街尾那辆迈巴赫擦身而过。

是江野给我打的电话,我拜托他找的店面应该已经落实。

“我现在过来交押金。”

翻开备忘录,把定位给滴滴司机看。

他怔了怔,“姑娘,怎么想着去金矿附近开店?

那儿环境挺恶劣的。”

“没事,能挣钱就行。”

低头看着自己被磨秃的指尖,“那儿工人多,卖盒饭总能养活一家子。”

司机呵呵笑了,“你还真是拼,看样子是有娃了吧?

为母则刚这句话还真对!”

娃?

我哽了哽,应了句是。

捏紧拳头直到掌心现出血痕。

为母则刚。

我的小洲总不能这么白白死去。

路程不算远,江野老早就在那儿等着我。

签好合同,他帮我把该准备的厨具搬进店面。

低头看了眼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贺予珩的信息堆满收件箱。

家里的东西呢?

小洲的日用品呢?

你去哪儿了秦冉?

赶紧带小洲回来跟我做个亲子鉴定!

我在家里找不到他的DNA!

当然找不到,我特意请阿姨,用消毒水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仿佛都能想象到贺予珩站在空荡的房间里,焦急无措的模样。

笑了笑,把号码拉进黑名单。

天边一记惊雷,乌云黑压压悬在头顶。

暴雨无征兆地倾泻。

我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的矿场,外层的沙土已被冲刷得不成样子。

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们正聚在矿洞外闲聊。

要塌了吧,这天。


“你跟踪我?”

男人压低声音,生怕惊醒房间里那人。

“穿得跟个小丑似的,就为了来这儿妨碍我工作?”

“不是的,我是来…”我话还没说完,娇柔的女声隔着门缝由远及近。

“谁啊?”

半张脸探出来。

微暗灯光下,真丝睡衣衬得她肌肤胜雪,尤其搭在门框的那双手。

更是娇嫩得能掐出水来。

不像我淘金三年,日日泡在冰冷的江水里,指纹早被磨蚀光了,更别说留什么长指甲。

“小贺,我问你话呢!”

女人神情倨傲,“你不是说这儿没人打扰吗?

这清洁女工怎么回事?”

“信不信我告诉王哥,让他辞退你!”

贺予珩连忙换了副恭顺的姿态。

“抱歉瑶姐,这是我老婆…没见过什么世面,打扰您养胎的清静了…”说罢他又瞪了我一眼,“还不赶紧跟瑶姐道歉?

这可是债主王哥心尖上的人!”

我在心底嗤笑,这两人的戏还真是手到拈来。

本应拆穿他们,但此刻还是小洲的性命更重要。

“对不起瑶姐。”

我略微颔首,“我今天来找贺予珩,是为了儿子小洲的事,没想打扰您的。”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辛瑶皱眉不悦,一脚踢在我肩膀。

去年夏末,撞上礁石骨折的旧患还没好全,钻心的疼痛让我冷汗直流。

差点没站稳跪倒在地。

贺予珩眼底的揶揄稍纵即逝,很快恢复成一片冷寂。

“你赶紧回家去,别在这儿妨碍我做事!”

“瑶姐吩咐我去买夜宵,你却堵在门口闹事,让王哥知道了我又得遭罪!”

“贺予珩,我求你救救小洲。”

此刻我心里再屈辱再难以忍受,都不得不先压着情绪向贺予珩求助。

只因他是现下唯一的希望。

“我知道你能调动直升机,小洲如今正在金沙江里漂浮着,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闭嘴!”

男人不耐烦地闭上眼,“我说过了,直升机在王哥那儿…抵押了的东西怎么能轻易要回…小洲跟你淘金三年多,水性极好,怎么会因为一场雨就出事?

你编谎话也编个像样的…如果你还是不信我破产的事,大可以带着小洲离开我…夫妻一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再过下去也没意思…”看着贺予珩满眼嘲弄,我心底冰凉一片。

可现在不是争个对错的时候。

“瑶姐,我求求你。”

辛瑶的脚再度踢来时,我伸手抱住了她。

高定的小羊皮拖鞋划过指尖,竟滑不溜手。

“求你跟王哥说说,把直升机借给我吧,就一个小时…错过黄金救援的四小时,我儿子就活不成了!”

“滚开!

什么脏东西!”

辛瑶挣扎几下无果,恼羞成怒抓起玄关的酒杯,一把拍碎在我脑门上。

鲜血涌出的瞬间,我在贺予珩眼底捕捉到一瞬心疼。

伸出的手又仓促抽回。

躬身为辛瑶擦拭鞋面血迹时,指尖微微颤抖。

“你儿子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

“别闹了秦冉,等还完债我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不要再编这种借口来试探我…小贺,你还不赶紧让她滚?

这双鞋要是擦不干净,就让你那死儿子过来给我舔!”

“非常抱歉瑶姐,您别动胎气…等回到江城我一定让妻儿跪在您面前赔罪…”两人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脑海里嗡嗡作响,我踉跄起身,不顾鲜血浸透发梢,冷冷地盯着贺予珩。

“我再问你一句,直升机能不能借?”

“不能。”

“好,那咱们离婚。”

在贺予珩惊诧的目光中,我头也没回进了电梯。

刚走出酒店大门,同时收到他和同事发来的消息。

离婚是你提的,可别后悔!

阿冉,我们找到小洲了,你赶紧回来吧!


贺予珩的亨廷顿舞蹈症恶化了。

继发性的全身关节僵硬,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两小时内发展为吞咽困难,行动时无法保持平衡,频频摔跤。

他睁眼后想喝水。

玻璃杯砸碎在地时才发现,双手的指节连蜷曲都困难。

我闻声推门,撞上他红透的双眼。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把餐盒放到桌上,默默弯腰收拾玻璃碎片。

“嗯,亨廷顿舞蹈症一般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你挺不幸的…医生说,你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又连续奔波,接连打击,身体和精神都无法承受…”将碎片包裹好扔进垃圾桶,我起身擦擦手。

“现在只能动手术,完全康复的概率也只有50%。”

“动…我要动手术…”贺予珩舌根僵硬,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撇撇嘴,“可是动手术要钱啊!

你剩下的钱都被辛瑶卷走了…要是当年你没装穷骗我,至少我还能给你存点儿救命钱。”

“不说这些,我今天来有东西要带给你。”

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是私家侦探刚送到我手里的。

关于辛瑶的过去和现在。

“她去了F国,跟胎儿的亲生父亲会了面,今早刚举行的婚礼。”

“用的你的钱,戴的你买的首饰…哦对了,你最喜欢那只限量版钻表,她也送给那男的了…你不是觉得她纯情干净吗?

看来她洗白得挺成功,夜场的那些过去你一样也没查出来。”

贺予珩翻阅着那叠文件和照片,双肩越发颤抖起来。

“你是说她接近我…只是为了钱?”

我慌忙摆摆手,“我可没说,是证据说的。”

“怎么会…这怎么会…”文件散落一地,病床上的男人想捂脸痛哭,却发现手臂都抬不起来。

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泪水歪歪扭扭地砸落。

我冷眼看着,很快他的病情便再度恶化。

整个人滚落床下,止不住地浑身抽搐。

医护人员闻声赶来。

半小时后他浑身扎满金针,苦兮兮地活像只刺猬。

我拉着椅子坐到床边。

默默为他擦拭着嘴角的涎水。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警方那边知道你的情况,跟法院商议决定减免你的刑罚。”

“也就是说你可以转去急救病房服刑,不用再进监狱了。”

说着,我打开分层餐盒。

“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医生说你得多吃点补充营养,才有利于康复。”

贺予珩眼睛红了,可却说不出话。

我没管他,自顾自舀了一碗汤,耐心地送进他嘴里。

“阿冉…我错了…”他喉头艰涩,每说一个字都像针扎,“是我多疑怪错了你…害死了小洲,也害得你蹉跎了三年…”我没答话,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很快一碗汤见了底,我又盛了满满一碗饭菜喂他。

男人机械地张嘴,仿佛尝不出味道,也察觉不到温度。

“你…你能不能原谅我…看在小洲的份上…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忘掉那些不开心的回忆…等我好起来,咱们重新要个孩子…我保证…咳咳…会把所有东西留给你们母子…再不会让你伤心…好吗?”

“不好。”

我搁下空碗,长吁一口气。

男人哽了哽,怔愣。

“为…为什么?”

“因为我恨透了你,再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你…恨透了我?

这些天又为何陪着我…为何做一桌菜来探望我…这是小洲的生日愿望。”

我嗤笑道,“今天的小洲的生日,他的愿望是跟爸爸好好地吃一顿饭,你还记得吗?”

男人惊诧的目光中,我把小洲的照片放在桌面。

孩子稚嫩的笑脸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至于这些天我陪着你,是想亲眼看你遭完所有报应?”

“什…什么?”

贺予珩瞪大双眼。

我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摄像头,撇撇嘴笑了。

“其实,我早知道矿场要塌方。”

附唇贴近他耳畔,我压低笑意,“辛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这事儿,我也很早查到了。”

“快餐店开在矿场附近,是为了更好预测塌方时间。”

“我笃定你会为了辛瑶和孩子认下所有罪,你该庆幸我还有良心,不然塌方死的人够你牢底坐穿。”

“是…是你?”

“我…我要告诉警察真相…”看着男人眼底流露出惊恐,张张嘴想说什么,伸出的手拼命够向床头的呼叫铃。

我捏紧他喉头的金针轻轻用力。

血水瞬间从嘴角渗出,他咳嗽几声便没了力气。

只能瞪着空洞的双眼看向我。

“你…你…说不出话了吧?

放心,你死不了。”

“我只是用滚烫的饭菜灼伤你的食道,金针偏移半寸没人会发觉,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开口说话。”

“这是你的报应,贺予珩。”

我把染血的平安符丢在他胸前。

“就看这破玩意儿,能不能保佑你下半辈子平平安安了…”结局走出医院,一眼便看见门口枯等的江野。

见我张开双臂满脸轻松,他走过来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我一瓶水。

“都结束了吗?”

“嗯,算是吧。”

我拉上安全带系紧,“律师那边怎么说?”

“贺予珩服刑期间,你可以通过法院提起离婚诉讼,相关材料已经搜集好寄过去了。”

“他婚内出轨并与他人长时间同居,法院很快会判离,而且他名下的财产大部份都会赔偿给你。”

“辛瑶那边呢?”

“我已经托朋友找了F国警方,以非法转移资产将她扣押,这几天就会押送回国…到时我就可以以贺予珩原配的身份,逼迫她交还变卖所得的资产,是吗?”

江野点点头。

“行,我让律师那边加快动作。”

我勾起嘴角,“我会拨30%成立一个亨廷顿舞蹈症的慈善基金会,以小洲的名字命名。”

“那个金矿我要,许可证下来就开始采矿。”

“每个月扔点生活费给贺予珩续命就行。”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丝毫没察觉江野逐渐放慢的车速,还有微红的眼尾。

车缓缓停在路边。

我怔了怔,转头。

灼热的呼吸贴近,温厚大掌撩起长发,扣紧我的后脑勺。

“你…你干什么…”心如擂鼓。

我不是不知道江野对我的感情,只是从前我有家庭。

后来小洲新丧,我忙着处理他的后事,更把自己困在对贺予珩的恨意里。

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在等,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

却发现我的未来里似乎没有他。

所以急了,急着想要个名分。

“秦冉,或许我该叫你秦总了吧?”

“不知道秦总准备怎么报答我这个恩人?”

我咽了咽口水,“要不,让你当矿场的监工?

或者我的贴身秘书?”

男人摇摇头,俊脸贴得更近。

“那…我买栋别墅让你当管家?”

“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当别墅的男主人,你心尖上唯一的男人。”

还没等我开口,滚烫的唇便贴了上来。

灼烫的体温将我烧得体无完肤,只能攥紧他的衣领,逼迫自己不要沦陷。

半晌他意犹未尽地松开我。

眼尾红得像要滴血。

我喘着粗气脸颊滚烫,“你这人不讲武德!”

“给你当给你当!

我拗不过你,你想当什么当什么!”

闷哼着扭开脸,心里却是甜的。

车窗外的风重新呼啸起来。

天边乌云渐渐淡了,一道霞光透过云层洒落。

江城的暴雨终于结束。

我仰起头,将小洲的照片贴在胸口。

孩子,你也该往前走了吧?

去投胎,去开启你新的一生。

妈妈也该重新出发了。

如果有缘再见,我想我会认出你的,小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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